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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说话的那人完全着急了, 他看着赵琅,又道:“王爷,您快出手啊,这天寒地冻的,会出人命的。” 沈奕瑾要是在这里出事,赵琅是王爷自然能够置之度外,但他们不过是普通百姓,毫无后台可言,纵然与他们无关,但光是一条见死不救,就会让他们被国子监退学的。 倘若真被国子监退学,日后哪里还有仕途可言。 赵琅瞪了他一眼,抱着手臂不为所动,神情冷冷道:“不过是一条河而已,自己爬起来就罢了,何至于要我出手救他,又不是废人。” 就在这时,不知是何人突然惊慌地喊了一句:“快来救人,子珏好像出事了!” 赵琅闻言,眉头一皱,他推开自己前面的人冲到亭子边缘,见河面泛起了些许红色,而沈奕瑾已经完全沉入河里,双目紧闭毫无反应的样子,心里暗道不好,正要出手时,就见一道身影飞快跃下,很快,就抱着昏迷的沈奕瑾上了岸。 沈奕瑾是猝不及防被推下去的,因此在掉下亭子时,没有丝毫防备,后脑直接撞到了冰面上,又被碎冰划破了脖颈,流了很多血,伤口在河水浸泡下,越发血rou模糊的,十分可怖。 救沈奕瑾上岸的是何圆。 将沈奕瑾小心放在地上,何圆检查了一下沈奕瑾的伤势,又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抬起头对在一旁等待的何方道:“情况不太好,需要尽快送他去医治。” “我知道了。”何方面容严肃地点点头,他弯下腰,重新将沈奕瑾抱起,随后何圆道:“你速速去将军府,通知将军府的人。” 赶来过来的赵琅认出了何方何圆,顿时惊讶不已道:“你们二人怎么会在此?难道皇叔也来了?”他说着,就左顾右盼地寻找起豫王来。 何方抱着沈奕瑾,无法行礼,于是只是恭敬回道:“王爷不在此,属下是奉王爷之命,保护沈公子。” “保护他?”赵琅听了话,神情一变,眉头紧皱道:“他与皇叔有何关系?” 何方道:“沈公子是王爷的友人。” 赵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什么?皇叔怎么会与这种人相交!” 何方见赵琅始终拦着不让开,不由拧起了眉,无奈之下,他加重语气开口道:“沈公子的伤不能再耽误,请三王爷您让开,属下要送沈公子去医治,您若是什么有疑问,请亲自去询问王爷。” 赵琅闻言,垂眸看了一眼伤口可怖、昏迷不醒的沈奕瑾,心里有愧,到底是忍下了一大堆问题,侧开身子让开了,他道:“本王的马就在不远处,你拿去用吧。” “谢王爷!”何方道了谢,之后就抱着沈奕瑾飞快朝他所说的方向飞快掠去。 赵琅盯着何方消失的方向,抿紧唇,单手托着下颚陷入了沉思。 皇叔会派何方何圆出面保护,必定是对他极为重要且极为看中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他所听闻到的,那样卑鄙无耻之人? 难道真是他误会了沈奕瑾? 而躲在人群后面的周岚看着这一幕,又听了方才赵琅和救起沈奕瑾那人的对话,满心的得意和兴奋早已消失,脸色变得惨白无比,整个人摇摇欲坠,险些就要站不住。 站在他身旁的人看他如此,就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说罢,又伸出手想要扶他一把。 手臂突然被碰到,周岚猛地一惊,他甩开那人的手,苍白着脸,下意识就用力摇头辩驳道:“不管我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他是自己没站稳掉下去的……” 听了这话,问话的那人这才反应过来周岚就是害沈奕瑾不仅摔下亭子而且还掉进河里的人,脸色顿时一变,又退开了好几步,看着他的眼神也带上了不满和迁怒。 而其他的人也都听到了周岚的话,不禁纷纷用斥责的目光看他,就连先前和周岚一起筹划的几人,此时亦完全倒戈,变了另一幅嘴脸,藏在人群里,和众人一起责怪周岚。 今日之事,必会传回国子监,到时他们肯定是要受到牵连的,而这一切,都怪周岚! 尽管此事赵琅也要承担责任,但赵琅是王爷,身份显贵,他们哪里敢轻易去得罪,因此就只把怒气撒在了周岚身上。 — 与此同时,另一边。 何方按着赵琅所指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赵琅的马。 他扶着沈奕瑾上马后,自己也翻身上去坐在沈奕瑾身后,然后就骑着马,飞快往将军府疾驰。 一路风驰电掣。 不过梅林在郊外,离长安街尚有一段距离,尽管他们骑着马,跑到将军府时,也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沈奕瑾伤口没有仔细包扎,又泡了冷水,然后还迎着冷风吹了半晌,到达将军府时,已然发起了高烧,整张脸烧的通红。 何圆先何方一步,提前到了将军府通知了众人,可施南钺还未回来,府里就只有柏苏在。 听了何圆的禀报,柏苏连忙带着杨伯早早在门口等待,见何方带着沈奕瑾回来,立即就让他将沈奕瑾抱回房,然后吩咐下人替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换好后,又让早已侯在一旁的大夫上前检查。 柏苏皱着眉,在屋里待了好半晌,直到大夫将沈奕瑾的伤口处理好,他才和杨伯交代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何方和何圆一直侯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