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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数风流人物,看今朝

    琅琊山外,不算大的空地上,聚集了上万的人,最是醒目的便是人皇夏渊末和全真上人,余下的还有贺兰青帝和唐门的唐伯寅。

    余光一瞥,算的上人族与妖族的盛会了。

    独孤含寒最先看到萧问道,一路小跑着说道:“先生从仙府出来了,可让我担心呢。”

    她眼神真切,贝齿含笑。

    “没什么要紧的。”萧问道说着还是在看蚤休的比试。

    “这是纳兰家的大小姐吧。”独孤含寒语气古怪的说着,看了一眼纳兰蝉衣。

    独孤含寒知晓萧问道和纳兰蝉衣的过节,看到了纳兰蝉衣难免要揶揄一句,萧问道也知道她心直口快,也没多说什么。

    “你是妖族的公主,独孤含寒。听闻问道提及过你。”纳兰蝉衣言语温和,表情如大人看着小孩的口吻,一半敷衍,一半随和。

    蹙眉冷对,萧问道看着独孤含寒一脸的气,就知道这两人一时半刻,化解不了彼此的“怨念”。索性,就岔开话题。

    “这蚤休是与何人比试,为了什么啊。”萧问道看着场上的比试,蚤休的对手是先天巅峰的修为,蚤休在仙府破境,只能算是先天初期的修为。

    不过看着两人的架势,倒是不像是寻常的比试,更像是搏命。

    “那人是三年前的两族比试的首榜首名,就是三年前的先生,是关山侯的嫡子,秦无道。在逍遥榜位列第五,据传闻与唐冰心有过婚约,这次前来琅琊山,就为看望唐冰心的。谁知唐冰心对他不闻不问,倒是对蚤休,有说有笑的。这下,就有了这场比试,已经打了半个时辰了。”独孤含寒娓娓道来。

    萧问道嘴角挂着一丝笑,看着场上赤着上身,拿着一把黑色的宽刀,身形急转,与秦无道打的是难解难分。

    蚤休动了凡心,这可是萧问道始料未及的,而且还是唐门的大小姐,唐家老太爷的掌上明珠,出了名的小辣椒。

    蚤休的招式倒是大开大合间,以快打快,不给对方留喘息的机会,只可惜他与秦无道有修为上的差距,两人短时间内,怕是也不好分出胜负。

    秦无道的一柄软剑,也是刚柔并济,不与蚤休多纠缠,一剑刺下,不论一时的得失。伺机而动间,秦无道的那柄软剑,就像是一条软蛇,剑尖如蛇口的毒信儿,一击就退。倒真是极深的心机谋略,若不能一击毙命,那秦无道就不会全力厮杀。

    蚤休赤着的上身,遍布了十几条旧伤痕,青筋暴起间,大刀如狂风横扫,刀尖直取秦无道的后心,这便是蚤休,将吕轻愚打成重伤的蚤休,无论何时,都以命搏命,不留生于己,也不留生于他人。

    血痕隐然,蚤休身上的伤,不下七八处了,不过都算不上致命的伤,不过看着他一身汗光,也知道他灵力消耗的巨大。

    秦无道软剑陡起,剑影如荷花散开,虚实交替,轻呼道:“怒莲三式,无穷芙蓉。”

