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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海大跨步上前掀开了季亭林庐几个,把蹲在地上的男生扶了起来,男生畏畏缩缩地抽噎着,皱巴巴的校服上脚印明晃晃地落在手电筒的光线下。 方夜一边盯着柏海的动作,一边将手放到身后,扯住林庐的衣服。 林庐表情宁静,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胆子够大啊!这还是在学校里,就敢欺负同学了?真当我看不见?” 柏海安抚了下旁边的男生,帮他拍打干净衣服上的污渍,举起手电筒依次照过几个男生的脸庞。 “季亭?又是你?” 方夜抬手遮了下眼,笑呵呵地开口:“柏老师,又见面了。” 柏海脸色冷得吓人,“许墨,柏雷!你们怎么就不听劝,非要跟着季亭不学好?” 许墨手垂在两边,垂着眼没反应,旁边的柏雷挠了下脖子,“爸爸,我们...” 他还没说几个字,柏海已经打断他,怒斥:“你叫我什么!” 柏雷尴尬地抓了下胳膊,别扭地说:“柏老师。” 柏海将手电筒照到最后一个男生身上,灯光在男生身上晃了几下,他才不确定的开口:“林庐?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更想问,你怎么和季亭混在一起。 作为学校的副校长兼年级主任,柏海自然认识季风的这两个儿子。 当初季风让学校对季亭和林庐多加关注,他看过两个男生的照片,也曾在路过两人所在的班级注意过。 但林庐除了第一个学期成绩比较突出外,后面便落到中等水平,也没招过乱子,平平庸庸,他也没有再怎么关注过。 只有季亭,从入学就让带这一届学生的老师头疼不已。 这种场合,十有八/九都能碰到季亭,柏海都已经见怪不怪,每次暴怒后罚过,过几天又重复上演,真的是束手无策。 但碰到林庐,却是出乎意料的。 林庐抿了下唇,正要开口,站在旁边的季亭飞快地在他腰窝处抓了一下,林庐腰间一痒,顿时把话吞了回去,欲言又止地看向季亭。 方夜抓了那一下,就把手撤了回去,抬了下脚单手揽住林庐的肩膀,意气十足地替林庐回答:“柏老师,林庐第一次教训人,没什么经验,您别见怪哈。” 柏海一张国字脸顿时被气得抽搐了两下,他将手电筒直接照到季亭的脸上,怒火滔天,“季亭,你给我闭嘴!” 方夜被照得眯起眼睛,侧着头看向林庐,“哥们,别怕,有罚一起受,兄弟替你担着。” 柏海听惯了季亭的胡言乱语大逆不道,激动平复得很快,他和缓地拍了下旁边男生的胳膊,“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学生,给老师说说,季亭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男生缩着肩膀,畏惧地看了季亭几个一眼,又慌乱地转过头去,泪眼花花地说:“柏老师,是林庐,他今天想看看我的笔记,我没给他看,林庐他当时也没说什么,谁知道就怨上我了,晚上也是他约我到这里,学生哪里想得到...” 说着,他已经泣不成声,抹起眼泪来。 柏海握着他的肩膀,转头看向林庐,严厉地问:“林庐,他说的是事实吗?” 林庐深深地看着柏雷旁边这个男生,他在一班性格寡淡,没和几个同学有过来往,记的人脸也稀少模糊。 面前这个男生,他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和季亭走得很近。 方夜仰头,搂着季亭的肩膀,“柏老师,林庐他胆小,你这么严肃,他哪里敢说话?” “对,就是这小子说的那样,他先不给林庐面子,我这个做哥哥的,就不能替他讨回公道?” 旁边,林庐没有反驳,低下头不再言语,一副默认的样子。 柏海见两人这副做派,也知道问不出其他什么,冷飕飕地说:“讨回公道不是不行,不过季亭,那你就陪着你弟弟,还有两个好兄弟,一起受罚吧。” 他帮男生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包,继续说:“我看你们就是太闲了,没事可做才到处惹事。你们四个今天给我滚回教室自习到十二点再回去,以后每天晚自习都多在教室里学一小时再回寝。还有,以后周六下午的大休,你们就到我办公室里,我看着你们学习!” “......” * 半夜十一点。 右林高中教学楼空荡荡黑沉沉,只有高二一班的教室灯光通明。 容纳三十多人的教室里,方夜坐在最中间的位置,身前的课桌上摆着一本英语课本和厚厚的空白笔记本,他叼着笔杆,拧着眉头盯着课本。 他前后分别坐着许墨和柏雷,柏雷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而许墨则侧眼瞧着坐得远远的林庐,转过头凑到季亭面前,小声开口: “亭哥,我还是觉得你这一出弄得太不值了。” 方夜没看他,也完全没顾忌有林庐在,“别哔哔,好戏还没结束呢。” 许墨无语地推了下眼镜,扫过季亭的课本,有些震惊地开口:“哥,你啥时候学习了?” 方夜觑了他一眼,凉凉地说:“怎么滴,你哥要好好学习了不行吗?赶快转过头看书。” 许墨还没从惊异中回过神来,后座的柏雷揉了揉困乏的双眼,拽了下季亭的衣服:“亭哥,阿墨,你们饿了吗?要不要叫人帮我们捎点吃的来。” 许墨摸了摸肚子,赞同地说:“我也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