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深夜离去
沈希当然不理会他，但老道士一直缠着沈希。沈希双手抱胸，她倒是想看看这个臭道士能弄出点什么来。 三日后。 在县城里，一个老道士正在敲锣打鼓。锣鼓喧天，顿时引来不少人。“快来看看，快来看看！好戏不容错过啊！”熙熙攘攘的人们聚集过来，她们围成一圈看热闹。只见里面，一个十岁小女孩穿的破破烂烂，正哭哭啼啼，一个凶狠的恶霸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他长得肥头大耳，一双眼睛透着凶光。 小女孩哆嗦地跪在地上，一直往后退，却没逃过恶霸的欺凌，被他一手抓住。 “不要，我不要被卖，救命啊！不要，你放开我，放开！” 小女孩挣扎着，恶霸将她抓到腋下。 “想逃，没门！” 就在这时候，一位八岁的小男孩出现，他一脸正气，怒气冲冲地指着恶霸。 “放开那个女孩！” 小女孩泪眼朦胧，睁着大眼睛眨呀眨，脆生生地哭泣。 “小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小男孩显然看不下去，然后一个健步冲上来，朝着恶霸的下身就是一脚。说时迟，那时快，小男孩的一脚宛如闪电一般。但是，他踢错了位置，踢到了对方大腿。 结果原先预定好的结局没有出现，小男孩的腿停在半空，他焦急万分，私下打招呼。 “你快倒啊，快倒下啊！” 身材魁梧的恶霸眼珠动了动，在尴尬的现场中倒了下去，还顺带着叫了一声。“啊，疼死我了！”然后他身体一抽，眼睛翻白，晕了过去。 小男孩额头上默默滴下几滴汗，他赶忙照着设定好的来。小男孩来到小女孩面前，伸手扶起了她，温柔地来一句。“你没事吧。” 女孩仿佛吓坏了，一下绷进小男孩的怀里，小男孩愣了愣，将小女孩抱得紧紧的。“放心，有我在。” 一场大戏落幕，老道士气势高昂地来了个结尾，然后敲着响亮锣鼓收银子。在地上躺尸的恶霸，被老道士一脚踹了一脚，也不好继续躺尸，只好起来收银子，奈何恶霸的形象实在深入人心，人们看到他就冷冰冰的脸，恶霸只好退到一边去等着可爱的孩子和糟老头子乐呵呵地收钱。 人散去后，糟老头子还在数银子。恶霸则找个地方坐下，小女孩凑过来。 “喂，我见过你，我要想起来了。” 小女孩皱着细细的眉毛回想，她一个激灵站起来。“你是清风县那个卖地瓜的。” “然后？” 沈希嫌弃地扯了扯身上的衣裳，糟老头子演戏也不弄好一点的衣裳，穿在身上怪不舒服的。小女孩还在身边说话，沈希看她。 小女孩插着腰。“我问你呢，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那你呢？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沈希声音散漫。 “我。” 小女孩眼神暗淡下去。 “爹娘死后，我沿路乞讨，一直漂流到这里。一直忍冻挨饿，没有吃的，没有穿的，后来漂流到这里，为了混口饭吃，就给老道士干活。” 小女孩说完，眼中带着些悲伤。那边男孩的声音传来。 “吃烤鸡啦！小馋猫，快过来。” 小女孩瞬间忘记先前的悲伤，露出个笑容，轻轻巧巧地跑过去，小女孩低下头看烤着的整只鸡，这只野鸡是沈希打的，除了野鸡外，还有两只鸽子，同样在旁白火架上烤着。小女孩低头，男孩的小手黑糊糊的，调笑地往她脸上抹去，小女孩吓了跳，立马蹦开。 “小馋猫，你就是小馋猫！” “不是，你再胡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人打打闹闹，倒让沈希莞尔一笑，这大概是她这几日看到最轻松的画面了。她莫名有些出神。