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易轻寒抱着犹自颤抖不停的蓝语思,回到了车上。 吩咐随烟另乘一辆,一道回府。 “别怕,再没人敢动你。”易轻寒抱着蓝语思,安慰到。 蓝语思怕极了,也顾不上亲密动作,只想缩在一处安全的地方,不说不动。 过了半晌,恢复过来的蓝语思坐直了身子,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到一边,捋着鬓角的头发。 “好了?不怕了?”易轻寒轻轻问。 “不怕了。”蓝语思没有抬头,低低地说。 两人都没说话,此时马车停了下来,一个人说到:“大人,易总管着小的来报,督主有请您和夫人。” 易轻寒听了没说话,看看蓝语思,见其已无事,还冲着自己点点头,这才对外面说:“去督主府上。” 马车改了道,随烟乘坐的那辆紧跟着易轻寒的马车,直奔夏明府上。 夏府庭院深深,易轻寒夫妇被迎了进去,由王道安领着往大堂走。 游廊处,一个丫鬟将蓝语思带去夏明养子的夫人明玉那里絮话,易轻寒则站在那里看着她走远,这才跟着王道安继续往夏明处走。 蓝语思带着随烟,来到明玉的屋子里,只见一应布置皆显奢华,气派非凡。 “meimei,快请下,快。”明玉热情地拉着蓝语思的手,将其引到榻上坐好。 两人虽没说过几句话,但是莫名地互觉亲切。 “夏夫人的衣衫,恐怕……我会重新做一套给jiejie送来。”蓝语思说。 明玉愣了愣,才想起来是那日酒宴上,自己 借给她的衣衫,想是后来被劫走后,免不了脏破了。“易夫人说笑了,人没事便好。你可不知,那日着实吓到我了,看到王夫人花容失色,我虽没看到,但也跟着心惊rou跳的。听说那起子贼人抓到了?” “恩。”蓝语思接过明玉递过来的杯子,喝了口茶水。 “唉,抓到就好,你可不知,我听我家夫君说,易大人那几日急得,整整五天五夜没睡,人都垮了。”明玉又剥了一个鲜橘,递到蓝语思手里。 蓝语思怔忪间,忽听丫鬟来报:“夫人,老爷有请您和易夫人,说是人少便不分桌了,咱家少爷和易大人都是至交好友亲如兄弟,您二位也不必拘着,都在一处用餐了。” 42、第四十二章 柴扉轻启 两人俱是一愣,按理来说,就算是自己族里的聚会也是分男女而宴的,除非人丁稀少,自家人才在一桌上用餐。不管是真情假意,看来夏明是要做出一副将易轻寒当作自己人的架势来,蓝语思心想。 蓝语思随着明玉来到大堂,夏明及易轻寒已经落座。向夏明行了礼,这才坐到易轻寒身边,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碗默不作声。 “哈哈,这孩子被吓得不轻吧,来来,本座为你设宴压惊。”夏明笑着说,易轻寒忙拉着蓝语思站了起来,连道不敢不敢,蓝语思微微抬眼看了看夏明,遂恭敬地低了头。 “坐下,坐下。”夏明挥挥手,脸上现了愠色,鼓动两下腮帮子说:“他这是公然与我为敌了,以后也不必忌惮,找准机会……” 易轻寒见夏明话说了一半,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饮宴不是私语时,书房实乃谋筹地。 夏明与易轻寒不再谈这种重要的事,只是畅快地饮酒,并说了些朝廷上无关紧要的事,蓝语思听得一知半解,只记得杨昌河的案子,竟是移到了西厂审理。 万笃不知何故,被皇帝狠狠修理了一番。还没怎样,那万贵妃便吹起了枕头风,于是皇帝又降旨,七七八八地驴唇不对马嘴地夸了万指挥使,算是找回了面子。唉,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皇帝也得跟着下盘晃。 席间,夏少夫人明玉又与蓝语思聊了些家常,约着互相常走动,一个没注意,易轻寒便喝了许多的酒,此时正眉飞色舞地举着酒杯,不似他以往小心翼翼的作风。 