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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见他拥有不输于院长的智商,粉发少年愈发来了兴致,干脆抬腿跨坐在他的膝盖上,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正洗耳恭听着。 他则不动声色地感知着亲密接触所带来的重量。 “突入酒会现场的人数至少有二十,可分给我的看守却仅仅四人左右,按照优先级的次序来分析,他们的目标必然是太宰君。” “而你的第一选择却是我……这说明,在你的心中,我的价值远超于他。” “你和领头人的最终目标并不相同。” “万一只是我比较叛逆或者不受重视,才选择了你来下手呢?”大约是受审讯的环境影响,外加他并非自己真正敬爱着的院长本尊,栗原涉此刻的态度要随意很多,毫不客气地揪着漏洞去逼问。 然而,森鸥外用事实证明了什么叫年长者的游刃有余。 “以他们的行动方式来看,无疑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怎么可能会容忍‘叛逆’情绪的存在,一早就被铁血政策给磨得一干二净了吧。至于你所谓的‘不受重视’……” 为了暂时隐下自己的身份,他故意装作不知「mimic」为何物的模样,言谈之间完全是一副靠分析来不断靠近真相的笃定架势,不免向着神棍的方向靠拢着。 当然,顶着一张微染岁月风霜更显迷人的帅脸,无论说什么都能脱离桥下带着小黑眼镜算命的不靠谱形象,变成谈笑间掌管他人命运的世外高人。 “那就更不可能了啊,涉君。” 他不仅揭破了对方的身份,顺带还辅以亲昵的称呼,制造着两人关系良好、甚至很像是私下通过气的同盟,毫不吝啬地给予着夸奖:“依你的能力,既然已经混入了他们之中,自然不会甘于平凡,任由什么都不愿思考的粗人来指挥你的行动吧。” “诶?被看透了吗,不愧是您啊……” 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张自己熟悉的面孔实在是杀伤力太强,导致栗原涉很难拿出应对别人的状态去玩攻心战,下意识便放弃了狡辩的打算。 反正不管他如何伪装,只要是“森先生”的话,就一定能将他认出来嘛。 他对此确信无疑。 可那并不代表他会乖乖听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对方不停发散的成熟魅力反而令他进入更加危险的状态。 不知不觉中,他已然用另一只手撑住对方的大腿,使得前倾的上半身维持着微妙的平衡状态,犹如一只盯准猎物的猫科动物,寻找着一击致命的弱处。 要知道,猎豹可也算猫科类的一种。 即使隔着一层蒙眼布,首领先生亦能接收到他浑身散发的进攻信号,结果非但没有制止的意思,倒对着他扬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在我的身上寻找着谁的影子呢,涉君?” “奇怪,明明我隐藏得很好呀?” 仿佛是忘记了自己之前化身树懒抱着对方撒娇的种种行径,粉发少年眨眨眼,旋即用很能理解似的口吻无情告知道,“您该不会是讨厌我这样吧?哎呀,真抱歉,就算如此,我也很难改掉自己的习惯呢。” 吃代餐的渣猫还是一如既往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愧疚。 换做是别人,这会儿恐怕连捏住其后颈皮狠狠教训一顿的心情都有了,偏偏森鸥外笑容未变,还相当亲切地开口否认着:“没关系,涉君开心就好,我不介意哦。” 何止是不介意,他甚至可以“扬长避短”,充分扮演着对方心中的理想型——若尺寸拿捏得好,都不必彻底出卖色相,单纯的柏拉图式(?)相处就足以达成他所需的目标。 完全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反正他绝不会吃亏。 见他如此通情达理,生性多疑的猫科动物不由觉得有诈,狐疑地拉着长音反问道:“当真——?” “难道涉君还没感受到我的诚意吗?” 在心里拨弄着如意算盘的首领先生故作无奈,当即压低声音,抛出一根蕴藏着野心的橄榄枝,“与其跟来路不明的野蛮人合作,不如和我一道前行吧。要知道,我可是在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相当心动哦……” 漂亮的珍宝,谁会不喜欢呢? 更何况,还是一枚被打磨完毕、每个棱面都流转着惑人光泽的宝石,简直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人的犯罪心理。 而他也不能免俗,或者该说,他有充分理由放纵自己想要将其收入囊中的念头不断滋长。 ——为了稳定自己的地位,为了组织接下来的发展,为了夏目老师设定的三刻构想计划…… 真是有理有据得很,以致他的“告白”听起来格外真诚。 甜蜜的爱语总是万分动人。 尤其当说出这话的男人正身处“困境”,无论视线还是行动能力皆被剥夺,仿佛失去了挣扎的余地,不得不任人宰割时,便令掌控的一方全然不想去追究他的真心与否,只顾沉溺于被取悦的快乐深渊。 栗原涉根本没理由去拒绝如此诱惑。 不过—— “您该不是对很多人都说了相同的话吧?” 当场诠释何为蹬鼻子上脸的小恶魔一把扯掉他的蒙眼布,方便那双难得发茫的紫眸仅仅映着自己一个人的倒影,而后发挥想象力,不依不饶地泼起了脏水,“比如说,您好像跟隔壁的太宰君很熟呀?啊、该不会跟中原先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