糟老头子不理会小屁孩，坐在边上等烤鸡，口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这几日糟老头子赚了些银子，他实在很抠，但还是拿出部分买了盐，烤鸡和烤鸽子上面也都洒上盐，此时烤好后，一阵浓郁的香味轻飘飘溢出，几人都是饥肠辘辘，手忙脚乱也不顾烫手就开始分鸡，沈希被叫过来。 糟老头子说好赚的银子给她，但现在沈希一分也没有，看样子这臭道士还有赖账的趋势。但糟老头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糟老头子将鸡腿全部霸占，然后将鸡身上不好吃的地方扔给沈希。 他胡子头发缠在一处，整天从不打理，乱糟糟的，他胡乱啃着鸡腿。 沈希也饿了，她不拘着，大口大口地吃着，但她想的还是另一件事。沈希露出犹疑之色。“你真的能做到？” 老道士听到她怀疑的语气，老大不高兴，哼哼唧唧道“我这可是祖传秘方，专门去胎记的灵药，你要是不相信，老道我还拦着你不让你走不成？” 沈希嘴角抽动，也不想想之前他是怎么死缠烂打拦住她的。 小男孩酷酷地来了句。“这就叫，得手之后就不再珍惜。” “。” 小女孩一把揪住男孩的耳朵，男孩瞬间变脸，一脸惨痛。“小灵姐，我错了，我错了。” “哼！你说话注意着点！” 沈希看着这俩活宝，头皮一阵阵跳动，她奇奇怪怪看了眼老道士，大概是知道这俩孩子怎么变成了这样。 老道士大概明白过来，吹胡子瞪眼。“老道是正直的人？怎么可能教坏小孩？”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大概是演痴男怨女演的太多，太入戏了吧。” “。” 老道士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奋斗鸡腿，然后顺带着两只鸽子，同样进入他的腹中。 沈希扶额，这不靠谱的臭道士真的有办法吗？她怎么觉得这破道士不靠谱的很。沈希原本啃着鸡rou，她这一不留神，手上的鸡骨头就被老道士抢去了。三下五除二，老道士吐出骨头给她，然后伸伸懒腰。 “饱了。” 沈希一脸黑线，老道士说完后应景地打了个饱嗝。 沈希偏过头，不跟他计较。“还要多久？” 老道士回过头，浑浊的眼看她。 “两天，两天。” 老道士不耐烦地说话，沈希放下心来。 晚间，沈希等人在破庙中休息。沈希一直睁着眼，她睡不着，更何况她并不累，反而是两小孩在呼呼大睡。沈希看着房顶，有些不解。她为什么要执着于脸上的胎记，为什么在知道有办法消除后一直追寻着方法？沈希不理解，她一向只为自己活，并不在乎他人怎么看，之前她也并没有在意这个，为什么她现在会在意呢？ 沈希不懂，但她又隐隐发现，她其实是懂的，只是她不愿意承认，不愿承认她也会有这样痴傻的时候。 她想和苏济桐两情相悦，她想要与他走在一处，所以她想要变得更好。 这个念头或许一直隐藏在她心底，从前的沈希铁定会嗤之以鼻，这种愚不可及的想法从来让她耻笑，可现在的她，竟然会觉得迷茫，若是她喜欢他时，这样想着也就算了，可现在两人明明没有缘分了，那她为什么还要在乎这个呢？ 沈希神色冰冰凉凉的，就像是这冬日的寒气。她眼中闪过什么，沈希从地上坐起，她看了看周围，觉得她没必要执着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将时间白白浪费在这里。 沈希这样想着，拍拍衣裳站起来，朝破庙外走去。在无边黑夜中，沈希的身影缓缓消失。 沈希走了不久后，糟老头子迷迷糊糊睁开眼，乱蓬蓬的头发盖住他面庞，他一口破牙露在外面。 他直摇头。“本想多留你两日，消除灾祸，这下倒好了，还自个卷进去了。”老道士摊在地上，望着黑暗的天空，摇摇头，“看来这场祸事是避免不了啊，天意不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