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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盈……颜盈,直到失去了你,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像这样能让男人销魂蚀骨的女人,天下间,恐怕再难找出第二个了。 绝无神毫无所觉,大大咧咧地说道:“破军,走,一起去看看那个被吹出一朵花儿来的聂风究竟有几分能耐。”说着就转过身去向地牢走去。 聂风……破军心中一震——颜盈以前是聂人王的妻子,破军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年颜盈先是和他的好友私奔,后来听说聂人王为此发狂,那人因此渡海到了东瀛投奔于他——再后来……颜盈自荐枕席,成了他破军的女人,为此破军还杀了那个不甘心的男人。 可谁知,破军最后也成了又一个不甘心的男人——绝无神提出用绝技“杀破狼”来换颜盈,破军终究难以拒绝,只得妥协——不但送出了自己的女人,还屈居人下这么多年为无神绝宫办事——破军心下苦笑……还真是,丢尽了脸面。 破军的心思百转千回,却不动声色地跟上绝无神——聂风……就是颜盈的儿子吧,那…… 绝无神没有回头,是以丝毫未有察觉破军的异状;而破军也没有回头,所以也不可能看到剑晨眼底刹那间的波动。 聂风……聂风也陷在了这里! 剑晨心下一动——聂风身为天下会帮主的嫡传弟子之一,他的失陷必然会有人前来救援——那么,不妨借用天下会的势,以达到救援自己师父的目的。 心思各异的几人进入地牢,一直向内而行——这途中有路过无名所在的地牢,然而绝无神视若无睹,破军随意地瞥了一眼,剑晨……他用余光看到了师父如今狼狈的模样,心痛恍若针扎——可是他连一个眼光也不能给,若是露了馅,他们师徒二人都会万劫不复。 直到地牢最深处,这里是……水牢。 聂风是自行闯入的,与其他被掳劫来的人都不一样——所以他被锁缚在刑架上,下半身浸泡在冰寒刺骨的冷水里——此时,才刚刚恢复神智。 聂风醒来后四处一看,便知道自己是糟糕了——试着运转内力,就发现内力完全被药物禁制了,半点儿也用不出来。 还没来得及思考脱身之计,绝无神就怀抱着美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破军和剑晨。 聂风是认得剑晨的,作为天下会的形象大使之一,聂风常常在江湖上以正义少侠的身份行走,自然见过颇具盛名的英雄剑传人剑晨——再加上二人师父之间的交情,聂风与剑晨的关系也算不错——甚至还有一次恰逢其会两人一齐教训了一些盘踞险要的山贼匪类,互相之间已然称得上是朋友了。 然而此时聂风全然没有把目光分去半点儿给剑晨——他满心满眼只有一个人——那个绝无神怀里的女人——颜盈! 聂风的心里真是百味陈杂——他六岁的时候颜盈弃家而去,从此父亲陷入癫狂,近五年的时间里聂风追寻聂人王跑遍神州各地,收尸无数;而后乐山一战聂人王死于火麒麟蹄下,聂风加入天下会……至今,已然十五年。 颜盈……娘亲,你可还记得风儿? 十五年岁月匆匆,昔日的小小少年成了俊朗不凡的青年——而美人绝色,却一如往昔——岁月没有在颜盈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只让她的气质更为成熟动人,魅态天成——聂风不可能忘记,更没可能认错……他的生身母亲。 可是聂风的母亲颜盈此时正紧贴在别人怀里,脸带红晕——随意扫过来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温情柔和,只有,陌生。 聂风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却半句也说不出来——他的心跳得很快,眼眶也有点儿热度;嗓子很干,嘴里却全是苦涩的滋味。 娘亲……为什么要抛弃爹爹?抛弃风儿?娘亲……你究竟,有没有爱过爹爹?这么多年,又有没有想起过风儿?娘亲……你,过得很幸福吧? 聂风目光空洞地定定地望着颜盈,绝无神冷哼一声,放下颜盈,一把拿起旁边浸泡在盐水里满是细微倒刺的软鞭,走下几级楼梯居高临下地望着聂风——“啪”地一声就抽了一鞭子下去——“刺啦”地一声响,一道长长的血痕直从右肩划到左肋,聂风不禁抖了一下,心神也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聂风?你倒是还有几分本事,能摸到这里来……”绝无神冷笑着说道,“可惜落在本座的手里,若是乖乖听话也罢——若然不识好歹,本座就好好招待你一番,再把你的人头送到天下会去……你看如何?” 聂风凛然答道:“为你们东瀛人做事,无异于背叛自家先祖——聂风纵然身死,亦不会为之。” “嗤——”绝无神哂笑一声,负手傲然答道:“本座亦不稀罕于你,你且把风神腿的心诀和北饮狂刀的刀法交出,说不得本座还会放你一马。” 聂风大声说道:“痴心妄想!” “嘿!”绝无神冷然一瞥,心头一怒,挥起鞭子就往聂风身上抽去——且不说这鞭子上满布倒刺,每一鞭都带起皮rou,痛若凌迟;单说绝无神暗含内劲,几鞭下去聂风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绞痛起来,想是受了内伤。 聂风的内力被药物禁住,硬撑着挨上十几鞭,血rou模糊,神智渐浅,只微微往颜盈的方向看了一眼,就一声不吭地昏了过去。绝无神觉得很是无趣,便也停了手。 颜盈一直站在绝无神身后,眼神中微微有异色闪过,却依旧不动声色,笑意盈盈,仿若全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