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罪城（七）
君王酒店里发生的风流韵事暂且不表，下城蚁楼辗转反侧一夜无眠的迪克当东方既现鱼腹白时便早早起床，拿着黑麦面包与清水来到天台，对于昨夜不了了之的拜师之事他还没有死心。 “大师，早上好。” 学着卢西恩一样双腿盘坐在天台上并将早餐放在卢西恩面前。 就这么在天作被盖地当床的在楼顶入定一夜，卢西恩的头发、眉角似乎还有些许昨夜残留的露水。 卢西恩睁开双眼说“带我去下城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 如果有幸乘坐飞行器在空中游览马德里坡港，绝对会在途经下城区上空时发现一处绝对独特的建筑群落，之所以说它独特是因为在恨不得将蚁楼折叠起来使用的下城居然还保留着一栋华夏国封建风格的建筑，而那儿正是迪克准备带卢西恩前往之地，原马德里坡港产权所有者桓氏家族的私家产业。 而桓氏家族的现仍家主也同样是海盗工会的九大海盗王之一，只不过他行踪神秘，马德里坡港也只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却不知道他在哪又是谁，根据迪克讲述的家族历史，卢西恩猜测这个桓氏家族应该是曾经称霸南洋的海盗王啸风的后裔。 与其他魔法界强大势力有所不同，海盗公会有一个非常奇诡的规矩，想当海盗王不需要你自身有多强的实力、座下又有多少条战船，而是只要你得到了海盗王信物“西班牙银币”那么你就是海盗王拥有宝贵的投票权，所以在历史发生了多起“西班牙银币”被盗事件，而那些实力不足却运势逆天的海盗王则是刻意隐藏身份深居简出，更极端地还出现过某些意外拿到“西班牙银币”的海盗拒绝出席海盗王聚会。 不过就算是惹出了这么多麻烦海盗工会也没能修改那本厚厚的海盗法典，同样根据小道消息的说法，是因为每次提交的修改决议都没有得到足够票数支持从而导致决议次次流产，再加上自从伏都巫医将海盗势力驱逐出加勒比海域后，当时的加勒比海盗王临终前把自己的“西班牙银币”给藏了起来，他的遗言说“在公会重回加勒比海前加勒比海没有海盗王！” 那海盗王信物“西班牙银币”又是什么，在马德里坡港是人人都会八卦的问题，老花眼镜、海螺吊坠、假眼球这是三枚公认且已知的“西班牙银币”，因为它们一个是转手最多的海盗王信物；一个是那位率领海盗公会击败大英帝国开创海盗事业巅峰的王者之物；最后一个则被它现今拥有者主动公开，但却没有人敢有非分之想，因为他是如今海盗公会的脸面，是能和卡玛泰姬至尊法师古一、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谈笑风生的拉什船长。 …… 酒吧名字简单明了就叫桓氏酒吧，门口那可供两辆人力车并排行驶的泥路上躺满了酒醉未醒的妓女，那廉价香水和呕吐物散发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差点让本腹中空空的卢西恩打出了饱嗝。 尽管是清晨，酒吧里仍然坐着一般的酒客，据迪克说正真有实力的残忍佣兵和武道高手都集中在上城，在下城干这行的更多是初来乍到的逃犯和本地欺软怕硬的黑帮分子。 身无寸缕仅有几片破布遮身的吧女正在刷洗地上的血渍，面对如此香艳的场面，除了几名在多国犯下过血案的凶犯一脸色迷迷的神情其他酒客都是暗地里交头接耳警惕地看着跟在迪克身后的卢西恩。 老车华盛顿的手下迪克在机场钓了一条大鱼早就传遍了下城，然而大清晨这两人却毫发无损的出现在酒吧，那么昨夜亡命之徒的下场已经可想而知了。 随意坐到一张刚刚被洗净的木桌上，迪克则是很老到的对侍者说“菜单。” 所谓“菜单”就是马德里坡港的匿名悬赏名录，马德里坡港的每一个酒吧都有这样的“菜单”而酒吧不同工作人员所持有的“菜单”也不尽相同，酒吧侍者是最低一级。 看着皱巴巴的无酸纸上那多条刚刚被涂改的痕迹，虽然都是以简单的原料采购任务为主，最难的也不过是雇佣打手驱赶钉子户，但种类却异常丰富，卢西恩暗暗分析看来马德里坡港并不是它表现出的这般散漫自由，从任务的及时更新与地区分布来看，海盗公会对这座自由之城的掌控力度绝不像情报中反馈的那么弱，卡特所谓“海盗公会被迫放弃下城区”这一情报的背后恐怕另有隐情。 很感兴趣的闻了闻吧女端上了的烈酒，卢西恩面无表情的把“菜单”丢给了迪克。 迪克也很知趣，立刻起身到吧台找酒吧要他那份“菜单”，至于那些如同只敢在雄狮身后流露贪婪之色的鬣狗，卢西恩根本就直接忽略了。 “迪克，你小子运气来了。”黑人酒保羡慕的的低声说道，拿出了属于自己的“菜单”。 “盖儿老大在吗？”迪克低声问道，他估计黑人酒保的“菜单”也不会满足卢西恩的胃口。 酒保低声说“老地方，不过你要等等。”边说着还很神秘兮兮地用手指往上指了指天花板，尽是下城的市井黑话。 仔细看着属于酒保这一等级的“菜单”卢西恩轻声说“这是全马德里坡港通用？” 迪克说“是的大师，偷渡来的逃犯都必须先待在下城，只要能完成一定量的任务就可以向公会申请前往上层，也有种特殊情况那就是引荐，像这间桓式酒吧的老板盖儿老大就有引荐的资格，她是南洋海盗王的亲信。” 这份“菜单”上尽是绑架、谋杀与勒索的任务，也有一些黑帮的招聘告示，马德里坡港彻底贯彻着优胜劣汰、弱rou强食的丛林法则，真不知道若社会达尔文主义学者认识发现马德里坡港下城区的真实面貌会有何感想。在这个被主流世界遗忘的岛屿上疯狂早就成为了一种常态，而这种疯狂恐怕也是支撑海盗公会存活至今的重要因素之一吧。 再次把“菜单”还给迪克，说实话卢西恩现在很有直接打电话给拉什船长的冲动，他挺好奇海盗王手中的“菜单”上会有哪些任务。 他的思考还没持续多久，突然酒吧外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