蓝语思知道夏明这人不那么简单,便替易轻寒捏着把汗,不着痕迹地在下面扯了扯他的袖子,谁知那厮却将酒杯举过来说:“督主家的酒,一定要多喝,这可是少有的佳酿,来。” 蓝语思嘴唇抽动一下,果然不能与醉鬼认真,这真是自找麻烦。转头看看夏明慈爱的脸,满是鼓励之色的脸,只好硬着头皮接过杯子。扬杯饮尽时正好挡住自己的脸,于是恶狠狠地瞪了旁边的易轻寒一眼。 那家伙犹不自知,仍是兴致高昂地与夏明推杯换盏,边喝边说些如何将那起子贼人抓获之事,想是很高兴。 “非得给他们点儿厉害瞧瞧,不然当我们东厂是吃素的。”夏明也有点儿飘飘忽忽,见蓝语思能喝上两口,便又吩咐丫鬟给她斟满。 “来,孩子,莫怕,以后凡事小心,但也不必过多担忧。”夏明亲自为自己举杯,蓝语思忙又半站起身饮了。 两杯酒下肚,蓝语思只觉得对面似乎坐着两个明玉,真是不知道要看哪个了,忙夹菜垫垫肚子。刚吃了一口菜,那边的易轻寒又举了一杯酒过来说:“夫人,你可要好好谢谢,谢谢督主,若不是督主做主,便没有你我这桩美事。” 蓝语思内心在嘶吼,这算哪门子美事呢,明明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无可奈何、形势所逼,面上不敢表露一丝不悦之色,于是拿起酒杯又敬了夏明一杯。 夏明很是高兴,连饮了三倍,蓝语思逼不得已,也跟着饮了三小杯,这才得以摇摇晃晃坐下。那厢里的易轻寒越说越兴奋,神志不清地竟要离席给夏明行那三跪九叩之礼,以感激他的知遇之恩养育之恩。夏明忙将易轻寒扶起,拉着手说了好些贴心话,脸上满是慈爱之情。 易轻寒又连饮了三杯,赌咒发誓着听从督主的吩咐,尽心做事,醉态尽显,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我看,易大人怕是醉了,易夫人也有些倦了,不若孩儿将她扶下去歇息吧。”明玉半起身请示夏明。 夏明正要出言留易轻寒两人在此歇下,却听易轻寒口齿有些不清地说:“不劳督主,明日,明日下官还要点卯,这就,这就回去,回府。” 夏明满意地看了易轻寒一眼,想想也罢,明日正有要事要办,于是便放了两人回府。 温暖的马车里,满身酒气的易轻寒抱着迷迷糊糊的蓝语思,将头搭在她的肩头,半眯着眼睛。 “老爷,老爷你坐好。”蓝语思自己也是晕晕乎乎的,残留的一丝清明,支撑着自己坐好,伸手去推身后的易轻寒。 无奈身后的易轻寒就如贴身的夹袄般,怎么推也推不掉,没了力气的蓝语思只觉浑身飘乎乎的,竟有些依赖地往后靠去。有那么一瞬,脑子仿佛忘记了一切,进入了混沌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飘在半空中的蓝语思被人抱着下了马车,一路来到绕堤园。 易轻寒将蓝语思放到床上,屏退了众人之后,拿了巾子慢慢为其擦拭。小人儿闭着眼睛,小脸在灯烛的映照下,更显得红扑扑的。 “老爷,我来。”清醒了一些的蓝语思,朦朦胧胧中看着易轻寒,迷迷糊糊地便要起来为他按摩,脑子混沌着,只记得这件事情。 易轻寒没说话,一把将其按在床上,俯身下去近距离看着她的眼,说到:“今儿在督主府上,与他那儿媳,都说了何事?” 蓝语思脑子已经彻底进入了混沌状态,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浑身发热,正欲张嘴便醉酒不支闭上了眼,只想睡去。 易轻寒不知是何心情,他知道这酒后劲儿很大,蓝语思能撑到这时候实属不易,现在是醉了,而且会越来越醉。他就是想把她灌醉,然后紧紧抱着睡上一夜。 蓝语思迷迷糊糊中挥舞了一下手臂,伸出小手在半空中抓了一下,正扯在易轻寒的前襟上。 