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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岩怔怔地望着沈奕瑾,见他对另一人露出真心的笑容,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他扭过头看向施南钺,又认真打量了施南钺一会儿,眉头皱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凶光,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朝施南钺笑了一下,朱岩自我介绍道:“我叫朱岩,你是?” 施南钺向来敏锐,他能察觉出来朱岩对自己的敌意,也发现了朱岩对沈奕瑾的态度有些怪异,他蹙起了眉,心里不禁生出些许警惕,他又看了朱岩一眼,恰好看到朱岩眼底一闪而过的神色,猜想变成了肯定。 没有回答朱岩的问题,施南钺的语气有些冷,他开口说道:“你的同伴都在等你。” 言下之意,便是下了逐客令。 目光重新落回沈奕瑾身上,朱岩正要开口,但就像是回应施南钺的话似的,同他一起来的那几人真的出声唤他,示意他过去。 与朱岩一起的这几名男子都是官家子弟,朱岩是好不容易才攀上他们,不敢怠慢和得罪,因此不得不起身离开。 离开前,他又问道:“对了,沈奕瑾,你住在何处?我住在城东的状元楼,你若有时间,可以来找我。” 沈奕瑾并不想告诉他,所以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巴里嚼着,很是专注,佯装没有听见。 见沈奕瑾不答,朱岩面上闪过一丝恼怒,他死死地盯着沈奕瑾看了半晌,直到那边又催了他一次,他才终于转回头,朝不远处的雅座走过去。 尽管隔着一道屏风,但施南钺仍是觉得朱岩的目光朝他们望过来,钉在沈奕瑾身上,令他很是介意和不喜,于是本来想要悠闲品茶的性质全无,他站起身,对沈奕瑾道:“小瑾,我们回去吧。” “嗯,也好。”沈奕瑾虽然不知道施南钺突然怎么了,但也没有去询问,他相信施南钺不会无缘无故如此,不过在走之前,他找小二要了个袋子,打包带走了还未吃完的糕点。 都是花了银子的,不能浪费。 — 回到小院,进了屋里,施南钺终于压制不住心底的醋意,他侧身用力抱住了沈奕瑾,双手紧紧环着沈奕瑾的腰,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嵌进自己身体里。 靠在施南钺的肩头,沈奕瑾眨了下眼,有些茫然:“施大哥,你怎么了?” 俯下身,施南钺将自己的下巴搁在沈奕瑾的肩胛,轻轻叹道:“我有些不高兴。”顿了顿,他解释道:“方才在茶楼遇见的那个人,他一直在看你。” 闻言,沈奕瑾惊讶了一下,但仔细一想,发现确实如此。 皱着眉,沈奕瑾思索了一会儿,联想到一个可能,可又觉得不对,因为他与朱岩的交情确实不深,何况又有八年未见,怎么都牵扯不到喜欢二字,于是便不再去细想。 不过,施南钺的态度,他倒是明白过来了,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像是吃了蜜糖一般,他忍不住嘴角上扬,连眉梢都染上笑意。 抬手回抱住施南钺,沈奕瑾侧过头,在他耳畔轻声道:“……施大哥,我只喜欢你的。” 施南钺‘嗯’了一声,语带笑意道:“我知道。” — 之后的几日,天气越发炎热,秋老虎肆虐的厉害,施南钺和沈奕瑾不再出门,他们搬了一把长凳放在院中的老树下,并肩坐在一起,或是交谈,或是看书。 即便是两人不说话时,气氛也十分温馨。 偶尔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林言每每看见这一幕,都有些羡慕,但住在他心里的那个人实在距离他太过遥远,是他无法触及的高度,他不敢轻易迈出第一步,因为怕等待他的,只是万劫不复。 而林老头这几日出城去替人看病了,还要几日才能回来,便没有看到这一幕,否则估计又是要气的翘胡子了。 施南钺在南京待了七日,在第七日时,他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是封白写的。 信上说,赵荣已经离开西北,出发来京城了。 见施南钺拿着信皱着眉,面色难看,沈奕瑾放下书,偏过头问他:“施大哥,可是京城出了事?” 施南钺并不隐瞒他,将信件递给他看,又告诉他道:“两个月后,是陛下二十岁的生辰。” 沈奕瑾垂眸,手捏紧书页,沉吟道:“施大哥,你回京城吧。”尽管他舍不得,可他不能这么自私,孰轻孰重,他明白的。 伸手环住沈奕瑾的肩膀,施南钺将他揽进怀中,又低头在他额上落下一个轻吻,轻声道:“抱歉,小瑾。” 沈奕瑾摇了摇头,又笑了笑,“无事的施大哥,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能在京城相见,到时,就不用分开了。” 施南钺颔首,下一刻,便捧起沈奕瑾的脸,吻住了他。 第56章 施南钺离开后, 日子又恢复成先前那样, 无波无澜,安静无比。 期间,朱岩不知从哪里探听到了沈奕瑾的住址, 上门来寻过沈奕瑾几次, 一次是邀请沈奕瑾同他一起泛舟游湖, 一次是请沈奕瑾和他一起去听戏, 还有两三次, 是邀请沈奕瑾和他一起参加几个官家子弟的聚会,但沈奕瑾全都推托没空, 拒绝了他。 沈奕瑾并不想和朱岩有太多交集。 接二连三的被拒绝,朱岩觉得难堪, 心里也有些恼怒, 就不再登门了。 对此,沈奕瑾自是高兴的,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