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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咖啡与不逃避

    徐仪清回到座位上。他说:“雨松,定制乐音耳机的网址请发我一个。”

    蔡雨松翻出手机发网址过去:“发了。你想通要追求音质了?”

    “谢谢。徐仪清点开qq网址,浏览说明,我送人。他弹钢琴,听力很好,应该会喜欢耳机的。”

    温雅说:“小徐,你有一个可以送定制耳机的朋友?”

    你们都认识他。徐仪清不想多费口舌,只说:“他教我英语来着。”

    “那是该送。”温雅说,“一对一辅导很费事的。”

    蔡雨松强调:“定制耳机之前,你得先带他去助听器店倒耳模。”

    他们都在想:小徐朋友众多,不知谁那么幸运。

    -

    中午下语文课,梁妍出门,外面站着杨跃。她打招呼:“杨跃,又来等徐仪清啊?”

    杨跃天天来高二三班找徐仪清吃饭。各位科任老师和张成军通过气,把他本人和名字对上了。他现在并不搞事,班主任梁妍就不会阻止学生交朋友。

    杨跃说:“嗯。”

    徐仪清从教室后门出来。

    “我想去校外吃泡椒鳝鱼米线。”杨跃走到他旁边,“昨晚喝的是什么咖啡?怎么我喝了反而睡得很香?”

    “小豆蔻咖啡就是这个特色。我问过张成军老师了。”一米七六的徐仪清说,“但郑老师说过喝多了会长不高。”

    “我不想再喝!”一米七二的杨跃表态。

    “那种咖啡应该挺难买的,有点小众。”徐仪清说,“杨跃,你听力这么好,能去取个耳模吗?我想知道你的耳朵和我有没有不同。”

    “可以。”杨跃乐得和徐仪清校外闲逛。

    他两吃完饭去助听器店,花钱做耳模。

    ——

    两人取到耳模。

    不出徐仪清预料,杨跃对比一会儿,失去兴趣,将耳模扔给徐仪清。

    徐仪清用压岁钱在网页上付款,然后将杨跃的耳模寄往乐音厂家。

    ——

    11月3日,徐仪清带杨跃去了晓宇鲜货火锅,庆祝杨跃十四周岁的生日。

    火锅桌油腻腻。

    杨跃收到了一副定制耳机。灰黑色清清爽爽。

    徐仪清笑眯眯。

    杨跃问:“我收礼物,你怎么也很开心?”

    徐仪清说:“因为我觉得你喜欢礼物?”

    杨跃笑起来,露出小虎牙。

    徐仪清说中了。

    灰黑色只不过是杨跃随口编的颜色偏好。

    他有更贵的耳机。可他依旧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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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火锅后,两人上返程的公交车。晚班公交车上没空座,两人抓着公交车吊环。杨跃试戴耳机。一个阿姨从杨跃旁边起身:“哎呦,年纪轻轻就聋了。多可惜。”

    杨跃抓下耳机:“我没聋。”

    阿姨坐回去。

    徐仪清低头,在qq上问蔡雨松:“定制耳机和助听器那么像?”

    “……忘记提醒你选个好看的涂装。”蔡雨松回复,“不过识货的人会羡慕你有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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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两回到徐仪清的出租房。杨跃摊开笔记本说:“第三课了。等24课学完,你英语一定不错的。”

    他教完徐仪清英语,徐仪清又教他古文。

    两人专心读书,周日打游戏,夜宵从不间断。

    随着一日四餐,杨跃逐渐恢复正常体重。

    每个月月初,徐仪清会从杨跃卡里转一千五到自己卡中。杨跃原卡中剩的钱与杨跃的体重一样稳步增长。

    徐仪清从来懒得去算朋友究竟吃了多少。他心想:钱就这么着吧,希望我和杨跃期末都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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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仪清学完24课,便到了期末考试。

    11点半,徐仪清考完第一门语文。

    吃午饭时,他没见着杨跃,电话也打不通。

    他回家午休。一打开门,沙发上扔着杨跃的黑羽绒服、黑羊绒衫和厚牛仔裤。

    杨跃正从浴室出来。

    他下半身裹着徐仪清的淡蓝大浴巾,上身肌rou线条单薄。他走到沙发旁,周身淡薄水汽蒸腾。前胸后背均散布大片淤青。水珠从淤青上向下滚落,滴在地面。

    这看得徐仪清触目惊心。

    “你怎么搞成这样?”徐仪清问。

    杨跃解开浴巾丢沙发上。他套上牛仔裤:“上午经过隔壁职高,有混混勒索女生钱。我干架了。”他往身上笼黑羊绒衫。

    徐仪清定住他的手,脱下他的羊绒衫,一手抱起他的衣物,一手拉他去自己卧室。

    你不疼么?搽点药。”徐仪清掀开厚棉被,往下按杨跃肩膀。

    “还趴着?”杨跃顺着坐下,一脸无所谓。

    “坐着。你前后都是伤。”徐仪清打开电热毯,从家庭药箱中取出红花油,“你吃过午饭没?腿根有伤吗?”

    “吃了。膝盖以上腰以下都没有伤。”

    徐仪清想:杨跃控制过受伤范围,还很精准。可杨跃为什么要受伤?他给杨跃按揉红花油:“上午你打架,那没去考语文?”

    “没有。”

    徐仪清惊讶。他自己是个好学生。别说缺考了,除了集体罢课那回,他生病都不逃课。杨跃已经缺考一门,“那下午去考数学?

    “不去。”

    “为什么不去?”

    “我受伤了,没办法考试。”杨跃指着自己胸膛上的一片淤青说。那淤青甚至在渗血。

    “你没伤到手,不影响写试卷。”徐仪清盖回红花油,“套上衣服。”

    “那很快就会伤到手。”杨跃套上羊绒衫披上羽绒服。

    徐仪清想:他故意挑期末去打架。

    “你都用功大半学期了,不尝试考个试吗?”徐仪清劝他,“害怕考差?”

    “不全是。”杨跃说,“我也恐惧……考好。”

    “考试的时候别想结果。”

    “你希望我参加期末考试?”

    “是的。我希望你能去考试。考好考差都没有关系。”

    杨跃想:徐仪清命令了我。

    “那我下午去考数学。”他屈服于听从的念头

    徐仪清说:“午休一会儿,养养神再去考试。”

    “趴下胸膛会痛的。”杨跃说,“我又不是没知觉。”

    那就不要用打架逃避需要面对的事情。徐仪清问:“你没和女孩子动手?”他抬杨跃的腿到床上,自己坐到杨跃身边。

    “我不会和女孩子动手。”杨跃得到了不想要的侮辱,“专挑赢不了自己的人打架,欺软怕硬有什么意思?!”还达不到受伤的目的。

    “噢。你靠我身上休息吧。”徐仪清闭上眼睛。杨跃轻轻靠上他肩膀。床上已经很暖和了。徐仪清右手向后,关掉电热毯。

    ——

    除缺席的语文外,杨跃去考了所有试。

    在出租房,他两差不多同一时刻收到成绩。

    杨跃给徐仪清展示手机上的分数和排名。

    “各科名次都上升到六百来名。英语年级二十一名。”徐仪清递给他巧克力,“成绩不错。”

    杨跃咬着巧克力,心想:徐仪清的小酒窝比godiva甜得更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