    蚤休提刀横挡在胸腹,火光乍现,秦无道这一记无穷芙蓉,逼得蚤休连退三步,才稳住了身形。

    萧问道看了一眼唐冰心的神情,从蹙着秀眉到长出一口气,看来也不是蚤休动了凡心,而是这唐家的大小姐动了凡心。

    即便是蚤休赢了这一场比试,想娶唐冰心,萧问道还是要给他捏了一把汗。

    “无尽雪莲。”秦无道再次轻呼一声,那一柄软剑,从实到虚,虚实交替间,秦无道的身形也如剑影,进退有据。

    眼看着这一局比试,就要高下立判了。秦无道持剑从蚤休的侧身,以身形遮住剑芒,蚤休横刀竖劈,劈向了秦无道的左肩。

    眼看着秦无道的剑尖就要入腹了,萧问道一记天外飞仙,一粒无色的离火打在秦无道持剑的手上,那柄软剑“叮铃”一声落地。

    “不要。”唐冰心喊了一声,只见蚤休的刀尖却已经劈在了秦无道的右肩上,几滴血顺着刀刃,就滴在都地上。

    蚤休看了一眼唐冰心,收刀入鞘,秦无道闷哼了一声,咬着牙关看了一眼蚤休,又看了一眼萧问道。

    米粒般的一丝灼热,出现在秦无道持剑的手背上,秦无道捡起了自己的那把软剑看着蚤休,嘴角挂着一丝邪笑说道:“就算你赢了又如何,唐冰心还是会嫁给我。”

    蚤休不紧不慢的穿上自己的那身黑色的上衣,看了一眼唐冰心说道:“你愿意嫁给他么。”

    唐冰心使劲的摇了摇头,看着蚤休。

    众人愕然间,看着秦无道的神色。秦无道看了一眼台下的唐伯寅说道:“那不知唐家的大爷如何说呢。”

    “小女的婚事,现在来讲还为时尚早,而且唐门子孙的婚嫁之事,总归是老太爷定夺的。”唐伯寅说着一番推诿的言辞,就是告诉诸人,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乡野村夫,都得依照着唐门的规矩来。

    “若是如此,我关山侯回了尚京,就为小儿提亲了,让我大哥纳兰丰德武侯为媒,出面与唐家老太爷,商量一下两家的姻亲。”关山侯说着,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唐伯寅和蚤休。

    “他敢娶,那我就敢抢。”蚤休一双肃穆的眼神,看着关山侯。

    这句话俨然就是一记耳光,打在了关山侯的脸上。

    蚤休的性格如此之直,倒也真是让着一众人开了眼界了,这秦无道与唐冰心的婚姻,八字还没一撇的呢,抢亲这种狠话就撂了出来。

    “三日后,我去唐门提亲。”关山侯说着这句话,就和秦无道离开了这里。

    “他敢娶,那我就敢杀了他。”蚤休说着这句话,目光也真是杀气四溢,不留一丝情面给那关山侯父子。

    “抢亲杀人是我西门百屠最乐意做的事,算我一个可好。”西门百屠跳到蚤休身旁,说了一句唯恐天下不乱的话,挂着邪魅的笑看了一眼萧问道。

    西门百屠即便是西门家的老祖宗,看着这个小祖宗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妖帝独孤落恒与这西门的狼族,算的上是君臣之别。可即使是在妖族,就没人管的了西门百屠,更别说山高皇帝远的妖帝了。

    关山侯并非惹不得西门百屠,可西门家在妖族的地位,终究是不好为敌。

    西门百屠往蚤休身旁一战,易人之夏,东方余青和叶武,三位妖族的人,也站在了蚤休的身边,这趟水更加的混了。

    虽说在易人之夏三人的心里,是看不上西门百屠的,只是这件事西门百屠做的直抒胸臆,对了他们三人的胃口了,而且与蚤休这一番交情下来。虽说看着蚤休是心狠手辣之辈,其实不过是蚤休常年在极北与魔族厮杀,会的就是杀招了。

    眼看着西门百屠这个“趾高气扬”的二世祖,都站到了蚤休“抢亲”的阵营中去了。贺兰汗青不落人后,大跨步的就站在蚤休身旁说着:“算我一个。”

    贺兰青帝看着贺兰汗青的样子,虽说脸上还是面无表情,这终究也没呵斥。

    白敬曲瞥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师父,一纵间,也落在了蚤休的身边,余下的就剩局外人吴瑾萱和局内人唐冰心了。