伸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手里,低头深深吻了下去。 这算不算趁人之危!这算不算禽兽所为! 易轻寒觉得不是,她本就是他的妻,他现在想和她生活一辈子的。 红烛重重,幔帐暖暖,易轻寒将她搂在怀里,只觉这个夜晚是如此的美好。 怀里的小人儿嘤咛一声,仿佛又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直摇着头喘着粗气。易轻寒忙抚上她的额头,手掌移到脑后,又将唇印上她的额。 衣料单薄,肌肤相亲,易轻寒有些悸动,身子也莫名其妙地燥热起来。他本想着只是这么静静地抱着,定力果然只是个传说。 他的唇下移,直来到樱口前,一点点舔舐着。微微翘起一点,轻启牙关便打开城门。 酒香微酣,两舌相触,一舌霸道,另一舌后知后觉,竟也跟着轻动。仿佛受了鼓舞和刺激,易轻寒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一把便扯去了她的亵衣,连同自己的一起压到身下。 胸膛紧紧抵着她的柔软,温热舒爽,大手有些嚣张,有些霸道,肆意游走在她光洁的后背上。 那唇下移,肆意掠过她的脖颈,盘旋停留。许是碰得重了,她轻嗯了一声,易轻寒浑身的引线一下子便被点燃,翻身上去,弓着身子看着身下的人,又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许是觉得这本就是自己的妻,许是早已想好了怎样给她一个承诺,许是酒精的作用,易轻寒此刻什么都没想,只想好好疼爱她一番。 迷迷糊糊中,蓝语思恍惚着半睁了眼。 “莫走了,就做我的夫人吧。”易轻寒看着蓝语思朦胧的双眼,轻轻说到。 蓝语思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感受着那唇下移到自己胸前,还道是做梦,脑子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含住那颗樱桃,易轻寒半撑起来,恨不得将她吸进身子里。 左手环住她的腰身,另一手褪去了她的亵裤,蓄势待发。大手缓缓抚摸着她的大腿内侧,如拂在绸缎上。嘴里的樱桃渐渐挺硬,仿佛带着魔力般,将易轻寒紧紧吸引在身上。 “莫走了,陪我一辈子。”易轻寒轻轻抬起头,说到:“你没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 说完又低下了身子,吻遍了这副娇小柔软,又带些酒香的身子。从头到颈,从胸到腹,正待下移时,身下人轻嗯了一声,仿佛也有了些反应。易轻寒再也忍不住,将它抵在洞口,正要挺进,忽听一阵熟悉的笛声,悠扬缠绵。 易轻寒生生停住,只觉脑海里十万英尺之下,仿佛有枚珠蚌,蚌壳轻启。心里一阵莫名其妙的不安,往事涌上心头。 那日,他就是被这首曲子引到了假山后,一抹紫色的身影,瘦消倔强。他问她何故在此吹笛,又是这般低哀伤愁的调子。需知,那日是夏明养子娶妻之时,举家欢喜,这个奴婢实在是惹人不快。 那抹紫色的身影哀哀转身,娇弱却倔强,正如自己离家时那般,叫人顿生怜悯。 想家的人总是容易哀愁的,就算四周再怎样的歌舞盈盈。紫嫣是,易轻寒也是。 这之后,就算隔着夏府的院墙,只要能听到这首曲子,他的心也是暖的。表面上越是流光溢彩的东西,内里说不定却是丑陋不堪,那日,看到那纸条,听到来人的通报,易轻寒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长久以来觉得已是满满的心,突然被抽空了。此番这笛声再次响起,易轻寒顿生警惕之心。 ‘我为君横笛奏出这悠扬,君为我启唇低声唱;我为君看九月烟花烫,君为我醉了又何妨;’词曲缠绵,相和悠长。 身下人是否是下一个紫嫣!