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吊挂空中
从下面看不出来,飞跃到这个高度,丁潇潇才发觉,这个看似平滑笔直的坑洞,在四五丈高的地方有一块凸起。 这岩石虽然不大,但是搁四五个人问题不大。石头上还有一团茅草,像是什么动物在此处做了个窝。 女怪人低吼了一声,扬手一抛,原本还在看风景的丁潇潇丁潇潇就飞向那块岩石去了。 只有两只手勉强扒住岩石,丁潇潇听见屈雍在下面着急呼喊,低头看式才发现那个杀千刀的怪人,将自己丢在这里迎风飘荡,她却已经落回洞底不管不顾的又坐下了。 潇儿!当心!屈雍看的心惊,这个高度若是直接摔下来,非死即死。 盯着下面看,丁潇潇眩晕,她收回视线,用石化了的双臂拼命使劲,龇牙咧嘴半天,也没能将自己的身体撑上去。 潇儿,别动,我来救你!屈雍轻功虽然不错,可是要登天还是有困难的。这坑洞直上直下无处着力,光凭蹬墙踢上到那么高,还要带个人下来,他也没有把握。 可横竖,是要比丁潇潇自由落体这么摔下来强些。 屈雍提气正要上前,一直稳如岩石的女怪人突然出手,扑着他的门面而去。 屈雍不得不均出手来,先应付眼前,对战之时还不忘时时抬头,看着高空岌岌可危,不停蹬刨却无济于事的丁潇潇。 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到!话虽这么说,但屈雍知道眼下实则是自顾不暇。 这女怪人实在是有些蹊跷,一招一式看似有条有板,却时不时出个奇招,打的他措手不及。再加上坠洞受了些伤,他后背还晾着几道抓痕,这都让屈雍受限不少。 打了十几个回合,女怪人许是看见屈雍一招之间要抬头看丁潇潇数次,升起了好奇之心,竟然在占尽优势的时候突然收手,也抬起头傻愣愣看着高空。 以为自己此一式必将受创,屈雍挥手划出一个半弧,指望对方能被他迷惑,不敢贸然阻拦。其实他连招之后这一下仅仅是强弩之末的花架子,早没有了半点气力,稍稍格挡便会被打断。 所以,既然对方愿意撤手,他也无需恋战,双腿一蹬探出转圈,只想略作喘息。 昨天从西归匆忙追出来,屈雍就没吃饭,到眼下已经是整整一天一夜未食未饮,体力所剩无几。 看着女怪人一脸直勾勾的神情,屈雍喘息普定,舔了舔干起皮都拉舌头的嘴唇,也抬头看去。 这一眼,屈雍惊在原地,连脱口而出的惊呼都未曾留意到。 不明情况的丁潇潇突然听见下面传来一声鬼叫似的,低头看去,也只见到两个仰着头的大白点而已。 她不明白,自己已经危旦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别动,千万别动!屈雍脸色都变了,警告道。他四下看了一圈,什么能借力的东西都没有。 女怪人就像是在欣赏什么一般,盯着峭壁上的丁潇潇,双眸闪动着希冀的光芒。 这女人算是彻底疯了,屈雍放弃了向她求救的指望,开始在被丢弃的骨头堆里划拉趁手的东西。 丁潇潇几次蹬爬均告失败,本就沉重不已的四肢,现在更是拖都拖不动。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挂在洞壁上的破布,只差一阵风就能归于来时路。 胳膊几乎已经没有直觉了,丁潇潇突然感觉手背上有一种陌生的触觉。不同于以往任何一种,这感觉就仿佛是有个冰凉的水管子,蹭过自己的手背。 吊的时间太长了,自己这是出现幻觉了。 丁潇潇垂累了头,缓缓抬起,向上看去。 别看!潇儿!屈雍始终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见此情景,大声警告道。 只是,他这话说的晚了些,丁潇潇已经看见在她两手之间,一个青黑相间的蛇头正吐着信子向自己游来。 “别怕,你别害怕!”屈雍安慰着丁潇潇,瞥见女怪人彻底松懈了防备,便飞身一跃,用断了一截甚是锋利的一块骨头,抵住了她的喉咙。 “你马上上去,把那个姑娘救下来!否则孤立刻划断你的脖子!听到没有!” 屈雍何尝不知道这疯女人多半听不明白自己说什么,但是生死攸关之时,他只能寄希望于此。 “若是前辈愿意施以援手,之前所有孤可以既往不咎,还会带你离开这里,好生照顾。你听明白没有,你到底有没有听懂孤在说什么!快去救她!” 不知道是不是这番恐吓加抚慰起了效果,女人缓缓收回视线,盯着屈雍就仿佛要将他看透才罢休。 两臂早已经坚持不住,被这条怪蛇一吓,丁潇潇双手脱了半指距离,更是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别……别聊天了!快想办法……” 怪蛇试探着,信子距离丁潇潇的脸越来越近。她几乎都能闻到,那蛇嘴里似苦带腥的一股怪味道。 屈雍急得几乎跳脚,他将骨头尖刺入女人脖子,再次警告:“立刻去救她!” 见了血,女人不怒不惧,竟仰头大笑起来。她像是太久没出过人的声音,这笑声竟然有点找不着调的意思,高低起伏不断,回荡在坑底,显得尤为凄厉。 片刻之后,丁潇潇听见岩石上又有动静,抬头一看,三个蛇脑袋正齐齐望向自己,带着活久见的惊喜。 “别让她再笑了!”丁潇潇直觉认为,这两条蛇,就是底下那个怪女人用啸声招出来的。 屈雍闻言,立刻用手封住女人的嘴,三条蛇原本还挺淡定的,忽然没有声音了,顿时炸了锅,飞着就向丁潇潇扑过来。 “潇儿!!” 惊叫之中,身沉好比千金的丁潇潇突然想起抓自己来的那个黑衣人,曾经说的一句话。 极重就能极轻。 眼看三条蛇就要冲向自己,丁潇潇凝神静气,满心想着向上冲过去。 有一种很微弱的振动感,还没等丁潇潇分辨出这是身体什么部位的反馈,她只觉得身体一轻,沉重不已的两腿借势蹬在崖壁上,狠狠一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