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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颤巍巍的伸手,从善一把抓住道:“别啊大哥,等我脱身,你撑一撑再死,免除了我的嫌疑,也好不连累你的那个人。” 外面传来脚步声,从善忙将匕首收好,又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飞鹤玉佩,这是她最后一抱霍少游从他身上摸来的,偷东摸西这些小把戏她可是静心庵一绝。 她丢在钉子床角下,快步回到桌前,将饭菜刚刚摆好,外面就有两个人进来了。 先进来的是矮子少年,“封大哥快点,我快饿死了,我们先吃,不等那些个偷懒不干活的死人了。” 另一个人走进来,从善听他“恩。”了一声,顿时心中一喜,没错了,就是他。 她低头要退下,刚走到门口就有人叫住了她。 “站住。”那人声音冷冷,语调冷冷。 从善脊背一僵,站在了刑房门口,心想完了,不会被认出来了吧?她明明低着头,就差把脸埋怀里了! 就听他幽幽冷冷的道:“豆花呢?” 什么??这么紧张的时刻叫住她就为了一碗豆花?? 她不知道怎么答,听身后那矮子少年狼吞虎咽含糊不清的道:“这不是吗?封大哥看这里。”他敲了敲碗。 然后那位封大哥冷声道:“那是豆腐脑。” 有区别??从善诧异。 “不一样吗?”矮子少年又塞了一个鸡腿进嘴里,噎的干呕,“都……一样嘛。” “不一样。”封大哥坚持,“豆花是甜的。” 哦,那碗豆腐脑的咸的,洒了芝麻油,卤子,小葱和细细的香菜,十分的香,吃了不会死。 “哦。”矮子少年傻呵呵的笑了一声,“那封大哥不吃我就吃了。” “恩。”封大哥应了一声。 从善听到狼吞虎咽风卷云残的声音,心中捏着汗,她可以走了吗?? 然后,她听到那位封大哥道:“补送一份,豆花。” “是。”她含糊的应了一声,如蒙大赦,拔步就走,脚步不停的出了甬道,一路快步走出刑房。 到门口前,她停住,沙哑了嗓音问那引路的守卫,“敢问后门在哪儿?小的往后门出去就好。” 那守卫只当她是被暗部吓到了,随手一指道:“你从那儿走吧。” 她便顺着那方向往后门出去了。 ================================================================== 外面空气中裹着湿湿的潮气,似乎又要下雨了。 她绕到那条小巷后,果然还看到霍少游一行人在那里翘首以盼的等着她从大门出来。 且等着吧。 她溜到大街上,先买了一套新衣服换上,打扮齐整又用剩下的银子买了一坛子酒抱着往大院儿去了。 凭着记忆七拐八拐,她摸到了那大院儿门前,哟,换了崭新的大门,还是漆红的,铜钉和门环都是新的。 她上前拍了拍门,有人慢腾腾的开了门,果然的那叫长安的小哥。 长安依旧垂眉丧眼的,看着她死气沉沉的。 她便笑道:“是我呀,那次被封大人带回来那个。” 长安看着她,“砸门那个,哎。”他叹气,“你怎么又来了?我们的大门今日才刚装上……” 这么不欢迎她。 从善依旧笑眯眯的,摸了摸大门道:“这新大门装的可真好,小哥放心,我今日不找麻烦,我是来向封大人表示感谢的。”她举了举怀中抱着的酒。 长安小哥看了那酒一眼,又看她,垂头丧气的道:“不是你不找麻烦麻烦就不找你。” 没看出来啊,小哥还挺有哲理的。 他盯着从善说:“你今日有血光之灾,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她惊讶,“小哥居然还会算命?”多才多艺啊。 “不会。”他道:“只是看得出你今日很倒霉,你还是回去吧。”缩进去就要关门。 从善不罢休的挤进去嘿嘿笑道:“我不信这个,今日我诚心诚意的来了,你就让我进去嘛。” “封大人不在。” “我进去等着。”她道:“外面这么冷,小哥总不会让我在门口等着吧?”她挤眉弄眼。 长安小哥没办法的叹了一口气,让她进了院子。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今日一看还挺大挺居家的,有树有花,角落里还有一块菜地,种了些瓜瓜果果。 没想到少白头和薛变态这么有生活情|调。 她往停尸房看了看,长安道:“薛老爷已经睡了,他有起床气,你不要吵到他,不然他砸锅摔碗的又得收拾了。” “哦哦哦。”从善应下,就在那棵大枣树下的藤椅上坐了下来,抱着酒对长安道:“小哥去睡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不乱跑。” 长安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她坐了一会儿,抬头看头顶的枣树,又大又密的叶子里结了好多青青的枣子,她将酒放下,踮起脚勾了勾。 “现在还不熟。”有人冷冷的说了一句。 吓了她一跳。 “青的。”那人站在不远的地方看她,眼圈黑黑,银发有些松散,一脸疲倦。 从善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封大人……你回来啦。” 封崖看着她“恩”了一声,问道:“你还活着。” 呸,怎么说话呢?虽然世道艰难,但她活的好的很。 “多亏封大人出手相救在下才能保住小命。”她客气的恭维,弯腰抱起脚边的酒,“所以在下特地带了好酒来感谢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