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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心疼说:“可今日公子是真难过了,我总怕他那身子刚养好不少,别经了这次的事,又败了下去。” “你还是不了解他。”卫西洲摇摇头,“白果他虽性子温和不争是非,但心性最是坚韧,这点儿小事压不垮他。” 管事说:“将军当真狠心。” 卫西洲瞥他一眼,管事自觉脖颈一凉,退后一步。 真要论起来,大晋朝虽有平妻的说法,可其实真敢娶平妻进门的人家却是少之又少,毕竟一山不容二虎,一处后宅更是不可能存在两个平起平坐的当家主母,晋元帝这次指婚着实叫人大跌眼镜,京中有好些人家只专门等到了静王成亲的这日,想要看一眼,这两位“主母”同时进门,到底是个怎么荒唐的场面。 卫府提前一日就在府中挂起了喜庆灯笼门帘与贴纸。 白果穿着京中绣艺最好的绣娘所缝制的嫁衣坐在屋内,外头是府中奴仆带着喜意的往来脚步,他抬了抬头,卫良阴沉着脸坐在一边,看向他的时候眼色稍微软和了一点,挪着凳子坐到他面前,点了点白果的额头:“看看眼下,可是后悔了?只过了今日,往后你便要跟别人同分一个夫君。” 白果眨眨眼:“是有些后悔。” 卫良阴眸光微动,说:“那不嫁了吧?” 白果摇摇头:“圣旨不能违抗,抗旨便是不尊,要砍头的,还会连累整个卫府。” 卫良阴说:“若是那皇帝真敢,大不了就让爹爹带头造反,自立为王好了。” 白果捂住他的嘴,气道:“表哥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不要命了?!” 卫良阴握住他的手,沉默半晌说:“难为你了。” 白果摇摇头:“不难为……早前在昌平伯府的时候,我总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能让我逃出府去,再不受何氏的整治,那边是成为路边的乞儿,吃糠咽菜也是能够的。后来我被何氏送入宫中做了秀子,那时又回想,便是能叫皇帝看上眼,留我在宫中有个住所,也总比回到那昌平伯府强,可后来静王殿下出现了,皇帝将我指给殿下,殿下拒绝了家世颇好的秀女,却独独接纳了我,那时我便想着……” “非君不嫁?”卫良阴笑笑,插话说。 白果又摇头:“那到也没有,我只是很感激他。” 他不提之后与静王多次见面后内心的悸动,与静王离京之前在檐下拥起他时的那一吻,只垂落了眉眼,捏捏微微发热的耳垂说:“他在时待我极好,眼下他受了难,我却不没有先退一步离开的道理,万家小姐被陛下赐婚是个意外,却与他无关。” 卫良阴叹口气:“果子,有没有人说过,你是真的心软?” 白果笑笑,依旧是那个眸中存有七分温柔,三分忍耐的少年。 良辰吉日,喜烛鞭炮。 静王府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来到将军府前,卫良阴牵着白果入了轿中,亲自将他送往静王府内。 因为新郎官下落不明,又是同娶二人,拜天地的礼节便被皇宫中出来的唱官给省去,只叫人将两位新人分别送入各自的院子。 白果为正妃,他被静王府迎亲的队伍先一步迎进府中,陪嫁的嫁妆更是浩浩荡荡足足有八十一台,而那万幼岚则没了他这般好的待遇,身边只稀稀落落地有着几个吹着唢呐的人,而万家毕竟只是个普通世家,任是万冯氏将自己当年的陪嫁都冲给了嫡女,但寥寥的十八台嫁妆却被比了个体无完肤。 万幼岚见静王府上的下人对他并不看重,而嫁妆更是被比了下去,自个儿在轿子上气得脸色发白,却也无可奈何。 眼看快进到静王府前,万幼岚整理好心情,只待被人牵下轿子,再跨过火盆,这就礼成了。 可是她想的挺好,世事却瞬息万变,早在喜婆掀起轿帘把她迎出喜轿时,长街上突然有一马匹发出一声高高的鸣叫,再一眨眼,一处英伟俊岸的清瘦人影策马从长街出现。 “静王!是静王回来了!” 不知是谁这般大喊了一声。 万幼岚心中一动,单脚迈出轿子的脚又缩了回去。 她听着耳边纷纷杂杂的声音,还有那逐渐靠近的马蹄声,手中忍不住紧紧攥起衣衫,面颊上也微微发红,只待着突然出现的男人说上一句—— “轿中是何人?”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万幼岚忍住不发,只暗自惊喜,他果然问了! 喜婆诚惶诚恐:“回殿下的话,轿中的新娘乃是您今日要娶的准王妃。” 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哦?” 随后轿帘一阵摆动,万幼岚透过喜帕看到面前多过一只宽阔的手掌来。 她下意识将掌心仿佛对方手中,心中喜若擂鼓! 可就在下一秒,那大掌掐上她的脖颈,将她死死从轿中拽出,宛若提起一只无足轻重的畜生般,被甩到地上。 万幼岚被摔的生疼,大惊之下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 只见该是未来绥安帝的男人缓声开口道:“来人,此处有人冒充本王的准王妃,把她给我关到刑部大牢中,严加审问!” 第72章 喜婆大惊,颤颤巍巍扑上去说:“使不得啊!使不得啊!静王殿下有所不知,这万家小姐乃是圣上亲赐于您的平妻,不是冒名顶替,真的不是!” 万幼岚也反应过来,捂着脸哀戚道:“殿下,妾身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