    吴瑾萱落落大方的挽着唐冰心就站在上去,将唐冰心往蚤休身上一退,这下倒是让蚤休手足无措起来。

    “算是我纳兰蝉衣可好。”纳兰蝉衣说着,身如翩翩仙子,落在众人一侧。

    “这jiejie真是聪慧的人,知道你心中所想,索性就先你一步了。”神农寸心说着,也知道神农寸心是嫌这事不算热闹。

    此时围在蚤休身旁的人,目光都落在萧问道的身上。

    “既然是抢亲,如此明目张胆可真是,妙极,妙极。”萧问道先是脸色肃穆转为轻佻的说道,看了一眼台上的蚤休与唐冰心。

    这一对有情人,若真想终成眷属,只怕是也得披荆斩棘,一路也是不平坦了。

    这是一场闹剧,在众目睽睽之下的闹剧,结束了。

    不过这场抢亲的好戏,也开始了。

    “那通玄仙府为何异变。”人皇夏渊末说着,看着萧问道。

    萧问道的嘴角挂着一丝笑容说道:“在入仙府之时,易爷爷曾嘱托与我寻找一块紫金色的印,只能怨那紫金印,埋得太深,动静也就大了点。”

    “那紫金印你找到了。”人皇夏渊末说着,一层皇者之气,压在萧问道的头顶。

    “找到了。”萧问道轻描淡写的一说,看了一眼脸色肃穆的夏渊末。

    “好,那你就给你爷爷送去吧。”人皇夏渊末说着,脸色也是缓和。

    萧问道心中也在思量,若是这人皇夏渊末张嘴就要拿紫金印,如何应付,倒是没想到夏渊末还不算咄咄逼人。

    “这仙府可有异变。”人皇夏渊末说着,看了一眼琅琊山大贤者。

    “容我探究几日,再去回禀人皇陛下。”大贤者回道。

    “恩。这通玄仙府事关两族修道的命脉,一定要好好的探查一番。”人皇郑重其事的吩咐着,又看着萧问道说道:“易慕白武侯,正在青楼闭关修道,回了尚京以后,不必急于见你易爷爷,也不可惊扰了你易爷爷的清修。从筑元境界到立婴,修道者都知其不易,若是有何事,就去宫中寻我,易武侯的修为突破,事关两族兴衰,切记。”

    人皇夏渊末说着这句话,就起驾回京了。

    萧问道和这一众人,也都往尚京而回了。

    白敬曲看了一眼全真上人说道:“师父,徒儿不肖,还需在尚京停留一些日子。二师兄的伤病,怎样了。”

    全真上人看了一眼这一群的年轻后辈说道:“趁着年轻,随自己的心意而行,也是一种修行。轻愚的身子,也不打紧了,有璇玑宫上下的师兄弟照料,你无需担心。修道修的就是顺心意,一念初心,矢志不渝,这才是修道人的道心。”

    全真上人说着,手里搓着手里的骰子,直接接飞下了琅琊山。

    “我师父苦啊。”白敬曲看着全真上人的身影,一声感叹。

    众人不明所已,这全真上人何苦之有。

    “哎,万人的镇岳山璇玑宫,却找不到一个能与师父切磋赌术的人,还得下山去那赌馆,寻那赌术的知己。”白敬曲这番感叹,这也是清新脱俗。

    白敬曲也真会找理由,这番说辞听在众人耳朵里,个中滋味,一人就一个味了。

    白敬曲不回璇玑宫,而全真上人也有了不回的由头,只不过这由头“粗糙”了些。

    众人启程回尚京。

    独孤含寒凑到萧问道的耳边说道:“先生,有个貌美的女子,在青风道院等了你九天了。”

    这一句夹杂这一丝香艳的话语,众人也都支着耳朵。

    “什么女子,所谓何事。”萧问道问着。

    “说是为先生而来。”独孤含寒说完这句话,这气氛就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