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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生意见过的人多, 最初和新棠一打照面,便知道她是个女儿家,只是见她一人出来跑生意,想当然的以为她和夫家感情不好, 也没说破。 陈阿生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新棠一把抓住胳膊拉到了外面,她眼睛亮睛睛的,里面仿佛有光在流动,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逼人的喜悦。陈阿生被她的情绪感染,不自禁的笑道,一大早的不见你人影,这是出去捡了银子了,这般高兴。rdquo; 新棠道,陈阿生,我要离京一阵子,铺子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了,若是有人上门滋事,你就去临安王府找临安王做主,他会帮忙的。rdquo; 陈阿生一顿,心头微动,连鼎鼎大名的临安王都被他跳过了,离京?你要去哪儿?rdquo; 太子行踪乃是机密,新棠不会多说,只道,昔日故人有难,我放心不下,得去看看。rdquo; 陈阿生对她嘴里的这个昔日故人有些不屑,她在外落难这么久,也不见有什么故人来寻,反倒现在日子如意了,故人又出现了。这种人情冷暖,陈阿生自小也经历的多了,但也总归硬不下心肠拒绝,听新棠这么一说更是心有戚戚,要去多久?rdquo; 新棠在心里算了算大致的路程,少则十天半月,多则月余。rdquo; 竟要这般久?rdquo;他心里有些忧虑,你一个女儿家在外实在是危险,我不太放心,不如这样,我同你一起去,待把你送到,我再回来如何?rdquo; 新棠内里住着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出门在外,最喜欢的是快刀斩乱麻,两个人一起的话就代表着不方便,更何况,她还指着陈阿生好好经营生意,可别忘记你对我的承诺,到时候银子没赚够,我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东家。rdquo; 这温言软语的威胁更像是在玩笑,但陈阿生也明白京里是离不开人的,想了想,得出个两全的法子,那我找人雇一队人马护送你。rdquo; 新棠朝他笑笑,应了下来。 她没说的是,临安王已经派了王府里武功高强的侍卫路上保护她。 新棠的行李不多,在外面住了这么久,也不过添置了几件男装。她没领略过其他地方的风物,更不知道这一路上治安如何,保险起见,还是扮成男子妥当。收拾衣服的时候,一抹宝蓝色从眼前划过摔在床上发出一声叮咛脆响。 定睛一看,原是那支宝蓝色的发簪,新棠弯腰拾起,手中的流苏一晃一晃的,上面宝石还是一如既往的耀眼精致。或许珍贵的东西,无论把它放在哪里,都不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蒙尘,反倒会越发的历久弥新,新到那夜太子的面容还能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没做多想,新棠把它放在了包袱里。 临安王派来的人已经等在客栈下面,一辆马车并一队精锐侍卫,为首的那个人与新棠有过一面之缘,她曾在他手上得救。陈阿生雇的人也来了,他花重金请了城里有名号的镖局,放在平时看也是响当当的,只是和王府精卫站在一起,便弱了那么几分。 陈阿生的脸色不怎么好,见到新棠下楼的时候又缓了缓,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又叮嘱了几句,眼看着她上了王府的马车才作罢。那镖局的头儿见状问道,陈掌柜,我们送还是不送?rdquo; 马车上的帘子被风吹着晃了又晃,陈阿生看了半晌,反问道,送,为何不送。rdquo; 第88章 耿自忠虽然先于大军一步到了幽州城, 但是要做的事情并不少。十万大军要驻扎在幽州, 随之衍生出来的军晌、住处, 还有天气干冷而不得不提前预备的棉服等等都需要再增加, 以备不时之需。 好在王衍和他有旧, 两人配合之间尚算默契,已经和幽州城里的几家老字号粮商达成了一致。 等他好不容易能坐下来喝口茶喘口气的时候,马不停蹄的就去见了太子, 但是却只见到了他的副将。 耿自忠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房间,问杨千, 殿下人呢?我不是交待过你,要寸步不离的护着殿下吗?rdquo; 杨千作了一揖,有苦说不出, 将军,殿下晚膳时候说出去一趟,不让我们跟着,我们哪敢不从。rdquo; 以太子的身手,耿自忠倒也不太担心, 只怕这城里有蛮夷的暗探,起了疑心便危险了, 不由吩咐道, 殿下若是回来了,你记得通报一声,就说我有要事相商。rdquo; 天黑的时候,太子还没回来, 耿自忠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抬步走向同样坐立不安的王衍身边,语气凝重道,这幽州城里最近可有异常?rdquo; 自从幽州以北被蛮夷人的铁骑踏过,这幽州便成了北边百姓的避难所,也正因为如此,城里爆发过几次不大不小的难民潮,官兵曾出面制止过,收效甚微,便不了了之。 耿自忠听完,脾气又上来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了了之?rdquo;万一一个稍不注意,酿成了大患,到时候看怎么收场。他再次强调,这不是平常,眼下太子在这城里,所有的小事和人,都要放大了看,太子身份尊贵,要是个三长两短,你我一家子脑袋也不够掉的。rdquo; 个中道理王衍当然也明白,但他有他的难处,那是手无寸铁的百姓,难道还能杀了不成?万一激起了民愤,流民变成了流兵,扰得城里不得安宁,那当真是得不偿失了。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