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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听说董卓手下如此行径,咬牙一笑,道:“朕当是谁,原来是仗了董卓的势。说个笑话给你们听,那董卓在郿县修了一座与长安城一般高的城堡,号曰眉坞。朕听说,董卓手下的兵正日夜不停,往眉坞运送粮食,据说要存满足够三十年之用的粮食。” 伏德与曹昂垂头听着,都不好接话。 刘协冷笑道:“那董卓早有话放出来,说是若大功可成,就称雄天下;若不成,就退守眉坞,安度晚年。你们倒是说说,他要成什么大功?” 伏德与曹昂想到董卓猖狂,都觉愤懑,然而此刻却也只有一腔愤怒,无处发泄。 刘协话锋一转,却是道:“朕看不管他口中的大功是什么,总是难成的。” 伏德与曹昂一愣。 刘协笑道:“事情还没做,倒先把退路想好了。他自己都不信自己能成,更何况他手下的人?”他神色放松,不露丝毫紧张戒备之意。 伏德与曹昂见皇帝如此,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仿佛走在漆黑的洞xue里,乍然看到了远处的一点亮光,心知必然能走出此刻的困局。 就在皇帝与近臣在大长公主府书房中密谈之时,另有一场密谈正在司徒王允府上进行,这次密谈的主人公却是吕布。 王允早借着同乡的身份跟吕布建立了交情,昨日听说董卓投手戟伤了吕布一事后,便觉得自己久等的时机快要到了! 酒桌推杯换盏之间,王允徐徐将董卓偏袒凉州军,薄待并州军的意思表达出来。 这正是吕布心中的隐痛,平时没人能说,此刻见王允提起,忍不住大发牢sao。 王允自然是顺着吕布说,就好比他总是顺着董卓的话说一样,这事儿他驾轻就熟,很快就叫吕布对他放下了戒心。 大事不可cao之过急,王允点到为止,没有深谈。 一时酒足饭饱,吕布离开司徒府,又到了董卓午睡起身的时辰,该去董卓府中保护董卓的安全了。 吕布作为董卓的养子,又是他的“安保大队长”,早已习惯出入内室。 这日董卓却醒得早,早已有事出府去了。 吕布一路来到内室,不见董卓,却只有平素服侍董卓的一位宠妾。 那宠妾说来也巧,恰是昨日捧衣前来时,撞见董卓投手戟欲杀吕布那一幕的人。 此时两人彼此一望,宠妾开口道:“将军额上裹伤的白布有些歪了,我为将军正一正。”她走上前来,腰肢轻摆,香气暗涌。 吕布认出她来,一时间昨日被董卓所伤的画面又涌入脑海。 董卓昨日投手戟,与当初小皇帝往他身后射了一箭不同。董卓是真的想要他死! 吕布心中大恨。 那宠妾素手轻抚在吕布额头,见他英武俊美,非董卓所能比拟,便觉有些情动,行动间有意无意添了些撩拨之意。 吕布本不是吃素的,又恨董卓,且刚受了王允鼓动,酒后又见那宠妾撩人,几项里加在一起,便热血下涌,横臂抱起那宠妾,往董卓素日睡的大床上,翻云覆雨起来。 一时云收雨住,吕布酒也醒了,怀中还躺着董卓的女人,不禁后怕起来。 那宠妾还有些缠绵之意,依偎在他怀中。 吕布谎称还有要事,穿戴齐整衣冠,逃出府外,给外面的太阳一照,原本肚中的酒都化作汗水淌了出来,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董卓本就忌惮并州军,又动了杀他的心思,若是再给董卓知晓今日之事…… 吕布彻底酒醒了。 而另一边,刘协回到皇宫,身边的曹昂已经不见。 闵贡向淳于阳笑问道:“曹郎官向来不离陛下左右,今日怎么失职了?” 淳于阳不理会他。 刘协道:“朕叫他跟表兄伏德学几手武艺。闵贡你手下有合适的郎官,也可去跟着一起学。” 闵贡讪笑道:“臣手下之人,哪里比得了曹郎官。” 刘协一笑,不再跟他计较,考问了冯玉几句学问,又用了膳,就见长公主刘清一脸兴奋快步上殿来。 刘清在阳安大长公主府中,陪着各位来庆贺的女客,走得比皇帝晚,是以此刻才回宫。 “皇帝,你可听说了?”刘清凑上来,有些神秘,道:“听说宗正那边,皇帝你的玉牒被动过了。” “那又如何?” “哎呀,动你的玉牒,多半就是为了你大婚,要给你选皇后了!” 刘协一愣。他这具身体才十二岁,这么快的吗? “大婚……”刘协沉吟。 历史上汉献帝的第一任皇帝,就是阳安大长公主的女儿伏寿。后来伏寿被逼死之后,汉献帝又在曹cao要求下,娶了曹cao的女儿做第二任皇后。 “你从哪里听来的?”刘协问道。 “就是席间女客们闲聊,宗正夫人也在,提起来大家谈论了一番。”刘清有些感叹道,“你是不知道,她们给你安排了多少名门淑女。我真有点羡慕你,只要你愿意,娶谁都行。”她一共就喜欢了俩人,一个伏德早有婚约已经成亲,一个冯玉整天躲着她。若她是皇帝,不但有皇后,还能有三宫六院,而且伏德和冯玉也就都不能拒绝她了。 刘协哭笑不得。他原本以为是姑母提起来的,原来不是这么回事。 刘清盯着他看,忽然坏笑起来,道:“哦,我还以为你少年老成,什么都不能叫你变色,原来一听说要娶媳妇了,却也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