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英雄与叛徒
在这方面斯篷内克中将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苏军在海军步兵旅进攻费奥多西亚的同时就已经在修复港口然后开始登陆重装备。 这的确给苏军造成很大的麻烦。 原因还是像之前所说的,苏军是一整片大陆所以重视陆军空军的发展,海军相对滞后。 尤其是两栖登陆……苏联几乎所有地方都与大陆接壤,他们更愿意用步兵、大炮和坦克去堆,而不是实施两栖登陆。 因此,在德军破坏了港口设施后将坦克运上岸的过程就变得十分繁琐。 这过程原本是通过岸上的大型起重机将坦克吊运上岸的,但毫无疑问,港口及大型起重机均被德军炸毁。 而苏军又只有补给船上才自带起重机,于是得先将坦克吊运至驳船上,然后再由驳船运往岸上这一过程。 “要将你们的装备全运上岸可能需要17个小时!”弗拉基尔米少将计算了一下就给出了这个数字:“你知道的,现在是黑夜,而且时不时还会有敌人的夜间飞机和炮火的sao扰!” 弗拉基米尔少将所说的“夜间战斗机”,指的是德军的bf110,这是一款续航力优秀但敏捷性不足的战机,在白天投入空战性能并不优秀,夜晚却不要求那么灵活,于是德国人为其装上雷达并用于夜间作战。 当然,其作战能力还是相当有限,大多只有在看到灯光时会低空扫射一番。 因为夜间能见度不高,战机只能在较高距离射击,于是子弹、炮弹实际上是在周围海域到处乱飞,起到的作用的确就像弗拉基米尔少将说的那样……sao扰。 “没关系!”舒尔卡回答:“17小时足够了!” 17小时的确够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时海军步兵第5旅应该已经占领了费奥多西亚并巩固了防御,就算德军援兵赶到也会被挡在城外。 只要近卫坦克第1旅做好准备,马上就会发起进攻直扑占科伊……要知道此时近卫坦克第1旅装备的可是t34,已经再次成为名副其实的“t34”部队,再加上还有半履带装甲车运兵、运输补给,快速赶到并占领占科伊并不是难事。 到时,曼施坦因带领的部队甚至他自己都会被包围在克里木半岛。 就在这时,一个参谋将一封电报递到弗拉基米尔手中。 弗拉基米尔脸色一变,对舒尔卡说道:“上尉,德国人开始撤退了,第46师,他们打算撤出刻赤半岛增援费奥多西亚!” 舒尔卡点了点头。 他并不对此感到意外,因为只有这么做才是德军唯一活路。 舒尔卡不知道的是,这并非曼施坦因的本意,他甚至对此大发雷霆。 “告诉第46师!”曼施坦因愤怒的冲着副官吼道:“不有许撤退,这是命令!” “可是将军!”副官回答:“斯篷内克中将关闭了电台,我认为他拒绝执行您的命令!” “这个混蛋!”曼施坦因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接着又下令:“派出飞行员,通过飞行员传达命令!” 德军的空地协同有这样一个方式,就是让侦察机低速飞过友军上空然后抛下一个装有命令的瓶子,捡到这个瓶子的士兵会将它交给指挥官。 斯篷内克中将很快就得到这样一个命令。 上面写着:“马上与指挥部联系,停止撤退行动,第11集团军指挥部!” 斯篷内克中将看了看,然后随手就划燃一根火柴将命令烧掉。 “将军!”副官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担忧的问了声。 “别担心,库里斯!”斯篷内克中将回答:“如果有什么人应该对此负责的话,那就是我!你们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服从我的命令而已,明白吗?” “不,将军!”副官回答:“我知道,如果需要负责的话,还有我!” “别傻了,这不会有用的!”斯篷内克中将拍了拍副官的肩膀,然后又跨上了桶车继续带领部队朝费奥多西亚前进。 斯篷内克中将的确付出了代价……他被送上了军事法庭被判处死刑。 这是曼施坦因的战史上为数不多的污点之一,他没有为斯篷内克中将的抗命做出观的评价,因为如果这么做的话,另一个意思就是承认自己指挥上的冒进和错误,曼施坦因很难接受这一点。 但实际上许多人甚至希特勒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斯篷内克的死刑不久就被改判7年监禁。只不过最终他还是被盖世太保处以私刑枪杀了。 这都是后话,此时的斯篷内克中将坚持做他认为是正确的事。 第46师马不停蹄的急行军,终于在十小时后赶到费奥多西亚并开始构筑防线,而此时罗马尼亚山地旅的行程却已明显滞后,他们还需要十小时才能到达。 “占领高地!”斯篷内克中将下令:“布置好你们的反坦克炮,准备好反坦克手榴弹,你们很快就会看到伊万们的的坦克开上来了!” 克里木南岸属于山地地形,只要占领这些高地就能居高临下的扼守住山脚的公路,这能有效的阻止苏军坦克部队快速突破。 直到这时,斯篷内克中将才开机联系了第11集团军指挥部:“我们已经在费奥多西亚城外布署好防御!” “该死的,你们在做些什么?”曼施坦因问:“你破坏了我的全盘计划!” “不,将军!”斯篷内克中将回答:“我认为是我救了你,将军,还有第11集团军。当然,我知道你不会这么想!” 接着斯篷内克中将再次关闭了电台保持无线电静默。 斯篷内克中将的这种做法需要很大的勇气,这指的并不是对抗敌人的勇气,而是面对被扣上懦弱、抗命、叛徒等一系列罪名的勇气。 相比起这些,面对敌人反而要简单得多,执行命令也容易得多。 但斯篷内克中将却没有选择这样做。 所以,有时英雄和叛徒只是一线之隔,它们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甚至很难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