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假如爱有天意》
“伊然，醒醒吧，马上要考试了，你再这样，要挂科了。”诺儿都替她着急了。 林伊然忽地从床上坐，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窗外，斗志昂扬地说：“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学习了，我要化思念为动力，考出好成绩去见高原。” 诺儿搂着林伊然高兴地说：“这就对了，赶紧起来吧，吃完饭我们一起去上课。” 跟高原谈恋爱的这几个月，不看书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林伊然的功课都落下了很多。“诺儿，帮帮忙吧，起紧给我补补，不然我真的要补考了。”林伊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高三高考前的日子，每天晚上都在挑灯夜战，就是为了能让几天后的考试通过，就连新年，林伊然也是匆忙回家，只住了两晚就回学校了。 有时学习累了，她也会想起高原，可自从他回家后，就很少给她发信息，有时她发过去，他也是敷衍几句或很长时间才回，总说自己很忙。新年的晚上，林伊然等到很晚也没有收到高原的信息，反倒是收到关奕鸣发来信息，祝愿她新年快乐。此时的林伊然还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高原正每天被他的同学黏着。 “奕鸣，也祝你新年快乐！”至从上次去关家道歉后，林伊然就一直没看到关奕鸣，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想到这，林伊然又发过去一条信息，“今天是新年夜，我们下楼去走走吧。”过了一会儿，她才收到回信息“嗯，我在楼下等你。” 昏暗的路灯下，关奕鸣比上次见到瘦得更多了，黝黑的脸庞失去了往日的红润，看到林伊然走过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让这张失去神采的脸庞看上去很痛苦。 “奕鸣，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生病了？”一定是自己害了他。 “没有，这两个月很忙，可能是累的。” “太累了就别送那么多了，别把身体累坏了，现在天还这么冷。” “没事儿，快递最忙的时候就是十一、二月份，过了新年就要放假了。” “你要注意安全。”林伊然越看关奕鸣越心疼，想到以前那个憨厚、阳光的青年，才短短一个多月没见，竟然变了这么多，都是自己害的。 一阵冷风吹来，林伊然打了个寒颤，关奕鸣看在眼里。 “外边太冷了，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微信上说吧。”关奕鸣关心地说。 “没事儿，我不冷。” “回去吧，太冷了，别冻着了。”关奕鸣满眼的疼爱。 “嗯。”林伊然转身往回走，走到楼门回头看时，关奕鸣还站在路灯下。 “伊然，你一定要好好的。” 关奕鸣的一句话，说得林伊然眼泪在眼眶打转。 再说高原，自从遇到陆瑶后就天天被她缠着，又是看电影，又是同学会的，简直就是把高原当成她的男朋友了，特别是在高中同学面前，更是骄傲得不得了，她恨不得让高中的每一个女生都知道，当初你们没有追到手的高原，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了。其实高原并没有答应做她的男朋友，只是碍于陆叔叔帮忙找工作的面子，不好对陆瑶说什么。 “高原，我看陆瑶对你很上心呀！”陆mama说。 “我们是高中同学，这么多年再见到，亲热点也是正常的。” “我看可没那么简单。” “老高，你觉得高原跟陆瑶怎么样？” “孩子们的事你就别管了，高原自己能做决定。” “高原能决定什么呀，现在这社会，走哪儿不需要关系，高原自己要是有关系，能在学校签不到工作吗？你没看到吗？现在陆瑶对高原多上心，如果跟陆瑶关系闹僵了，高原的工作也就泡汤了。再说了，高原毕业后回我们身边不好吗？我们就这一个儿子，让他自己在外边闯，吃苦受累不说，你不跟着cao心，我还跟着cao心呢，要我说，高原就应该回来，跟陆瑶好好的，也算有个照应。”高mama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希望高原能听自己的劝说，不要心太高，一心想着去大城市发展。 “高原，你听妈的，学校没什么事就先不回去了，在家跟陆瑶好好的。” 高原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一边跟陆瑶谈恋爱，一边去陆叔叔所在的单位实习。 林伊然回到学校后就忙于功课，时间也过得飞快，苦学两周后成绩也算对得起她，好在都及格了，放下心里的担子，轻松下来的林伊然对高原产生了无尽的思念，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零零星星的短信根本诉说不了思念之情。 放假回家的林伊然靠恶补电视剧来打发时间，每每看到男主和女主亲热的桥段，林伊然都会想起她的男主，而她的男主好像把她忘记了一般，联系得越来越少了。高原不给她发信息，林伊然也赌气不给他发，可不联系不代表不想他，越是赌气就越是思念，林伊然买了一张火车票，准备去a城看高原。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匆匆踏上了奔向a城的列车。她要给高原一个惊喜，她想告诉高原，以后，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在你身边。 走出a城的火车站，林伊然拨通了高原的手机号，可手机一直无人接听，拨打几次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你好，我找高原。” “哦，我是他mama，你是谁？” “阿姨你好，我是他大学同学，请问高原在吗？” “他不在，你叫什么？他回来我告诉他。” “我叫林伊然，请问他去哪了？” “高原陪他女朋友去书店了。” 林伊然觉得她听错了，高原怎么会陪他的女朋友去书店。“阿姨，你知道他们去哪个书店了吗？