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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他并不觉得有哪里值得恐惧,甚至有种挺不错的感觉——越是明目张胆显露的地方,便越容易被掌控,改变成他所需要的样子。 只是得稍微谨慎一些,以免中途自己先翻车了。 于是他笑了笑,从容地接过话题,安排道:“那分头行动吧。我去清单里找合适的影片,至于你,还是趁着水温合适好好泡个澡……放心,我等着你一起看。” “哦……” 被顺了毛的猫科类表现得十分温顺,哪怕再依依不舍,也没有反抗,乖乖抱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然后落了锁。 当然,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门锁就是个象征性的摆设罢了。 若没有足够的□□,直接靠武力硬核破防,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但太过强硬的越线必然会令人觉得厌烦,继而将对方的防备心提升至最高点,变成了难以亲近的局面。 所以哪怕是之前的栗原涉,都没有明目张胆地深入,顶多是用爪子沿着警戒线来回摩擦,不停地刷着存在感而已。 想达到对彼此的底线心知肚明的程度,还得近一步的接触和试探。 他同样觉得很有乐趣,这会儿脱掉长长的礼服裙和里面的衣物,顺手举起贴身的假胸看了两眼,忍不住暗自沉思起来。 ——是不是该找个靠谱的店铺再定做一副,下次就按照E杯吧……嗯,胸越大越像御姐嘛。 被街头调查节目提供的直男审美所蒙蔽的少年对此确信无疑,殊不知,今天的自己正是因为它们差点漏了馅。 如果未来某一日,他能和某位毕业于东大的黑医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对方大约会语重心长地教育他:男性追求“大”这一概念虽然没什么问题,但过犹不及,还是得根据自身条件,早日认清现实吧。 总之,暂且没认清真相的他自然不可能放弃追求完美的心思,便一边打开淋浴喷头一边继续琢磨着。 他是特意选择了比较快速的冲澡,没多久便用浴袍裹住湿哒哒的身体,一溜烟小跑冲向了客厅。 “头发都不擦……过来吧。” 或许是听到了身后的响动,没等他跳进柔软的沙发里,已经坐稳的金发萝莉便先一步扭过头,仿佛早有准备般举起手里的毛巾摇了摇。 他不由晃了一下神。 那副姿态隐约与他记忆中的爱丽丝和院长先生重叠了。 倒不是长相的缘故,而是对待他的态度,永远都是如此的自然平和——明明他们,或者该说森先生,是知道他昏睡过去的几年时光里究竟做过什么,手中染了多少鲜血的,却丝毫没有介意和疏离。 像这种情况基本可以称之为特例了。 没错,他见过太多、太多、太多充满怨憎的眼神,如果人死前的精神可以实质化,想必他早就被一双双黑暗凝结的手疯狂拉扯着,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吧。 「怪物」 「去死吧」 「你根本不该存活下去」 不管是濒临死亡的家伙,亦或围观的群众,都用相似的、可以带来针扎般刺痛感的目光,如此向他叫嚷着。 但现场却是寂静无声的,宛如被按下了消音键一样。 他知道,那些躲进阴暗肮脏角落里,好似老鼠蟑螂般靠着卑微方式生存着的,等待领先者通关好结束这场杀戮游戏的人,绝没有勇气当着他的面口吐妄言。 越是无力改变自身弱小的家伙越怕死。 他们怕他杀红了眼,连草坪上爬过的一只蚂蚁都不肯放过。 ——明明他才没有那么无聊呢。 “正因为他们缺乏价值,所以只能靠延长自身的存在来加深生命赋予的重量感,会怕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彼时的院长先生坐在他的床边,亲手为他削着兔子形状的苹果,语气轻巧地分析着症结所在,一点点把他从封闭的世界当中抽离出来。 将这一过程称为提纯似乎也很恰当。 谁让他裹着被子不肯从里面出来的样子像极了一团黑色的乌云,连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他制造出来的阴暗氛围。 他对此表现得无动于衷,还想将唯一露出来用作呼吸功能的脑袋缩回去,结果被眼疾手快的男人直接拦住,精准地往他的嘴里投喂了一块苹果。 秉持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他面无表情地咀嚼着。 对方被他的样子逗得低笑起来,深沉磁性的声音于喉间翻滚,听起来无端令人觉得耳朵发痒,像是被小刷子搔弄着,一路痒进了心底。 被干扰的他终于赏脸掀了掀眼皮,准备瞧瞧敢靠近自己的家伙到底长什么样子。 谁料下一秒便被大手盖住了头顶,阻断了他的所有思路。 “若从不感到畏惧,拼尽全力为自己珍爱的事物奉献一份力量,使其变得更加美好,人活着才具有足够的价值,纵使死也应当叫做‘死得其所’。” “但你要知道,并非每个人都拥有这样的能力和心性,以及承担后果的勇气……” “乖孩子,你做得很好,没必要感到动摇。” 对方的声音在很近的距离响起。 “——来,给你奖励。” “栗原?” 大约是见他发呆的时间太长,不远处的人影站起身,将他之前摆放于茶几之上的果盘端起,用牙签扎住一瓣兔子形状的苹果,往他的唇边送了过去,颇为耐心地诱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