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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喜欢沉默而又心照不宣的感情,在普通而又漫长的一生终点,依旧与对方牵着手便就够了,一切言语都是多余。 这也是陆嘉成曾经最厌恶他的地方,林知竹活的简直像个性冷淡,从来不愿意表达他的感情。 当林知竹还在品味着结局时,房门忽然被轻轻敲响。 他踩着拖鞋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方眠。 林知竹愣住了,看着眼前有些局促不安的人问道:“你怎么了?” 他还以为方眠再也不会来找他了。 方眠低着头,小声道:“能进去说吗?” 林知竹把他让进来,关上了门,只听刚刚还气虚着的方眠严肃道:“林知竹,经过我这几天的深思熟虑,决定还是告诉你一件事。” 林知竹:“……你说?” 方眠伸出一根手指,无比郑重道:“我有一点点喜欢你,诚实的讲大概就是这么一点。” 林知竹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方眠才不管对面人的心里要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自顾自地说下去:“因为我有这么一点的喜欢你,所以决定再来努力一下,我考虑过了,假如你那天真的没有骗我,我不介意你用别人的钱包养我,我想跟你偷情。” “……” 林知竹愣愣地看着他道:“你再说一遍?” 方眠大声道:“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偷情!” 林知竹这回听明白了。 “……” 然后,宕机了。 第23章 在一百五十亿年前的奇点爆炸中,宇宙的每一个粒子自由永恒地飞奔向无限星空。 在七百万年前的原始丛林中,无数粒子组成的人类燃起理性的火种。 后人在康德的墓碑上刻下铭文:在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值得我们仰望终生,那就是头顶的星空和心中高尚的道德律。 很显然,方眠身为人类却没有这个自觉,而且可能连道德也没有。 林知竹沉默着站立许久,想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偷情的定义他知道,这个词可以出现在八卦杂志上,有钱人的茶话会上,也可以出现在新华字典里,但独独不应当出现在此时此地的对话里。 它的震撼回响甚至淹没了他听到“喜欢”的时候微微加速的心跳声。 方眠带着面试现场一样的紧张望向他:“林知竹?” 林知竹神色复杂:“……嗯,我听见了,所以你躲我两天,就是在考虑这个?” 方眠坦然地点头:“是啊,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毕竟你说你已经被包养了,而我没有做过这么不道德的事情,我需要时间做一点心理建设。” 林知竹:“………………” 原来他不是没有道德,只是他对道德的定义多了一丝正常人无法理解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啊。 敲门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 方眠见他一幅思维放空的表情,开始二次阐述自己的求职理念:“我知道你没听说过二手包养这个概念,这是我刚刚创新的方案……” 林知竹有些“果然如此”地想,方眠就是一个能在没有下限的领域再创新低的人。 他叹了口气,抬手制止了方眠的滔滔不绝,本想问他为什么不能去找别人,最后又把话吞下去,变成了:“我没有答应你的理由。” 方眠眨了眨眼:“我有一点喜欢你。” 林知竹又听到心脏不受控制的“扑通”一声,大抵是因为不曾听过如此直白又没有道德底线的喜欢,哪怕这个喜欢只有一点点。 他说:“这不是理由。” 方眠认真道:“它是,因为我会比以前更有职业道德的被你包养,也绝对不会让你的金主知道我在跟你偷情,包养我真的一点也不会亏,我长得好看,做饭很好吃,唱歌也好听,会弹钢琴,会讲三门外语,学过插花和茶艺,还考过心理咨询师三级证。” 林知竹:“……” 他对最后一条抱有相当大的怀疑,方眠怎么能和正常人类的思维接上轨。 他说:“那你应该能分析出来我的回答。” 方眠道:“虽然那张证和废纸没什么区别,是人都能考,我也猜不出来别人在想什么。但我觉得你其实是一个会喜欢刺激的人,虽然说不喜欢户外运动,却又偶尔会去挑战极限运动。” 林知竹:“……” 方眠忽然又想起一条自己的优点,赶忙补充:“如果你有什么奇怪的性癖,我也可以努力……” 林知竹十分头疼地打断他:“我没有!” 方眠抿着嘴不说话了,像是在思考究竟还能说些什么来打动他。 林知竹想,他也同样找不到方眠喜欢他的理由,连一点都不应该存在。 他仔细翻找与方眠认识的一个半月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无比确认他没有对方眠做过一件值得被喜欢的事,就连那一天去接他回来——也只是意外而已。 方眠安静了几秒,忽然露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恳切目光:“我真的会很多东西,我们可以有一个星期的试用期,可以退货的。” 那语气仿佛是在说:求你了,买我一盒火柴吧。 林知竹莫名其妙想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而他就是那个心肠冷硬的过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