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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善没回头,“相爷还有什么吩咐?” 温江雪心里很不爽,这明明是被她摆了一道,如今她还不高兴耍上脾气了。 他坐回榻上,道:“过来,给我继续揉,等我睡着了你才能走。” 从善“哦”了一声又转回去,看温江雪躺回榻上,她坐在榻边的凳子上低头伸手又去给他揉太阳xue。 窗外雨声吵嚷。 温江雪也不闭眼,就那么看着她,她的眼眶有些红,不知是累的还是哭的。 从善安安静静的低着头揉着,也不看他。 这屋中太静,窗外雨声太吵。 “说话。”温江雪开口道。 从善回过神来,对上他那双绿幽幽的眼睛,像颗宝石,“说什么?相爷想听什么?” “说说你的事。”温江雪看着她道:“我想了解你。” 不知为何从善心突地一跳,他一直看着她,说想要了解她。 她忙错开目光,低声道:“我没什么好了解的,就是先帝私生子,被陈大人养在外面……相爷都知道。” “那就说些我不知道的。”温江雪道:“比如,你之前跟我说你杀过人,为什么?陈大人没有保护好你?” 从善心里慌乱的有些躲闪,却知道越不说越容易引起怀疑,只能扯谎道:“我少年时曾贪玩走丢过……” “走丢?”他等着她继续说。 从善“恩”了一声继续道:“我十多岁时贪玩不懂事偷跑出去玩遇到了……山匪,害死了看护我长大的奶娘,被山匪抓走了……” 温江雪看着她,“继续说。” 继续说吗? 从善动了动睫毛,轻声道:“我被卖到一个供人取乐的地方,那里很可怕,每天会有一些凶神恶煞的男人来挑选人玩乐折磨……” “勾栏之地?”温江雪问。 “比那种地方可怕多了。”从善想了想,“相爷去过斗狗场吗?有钱人将自己提选好的狗放在笼子里,让它们互相撕咬打架,有时两只有时一群,最后活着的那只狗就会得到奖赏。” 温江雪看过,但他不喜欢那种血腥场面。 “那个地方就像斗狗场。”从善道:“我们被关在一个院子里,供人挑选,挑出来后他们有些会在院子里……一群人比着看谁最厉害,先将自己挑选出来的人折磨的跪地求饶……” 温江雪一直盯着她,她在说这样不堪的往事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忽然笑了一下对他道:“当然也有运气好的会遇到比较和善的人,只是来找个人睡一夜就好。” “那你呢?”温江雪问她。 “我?”她抬了抬睫毛笑道:“我应该算是最幸运的,一开始她们怕我爹……陈大人会来找我,会找到我,所以没有让我被挑选,后来他们发现陈大人找不到我,才用我挣钱。” 她看了一眼窗外没有继续说,大雨打在窗棂上,确实吵的人心烦。 温江雪看着她白皙的脖子,不知该如何问下去。 她忽然道:“我就是那个时候杀的人。”她低下头来对温江雪笑了,笑的既逞强又佯装无所谓,“我用剪刀捅穿了那个人的太阳xue。”她替温江雪按摩太阳xue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就是这里,这个地方非常脆弱,刺的狠一点深一点,一会儿人就死了,他大概没料到我这样苟且偷生的人会有这种胆量吧,我一下子就得手了,杀人快的很。” 她像是在讲什么开心的事情,语气轻快,“他死后我就把他的四肢切开,丢在那些平日里打骂我的那些人的床|上,门口,衣柜里。”她低头看着温江雪笑着眨了眨眼,“你不知道当时她们吓的样子,我心里舒坦极了。” “后来我又杀了几个人,全是那个人的兄弟,他们要报仇,要抓住我折磨死我,我就在后山设了几个陷阱,小时候我经常和从郁……”她话语猛地顿住,笑容也没了,她像是犯了什么错一般低下头来,干透的发散在她脸侧,她不再开口了。 “怎么不说了?”温江雪轻声问她,她讲起这些来像个恶劣至极,睚眦必报的小恶魔,眼神又狠又狡黠,可一替从郁,她像是哑了一般,又恢复了往日那个温顺,有错就认的陈楚玉。 从郁,陈从郁?那个陈家早夭的儿子?他们小时候一起玩过?她……很在意这个人? “没有什么了,就是设了陷阱,引来豺狗害死了他们。”她低低道:“那都是过去犯下的错。” 温江雪想说什么,她却已不想再说,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道:“时候不早了,相爷闭上眼睡觉吧。” 他在她的手掌下动了动眼皮,终是没有再问。 这也又深又长,雨越下越大。 温江雪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他朦朦胧胧的梦到一只小猫在自己的手边哭,低低的,哭的人揪心。 他想抬手将那小猫赶走,一抬手碰到一张冰冰凉的脸,他一惊,睁开眼才发现是陈楚玉,她不知什么时候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 她小小的脸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脸颊上亮晶晶的全是眼泪。 他凑近看了看,确定她是睡着的,可是……她却在哭,这个人怎么做梦都会哭? 温江雪看着她,看着她,伸手将她的散发挽过脸颊,挽到了耳后,极轻极轻的问:“你在哭什么?” 她睫毛一动,猛地睁开眼醒了,迷迷糊糊的瞪着温江雪,“相爷……”惊觉自己睡着了,还哭了,忙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