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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羡年到他的声音有印象,点头:“啊,您好。” 旁边许自尤咽了咽口水,紧张地竖起耳朵,其他人也屏息静听。 选角导演声音激动,仿佛是他被选中、而不是他在选人:“江同学不用客气,我打电话来是想祝贺你通过了角色暮千流的试镜!” “哇啊啊啊啊!” 选角导演的话音刚落下,许自尤几人就不约而同发出了鬼哭狼嚎的激动喊叫,并且就近抱在一起,虽然激动过后又彼此嫌弃地很快分开。 江羡年也是开心的,所以他在对选角组表达感谢后,挂断电话第一时间就给季柏岑发去了消息。 而季柏岑也几乎是瞬间,就给他回过了电话,言语间全是类似于自家小孩这么厉害的骄傲。 分不清是被哥哥夸奖更开心,还是在一群人的竞争中通过试镜更开心,心底像是摇晃的气泡水。 季柏岑说带他去庆祝,江羡年眉梢弯弯,声音不自觉放软:“好啊。” “哥哥等下见。” 正在讨论去哪里庆祝,怎么庆祝的众人:??? 这种被重色轻友了的不适是怎么回事? 和季柏岑约好碰面的地点在本市最高的瞭望餐厅。 360度覆盖全市景观的带有放大性质的特殊玻璃,往楼下看去,可以俯瞰整个城市,无论是远处的车水马龙,还是正下方横跨湖面的的江水长桥,全都一览无余。 江羡年站在观光电梯中央随着电梯缓缓升高,脚下的风景一点点模糊,心头涌上的不知名喜悦却星星点点变清晰。 “叮”的一声,电梯在16层位置暂停,西装革履一身精英做派的男人打着电话出现在轿厢外,正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决绝的话: “乖,我佳们已经结束了。” 两人目光短暂相接,后者视线在触及江羡年如玉的白皙面容时,狭长双眸微微眯了眯,视线在他纤长劲瘦的腰肢上扫过,嘴角向上弯起一抹感兴趣的弧度。 江羡年往旁边侧了侧身,和来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神情冷淡。 男人挑起眉,做了个惋惜表情,继续讲电话。 只是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因为别的,说出口的话看似温和实则越发不留余地。 “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对情人也是一样,所以有时候可能会做出些让人误会的举动,如果我的所作所为让你产生了某种误会,我很抱歉。” “但希望你没忘记,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彼此心知肚明的包养关系。” “我喜欢你的脸和身体,出钱得到我想要的;而你,也从我这里获得了相应回报。” “我不欠你什么。现在腻了,结束自然也不需要争得你、又或者任何人同意。” 男人刚上电梯的时候,有歇斯底里的声音从他话筒中传来,而在他说完以后,听筒中陷入了死灰般的岑寂。 江羡年没有听别人讲电话的习惯,只是电梯里空间太封闭,他只能被动听完全部。 陌生人的话和随后而来的死寂像一盆冷水,在数九寒天的时节里劈头盖脸泼向他。 带着冰棱的冷水浇熄了胸口处不知缘由的雀跃,他像被人从一场美梦中硬生生抽离出来,剥离的过程有着从云端跌落的巨大失落,但是也有了踩在泥地上的真实感。 不多时电梯里只剩他一人,江羡年站在原地,眼睫翕动。 迟迟没有人按下楼层的电梯门反复开合。 半晌,江羡年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好险。 他几乎要弄错和季柏岑的关系了。 滴滴两声,微信浮窗弹出季柏岑消息。 【哥哥:还没到吗?】 【哥哥:是不是堵车】 江羡年回复:【我到啦】 打完最后一个字,江羡年把手机放好走出电梯。 顶层像是被包场了,偌大的明亮餐厅里只有衣着整洁的服务人员和表情陶醉的交响乐演奏乐队。 缓缓流淌的小提琴声中,季柏岑坐在窗边,江羡年一抬头便看到他优越的鼻梁眉骨和轮廓硬朗好看的侧脸线条。 日光正好,少年人朝气鲜活的帅气脸庞在阳光下熠熠夺目。 江羡年抿抿唇,自我提醒似的,拿出手机把季柏岑的备注从“哥哥”改为“给钱的老板”,然后冲坐在那里的人远远喊了声:“哥哥。” 声音听不出异常,反而因为本身清润音色显得像是对所喊之人满是亲近与依赖。 季柏岑应声,绷住嘴角快藏不住的笑意,起身帮他拉开椅子。 每次出来吃饭问他想吃什么,江羡年的回答多半会是“都可以”。 最初季柏岑还有所顾忌,但观察了几次发现江羡年除了少数食物不吃外,是真的不算挑食。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给他点一份和自己一样的菜品,只是知道江羡佳年胃口小,属于他的那份会特意让餐厅做成小量。 很快,服务生推着餐车过来上菜,江羡年扬起脸冲季柏岑笑笑,季柏岑手抵在嘴边咳嗽一声,红着耳朵移开视线。 乍看起来一切都和平时没多少区别。 环境很好,菜品很可口,坐在对面的江羡年吃相也很斯文好看。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季柏岑就是觉出了一股子古怪,哪哪都不对劲。 鉴于看了一圈都没找出究竟哪不对,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