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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果臊得慌,小声说:“殿下,这么多人看着……” 谢临却只笑:“放心,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话音方落,不知是不是白果的错觉,屋内侍立着的奴仆们似乎都将头落地更低了些。 谢临替他整整衣角,待洗漱过后,牵着他出门:“先少少用些早膳,待会儿进宫坐的轿子有段路,吃多颠得不舒服……进宫敬茶也不必紧张,想来不会留很久,待回来了再吩咐厨房做些你爱吃的。” 白果听他的话,只少少吃了一些垫肚子,便在王府众人恭敬的目光中出府,坐上静王府的轿撵。 他爱喝果茶,轿内便总是长期添着,谢临只坐在轿里,用银炭温了一壶茶,倒一杯叫白果捧着:“便是不喝也只当暖手了。” 倒春寒的天气总是冷热不定,暖炉这会儿抱着该是燥了些,只一杯温热的果茶,杯壁透过的温度却是刚刚好的。 白果从昨日就被谢临哄着,他劳累了一夜,精神头不好,半路竟倚着谢临又睡了过去。 谢临捏捏他的鼻尖,无奈地给他披上件薄衫。 入宫的路算不得短,却也不怎么长。 进了宫,白果也无法在安睡,小小打了个哈欠,便被谢临牵着手一步步往帝后的寝殿中走去。 晋元帝与新后早早便等在殿内,只是眼下晋元帝神色深沉莫测,而新后宁安容面上的笑容却又有些艰难僵硬,再细看之下,眼底深处竟还透着一丝隐秘的愤恨。 这股愤恨不是对着别人,而正是冲着昨日新婚的静王夫妇去的。 至于为何,她却偏偏是不能说出口。 许是今天日子特殊,太子,豫王夫妇,秦王夫妇皆比平日的请安早到了半个时辰,这会儿正坐在两侧的座位上低声说着些闲话,偶尔有晋元帝问起些各自家事,和和融融地倒也像极了团圆的一大家子。 等得久了,秦王谢诚最先按捺不住:“三哥素来最是守时,今日怎的偏生来晚了。” 太子谢昭道:“三弟昨日刚归京,又猝不及防迎了静王妃进府,想来是累了。” 豫王谢渠捧着茶杯,缓缓摇晃着脑袋说:“佳人在侧,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啊……”他眼皮一台,突然露出个笑来,“得,这不是说曹cao,曹cao就到了?” 第75章 谢临携着白果并肩走进殿内,这是白果第二次进宫面圣,低垂着眸子紧跟在谢临身边,与他一起跪拜在晋元帝与新后身前。 谢临的声音在大殿中平淡响起:“儿臣与王妃给父皇与皇后娘娘请安。” 白果额头在殿上轻叩三下,便抬起头,顺着身边宫女准备的托盘中接过茶杯:“儿臣给父皇敬茶,望父皇万岁安康。” 晋元帝虽不甚满意给谢临指了这么个双儿做王妃,但对方身后毕竟还有将军府的支撑,好歹是给足了白果脸面,只口不提先前为谢临指了平妻的话,温和了面色说:“静王昨日方才安顺归来,朕心感甚慰,你是个好的,却还是要在府上细心些,多照顾着你夫婿。” 白果小心眨眨眼,恭敬说:“儿臣晓得。” 晋元帝点点头,又跟谢临说了几句话。大概是由于失而复得,两父子之前的气氛也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之感,虽说谢临仍旧是一副冷漠淡然的态度,但晋元帝却不觉得如何,只道他能平安归来便是好的,至于谢临所经的各中凶险,晋元帝却闭口不问,只高兴地赏了不少真金白银与绫罗绸缎到静王府。 这一举动,不禁让秦王谢诚与豫王谢渠都心底泛起了嫉妒与酸气,虽说他们知晓这些赏赐也不过是谢临用命挣来的,但知晓归知晓,人们本身就是欲望动物,更别说他们同是晋元帝之子,地位相同,见着谢临得了更好了不由就心里泛起阴暗来。 豫王谢渠还好,他对外素来是个老好人的性子,见谢临得了赏,脸上笑得跟是自己个儿得了好处一样,除了眼底压抑的阴寒泄露出一丝他内心的不平,但秦王谢诚比不了他这位哥哥情绪不外漏的本事,加之年前他得了那一顿罚,即使后来先娶了秦王妃李仙儿,却还是没能再得晋元帝一个好脸色。 谢诚是个窝里横的,以前晋元帝乐于宠着他这个看起来性子直白的儿子,谢诚自然是要是什么有什么,可就在这半年多里,别说晋元帝的宠爱了,就连他的母妃丽嫔也因他与昌平伯府结党那点儿事受了牵连,被皇帝冷落了不少,最后再说说他那新娶的王妃…… 算了,说多了都是泪。谢 诚之前有多幸灾乐祸谢临在外面出了事,眼下就有多羡慕谢临因祸得福,竟是得了晋元帝的宠爱,而且他新娶的王妃看起来倒是个好揉捏的软和性子,撑不起什么事儿,可不像他府上的这个母夜叉,自从他娶进了门,就再没能有机会摸过小丫鬟的手,听过花楼姑娘的曲儿…… 大概是他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李仙儿坐在他的右下手,剜了一记眼刀给他:“……”老实点儿! 谢诚:“……”我怎么了我?! 这边是秦王夫妇的眉眼官司,而上位敬过晋元帝的茶,便又轮到了新后宁安容。 宁安容是元后的嫡亲meimei,元后是长姐,而她却是家中幼女,两人相差年岁足有两轮,便是连元后所出的太子谢昭,都还要比新后年长七八,依着规矩,几位皇子都该称呼对方为“母后”,但无奈新后上位后,谢昭忍着尴尬喊了几句,就被晋元帝皱着眉喊停,只说唤对方敬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