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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出了朱岩后, 施南钺脸上的笑意便敛了起来,接着又皱起了眉。 ——他还记得朱岩对他的小秀才抱有想法。 收回目光, 施南钺低声问道:“小瑾,那人可是朱岩?” “是他。”沈奕瑾点点头, 却也十分不解:“但他为何会在这里?”以朱岩的成绩, 应该是无法进入国子监的,可看他的脚步,确实是要进国子监的。 说话间, 朱岩已经打着伞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快步走至沈奕瑾跟前, 盯着沈奕瑾看了会儿,眼眸亮了起来,面带惊喜道:“果然是你, 奕瑾。我方才还以为是因为我太过想念你,所以认错人了呢。” 他的语气暧昧,眼神也十分露骨地看着沈奕瑾,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 而当他的视线扫过沈奕瑾身旁的施南钺时, 眼里闪过一丝疯狂的妒意,但很便隐去了,并未让人发觉。 被朱岩用炙热的眼神注视着,沈奕瑾不禁拧了拧眉,他往后退了几步,退到施南钺身后,态度疏离道:“你找有我何事?” 眼见沈奕瑾对自己避之不及并且疏离的态度,又看他对施南钺亲近信任的模样,朱岩的心里又气又恼,疯狂地妒意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只是在面上他却一旦都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还笑眯眯的,满脸的柔情,完全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沈奕瑾,欣喜不已道:“自从上次南京一别,我本以为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方才突然看到你,太过惊喜才会唤你名字的,并非有事找你,能够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太巧,也太好了。” 顿了顿,朱岩想起什么,又问道:“对了,奕瑾你怎么会来这里?” 沈奕瑾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我今日是来报道的。” 朱岩听了话,恍然大悟道:“也是,你中了解元呢。”过了会儿,他又自顾自兴奋道:“真好,奕瑾,我们又是同窗了,正好我比你早来了几日,不如我带你四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可好?” 说话时,他的眼睛一直落在沈奕瑾身上。 朱岩这种过分熟稔的态度,让沈奕瑾本就皱着的眉又皱的更深了些。 并不想和朱岩有太多交集,也不想再让朱岩抱有任何希冀,沈奕瑾沉吟了一会儿,决定再和朱岩说一次,因此,他开口直言道:“朱岩,我在南京时就对你说过了,我们并不熟悉,你我追求不同,亦不是一路人,所以我希望日后即便是同在国子监内,也还是不要来往为好。” 沈奕瑾的话音落下,朱岩脸上一直维持的笑容终于再挂不住,气急攻心,一张脸完全沉了下来,犹如锅底,很是难看。 他放在身侧的手用力握成拳,手背甚至都能够看到青筋凸起。 收回目光,沈奕瑾不再理会朱岩,他扭过头和施南钺轻声交谈了几句,又仰着头朝施南钺微微笑了笑,挥了挥手,之后便径直越过朱岩,朝国子监走了进去。 施南钺并没有再跟上去。 国子监里不乏有朝臣之子,不少人认识他,他若是跟进去,反而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在看到沈奕瑾进入国子监后,施南钺就转身离开了,只是临走前,他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朱岩,神情带着些许若有所思。 而被留在原地的朱岩,在他们都离开后,眼里聚起了滔天的恨意和冷意,对戎修诚交代他的事情,再没有任何迟疑。 — 专心读书之时,日子便过得很快。 眨眼之间,沈奕瑾便已经来了国子监小半个月。 而这小半个月的时间里,沈奕瑾不曾交到一个朋友。 朱岩也不再来找他。 大概是因为先前沈奕瑾的那番话太狠,故而这段时日以来,两人尽管偶然遇见,也就是点点头,便擦身而过。 沈奕瑾一直独来独往。 其实并非是他不愿结交朋友,而是并不好结交。 国子监里,生源虽说来自全国各地,但更多的,其实还是京城的学生。 并且这些学生里,大多都是高官豪门之子,生来就高高在上,根本看不起寒门学子,要与他们结交,几乎不可能。 而纵然国子监里也有许多寒门之子,但他们大多都是抱团一起,且他们大多学识相当,甚少有极为突出的。 可沈奕瑾初入国子监时,并不藏拙,锋芒毕露,短短几日,便让授业夫子极为满意,对他赞赏不已,每每提到他,都是笑意连连,十分满意。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倘若沈奕瑾是出身高门,又有背景,那些寒门出生的学子尚能自我安慰,但偏偏沈奕瑾同他们一样,出身寒门,且父母双亡,也毫无背景可言,但却处处赢他们一筹,屡次得到授业夫子的赞扬,这让他们怎么能不嫉妒,又怎么能好好与他相处? 所以,这些学生不仅无法与沈奕瑾成为朋友,甚至还有几人在背后几次三番闲言碎语地散播谣言,给沈奕瑾泼污水。 不过沈奕瑾一心只埋首在学问里,对外界关心极少,因此从未介意过。 但就是沈奕瑾这种丝毫不在意的态度,令那些学生越发不满,愤怒之下,只想好好压一压沈奕瑾的威风,让沈奕瑾受一次教训。 而恰好,两日后便是休沐之日,他们就想了个主意。 休沐这日,天气终于放晴,天朗气清,不少学生准备出去游玩一番,于是就有人组织去郊外办个赏梅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