我有东西要交给他。”林伊然觉得自己听错了。 “应该是站前的新华书店吧。” 林伊然打开手机地图，直奔书店。心中的疑惑一直在她的脑海中萦绕，他陪女朋友去书店，那我算什么？ 书店的一楼是杂志、音像品专柜，二楼是小学到高中教材及练习册专柜，三楼是专业用书专柜，四楼是各种学习班。林伊然大概看了一下，不是在一楼就在三楼了。一楼的人有点儿多，她直奔三楼，空空荡荡的三楼没有几名顾，连工作人员都懒散地坐在椅子上聊天，林伊然匆忙地走了两圈，没看到她要找的人就匆匆下楼去一楼。一楼虽然人多，好在大家都在看书，流动性比较小，林伊然在书架间穿梭，仔细搜寻，走了两圈也没有看到，焦急、恐慌、心乱如麻，此时已经形容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她想见到高原，想知道他到底跟谁出来的，又怕见到高原，怕他身边真有一个女孩。 音像品在一楼的北侧，是单独隔开的一个房间，为了起到隔音的效果，安装了自动门，林伊然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景，怀里依偎着一个女孩，两个人用一副耳机，看样子在听同一首歌。林伊然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想确认她看到的背景不是他，她想努力辨认出眼前的背影不是她要找的人，可事实告诉她，那个背对着她的背影就是高原。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眼睛，她的心像被煮熟了一样，紧缩在一起，煎熬难耐，她无力地靠在一旁的柜子上，眼睛紧盯着那个身影，旁边的播放机里正唱着李健的《假如爱有天意》 “年少的我们曾以为 相爱的人就能到永远 当我们相信情到深处在一起 听不见风中的叹息 谁知道爱是什么 短暂的相遇却念念不忘 ……” 轻缓低沉的音乐，令人心碎的歌词，让林伊然再没有勇气站在那里，倔强的心告诉她，走过去，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靠在他身边的女孩是谁？是不是像他mama说的一样，是他的女朋友。可林伊然的双脚却像被粘在地上一样迈不开步子，她不敢上前去问，她怕听到她不想听到的答案。 林伊然迷茫地站在原地，进退两难的她在静静地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正在听歌的高原感觉到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当他回过头的时候，看到了门口那个泪流满面，心痛致使她已经扭曲的脸庞，四目相对时，他却无视她的存在一般转回了头。 这一切，林伊然都看在眼里。 正是因为高原的无视让林伊然鼓足勇气走到了他的面前，她要亲自证实这是怎么回事。 当这个已经看不清脸庞的女孩站在陆瑶的面前时，她愣住了，很快，她又明白了一切是怎么回事。她从背包中拿出面巾，轻轻地帮助林伊然擦拭脸上的泪水。 “你别怪高原，我是他高中同学，是我一直在追求他。” 怎么可能不怪，难道有人追求，高原就可以一句话也不交待背着自己跟别人谈恋爱吗？如果不是自己追到a城来亲眼看到了这一切，他要隐瞒到什么时候。就算他又有了女朋友，看到自己站在他身后，他又怎么可以像没事儿一样，仍旧听他的歌呢？当初他狂热追求自己时，他所说的的承诺呢？他所说的誓言呢？ “骗子！你是个骗子！”林伊然不顾大家异样的目光，大喊着。此时，她更想扬起手，狠狠地甩给他一巴掌，来解心头之气，可她攥紧的拳头最终还是没有抬起来。 一月的北方，天寒地冻，北风打着旋吹到脸上像刀子一样，林伊然跌跌撞撞地走出书店，恍惚着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走到火车站时，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买回d城的火车票，春运期间的火车票一票难求，此时，想在火车站立刻买到一张回程的车票，简直难如登天。嘈杂的售票大厅里混乱异常，林伊然蜷缩在大厅的一角有种被世界抛弃的落寞，寒冷侵袭着这个无助的女孩儿，无助和绝望在侵蚀着她被掏空的心。泪水流下来被风干，风干了又有新的泪水流下来。过了很久之后，她静下心来思考着买不到票该怎么办？现在，在这里，她只能依靠自己。扫视了周围环境，她发现了一种人，也许他们的手里会有她想要的票。最终，林伊然真的在黄牛手中，花高价买到一张回程的火车票，虽然是半夜的，但终究是可以回家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阴冷的候车室人满为患，饥肠辘辘的林伊然在好容易抢到的空座上坐下，即使很饿她也不想起身去买吃的。饥饿和痛苦掏空了她的心，让她的大脑也无法运转。她不明白刚刚回家的高原为什么这么快就有了女朋友，看他们亲密的样子，不像是刚刚开始的样子，难道高原一直有两个女朋友，自己是他大学的女友，在家里，还有一个女友，他刚才明明看到了自己，却表现得异常的镇定，他明明看到自己是哭着出来的，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没有亲戚朋友吗？他不为自己担心吗？他是铁石心肠吗？他对自己的海誓山盟呢？反复纠结的问题让林伊然头痛欲裂，想再多也无用了，摆在她眼前的事实告诉了她一切事实的的真相，想再多只能让自己更痛苦罢了，想到这里，她沮丧地把身体和头蜷缩在一起，以抵抗寒冷和饥饿。 “叮咚”一声，手机来了信息，林伊然赶紧拿出来看，她以为是高原发来的信息，可信息是关奕鸣发来的，“伊然，刚才在楼下遇到林叔叔，他说你去同学家了，还没回来，他有些担心了，你没什么事吧？” 这个给她温暖，让她安心，时刻关心她，照顾她，一心一意对她好的人，却让她伤透了心。当初是她放弃这个对她呵护备至的男孩的，如今，自己也落得个被人抛弃的下场，也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林伊然看着手机屏幕，冷冷地发笑，本以为已经流了很多泪，不会再有泪水流下，可看到关奕鸣的信息，委屈，后悔还是让林伊然泪水的止不住地往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