易轻寒渐渐清醒,看着这熟睡的小脸,又怕又满是希冀。 他要她陪自己一辈子,他也要查清她的底细。 想到这里,已经打定主意的易轻寒轻轻为她掖了被角后,便走出门去,向着那笛声而去。 43、第四十三章 恶人告状 月华如银,冷风习习,出了绕堤园,直来到那个紫晴所住的院子,曲声犹自低低哀鸣。这些日子事情太多,易轻寒又沉浸在那种说不出的惬意里,一时间竟忘了还有个人没有解决。 “何故吹笛?”易轻寒的声音在寂黑的夜里,格外清楚。 “易大人,易……”紫晴紧张且激动地看着易轻寒,满腔柔情尽化了个干净。那双漆黑冷漠的眸子,竟比那日酒楼时,更加的深不可测。 那日,她是多么欣喜,能跟得这么个英俊潇洒的大人回府,且不说这滔天的富贵,就是这难得的良人,也是世间少有的。她半生富贵,作为官眷小姐突遭巨变,没入教私坊,从一个金枝玉叶变成了人人可把玩的床榻玩物,心情可想而知。 满心欢喜地跟着他回了府,从小耳濡目睹大宅内的手段,她自认为可以过得很好。可谁知,还未待她筹谋一番,便从旁处得知,这易大人竟是个阉人。 紫晴少女怀春的心化作了初春化去的冰水,凄凄凉凉地流逝,远去。 “何故吹笛?”易轻寒再次低低问到。 “大人,奴家,奴家一时自觉身世凄凉,辗转难以入眠这才,若是惹到大人休息,奴家,奴家给您赔罪了。”紫晴说完便扑地跪下,犹自低了身子微抬头,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样。 易轻寒往前走了几步,俯下身子右手捏起紫晴的下颌,使之看着自己的眼睛。过了半晌才低低地说:“往后,不许再吹这曲子,记得吗!” “奴家,奴家记得。”紫晴本以为易轻寒对自己动了情,谁知那双眸子还是那样冰冷,语气也是冰冷的。这本是首家喻户晓的曲子,京中女子多会吹奏和唱,为何他的反应这般大。其实紫晴不明白,并不是这首曲子使得他不喜,他已经不在乎以前的种种,实是她这个人就不该存在。 “明日,便送你回去,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易轻寒冷冷地说。 想起那下贱的地方,想起服侍那些肮脏的人,紫晴的心一阵抽搐,豁出去地抱住易轻寒的小腿说:“大人,求大人可怜可怜我,我不想离府,我只想伺候在大人左右,为奴为仆。” “你情急之下自称了‘我’,看来还是留着些习惯的。不是贱籍出身吧?之前是什么身份?”易轻寒心思缜密,于细小处也能看出端倪。 紫晴微微一震,后背一凉,双手仍旧紧紧抱着他的腿说:“奴家原为良籍,因族里犯了事被没入教私坊,奴家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啊,求大人给奴家一条活路。” “活路?你离开这里,才有活路。”易轻寒冷冷说:“收起你的眼泪,老老实实待几日,我自会发落了你。” 紫晴收起哭泣,颤抖着嘴唇,虽然此处并不是安乐窝,但她也不想再回到那作践人的地方。她,堂堂千金小姐,虽是落了鸡窝,但自尊心还是有的。自己豁出了脸去求他,对方竟然不屑一顾,自从被抄家之后,所有的遭遇和屈辱一并涌上心头,她要报复!一个阉人都敢轻视自己,她不甘心! 易轻寒不再看她一眼,回身便往绕堤园走去,他不喜欢七巧玲珑心的女人,他只喜欢简单的女子。她可以贪财,可以闯些小祸,可以有些小心思,因为这些都尽在他的掌握里,但他不喜欢处处算计工于心计的女子。 易轻寒回到绕堤园,进了上房,一路来到东次间卧室,那头小猪依旧醉得不省人事。脱衣上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下颌抵着她的额头,将她的身体紧紧压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