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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顶。 蓝湛飞身降落一边,“魏婴!” 魏婴没有回头,看着手中的纸鹤神色飘远,“蓝湛,你说,我阿娘决定留下,与我阿爹一起赴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和兄长?” “有!” 魏婴轻笑,他也知道,有的。肯定是有的。否则她不会留下这则遗言,安排好他们的未来。可惜她没能料到,遗言不曾传出来。此后,他和兄长颠沛流离。 “魏婴,你母亲非是要抛弃你!” “我知道!她只是无法眼看着阿爹赴死,而自己苟活。兄长说得对,那种情景之下,不论怎么选,是走还是不走,最痛苦的莫过于阿娘自己。一边是尚未成人的孩子,一边是与自己厮守的丈夫。当时阿娘心里一定很不好受。我没有怪她。我只是……只是……” 没有人要求母亲一定要选择孩子。即便选了,往后余生怕也会活在对丈夫的缅怀和愧疚之中,终身难安。这般结局,或许对他和兄长来说,会好一点。可对母亲来说,太残忍了。他和兄长也未必希望母亲承受这样的苦楚。 他只是……只是终究有些怅惘。 “蓝湛,我已经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了。我很努力很努力地去想,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蓝湛神色黯淡下来,其实何止魏婴,他也一样。母亲的模样早已模糊了,可他还记得那个温柔的声音,那个温暖的怀抱。记得他站在屋外,等母亲出来,可母亲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于屋顶之上,彼此取暖。便是不说话,仅知道对方在身边,也已是莫大的安慰。 屋内。 魏妟迎来了温情温宁的郑重道谢,二人竟是双膝跪地,对魏妟行了三拜大礼。 “魏公子待我温氏救命之恩,温氏永记在心。” “温姑娘,你先请起来。”将二人扶起,魏妟看着温宁,“温公子看上去好多了!” 温情浅笑,“还要多亏了魏公子的灵丹妙药。” “那也是温姑娘照顾妥当。” 温情医术精湛,有她在,其实魏妟做得不多,也就时不时去看一看温宁。至于其他温氏族人的伤,自是不必他出手的。 看着这对姐弟,魏妟思忖道:“不知温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带大家回大梵山。两位魏公子已经帮助我们良多,我们不能再成为二位的负担。” 魏妟却说:“大梵山也算温氏故地,你们以往住习惯的,自然是好。只是如今温氏刚刚伏诛,虽则我在金陵台堵住了所有人的嘴,但也难免会有激进之辈死心眼要寻你们的麻烦。我知温姑娘医术超群,可修为却并不高。若只你和温宁二人,或许还能勉强应对一二,可若要保住这么多族人,怕是难。” 温情蹙眉。 魏妟笑道:“不知温姑娘可愿意带他们随我去瀛洲?” 温情愕然,“魏公子?” “其实瀛洲虽为岛屿,占地却不小,岛上宗门修行人士只是少数,余者皆为普通百姓。他们依傍于宗门,耕种,纺织,捕鱼为生。因不与外界相通,岛内生活平静,少有纷争。岛内居民大多也是性情淳朴之人,你们不必担心融入不进去。” 温情摇头,“以我温氏如今的境况,魏公子愿意给予一个栖身之所,已是感激不尽。我们怎会担心这些。只是魏公子,瀛洲乃仙山,多少修士梦寐以求,而不得去。我们何德何能?” “温姑娘是不愿意再给我添麻烦?这于我而言,倒是说不上麻烦。温姑娘多虑了。再说,金陵台上,我震慑了许多人,却也等于得罪了许多人。如今这仙门百家,良莠不齐,君子有之,小人亦有之。 况金光善和姚宗主都死于我手。若有想为他们报仇者,奈何不得我,奈何不得阿婴,未必不会拿你们撒气。若真让此等事情发生,便是我的罪过,到时,我只怕于心难安。 因此,温姑娘不必管那么多,只需考虑,你们愿不愿意去便好。” 魏妟既这般说,温情哪还有不愿,再次行礼,“多谢魏公子!” 魏妟轻轻一笑。待得他们走了,阿祯满脸不信的表情,“罪过?于心难安?” 一听就是托词。反正不管温情信不信,他是不信的。 魏妟眨了眨眼睛,“这种事情上这么精明,怎么在别的事情上那么呆?” 阿祯满头黑线,“所以,果然是托词。少主此举是想做什么?” “我自有安排!” 这答了等于没答,阿祯心里却早有猜测,“又是为了二公子吧?” 除了这个答案,他想不出魏妟何必这么做。 “你觉得温情温宁品性如何?” “品性纯良,尤其知恩图报。” “我要得便是他们知恩图报!阿婴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救了他们,温情温宁感激在心,对他自是推崇备至。我信他们不论往后发生什么,在何种境况之下,都会站在阿婴这边。甚至会不惜以死来报阿婴今日之恩。” 阿祯明白了些,“少主是想他们成为二公子的助力?” “阿婴有瀛洲,有云梦。但瀛洲规矩大,又与中原隔海对望,许多事情不好插手。云梦……便是江澄与其一同长大,情同兄弟,却也有自己的立场和原则。阿婴需要自己的势力,独属于他的势力。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