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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开源小声交代完后,离开了房间。 新科技让两人即便隔着一层玻璃,依然如面对面交谈般真实。 施晏止如以往在商场上谈判的架式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神色淡淡:“我想知道一些事,关于霁遇的。” 刘子洋一顿,他的确跟施晏止没有任何来往,但想起那天甄启要杀他时、施晏止冲过来抱走霁遇的样子,顿时了然了。 他冷笑道:“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我有要求的。” 施晏止凤眸冷冷地抬着:“你没有资格提要求。” 刘子洋皱了皱眉,他如今身在监狱里,还要接受戒毒治疗,出去的希望基本没有。 而施晏止是思创总裁、锦城的富豪榜上的最大潜力股,豪门圈的红人。 两人之间的地位有着云泥之别,他确实无法跟施晏止谈任何交易,但还是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帮我给我父母找一个养老院。” 施晏止沉默,刘子洋继续道:“真的,没骗你。谁没个爹妈。就跟当初我是真心把霁遇当朋友,之后那次音乐节,我只是跟他聊会儿天,后面的袭击是意外。” “他是个很有趣的人,总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希望和快乐。” 大约是施晏止总不接话,刘子洋不得不话多起来。“当时那么危险,你竟然还冲过来救他,我很吃惊。” 施晏止道:“我跟他结婚了。” 这一句话仿佛一个炸雷让刘子洋懵了。 他回锦城后东躲西藏、忙着给自己洗白,没洗完就被抓了,根本没空了解两人结婚的事。 好片刻,他才回神喃喃道:“霁遇那时候,不是在开玩笑啊?” 施晏止没听懂他的话,眉头皱了一下,道:“我想问你,霁遇为什么跟你打架?” “豪门里的那些人从来不把真心当回事,那些少爷小姐最爱玩弄他人真心,做的事情,只是觉得好玩、偿个新鲜罢了……就这样我跟他说了那些话。” 刘子洋隔着玻璃窗,看见对面一贯冷静的男人,也皱紧了眉头。 刘子洋好奇他的反应,但不敢问。 施晏止便是在包厢外,听到这里为止。 那时霁遇的喜欢如最明烈的火,汹涌而来,炙热的仿佛把人灼烧。 然而施晏止见过的夫妻,如他门当户对结亲、数十年如一日平淡的父母,还有因为工作原因、细水长流爱上的大哥大嫂。 唯独没有霁遇这样的。 施晏止尝试去喜欢这样的少年,却因为观念和环境不同,他们的感情之间的信任依旧脆弱、不堪一击。 所以在听到这些所谓富家子弟的‘阴谋’时,他没来由的感受到一阵恼怒,更多是慌张,所以没听完就仓皇离开了。 于是在岁月里埋下了一道刺。 直到施晏止从霁遇口里听到他跟刘子洋打架发生冲突。 霁遇跟刘子洋关系不错,而且霁遇虽性子张扬,但圈子里的人,没他有背景的会绕着走路,比他有背景的便会让着点。 而且豪门中人要面子,打架过于粗暴,显得不体面。 于是仿佛黝黑洞口来了一道光明。 施晏止声音冷而简短:“之后呢?” 五年多前的包厢内。 听了刘子洋说的话的霁遇不觉得有多开心,他沉默了一阵。 刘子洋旁边的朋友跟他打趣了几句话,不外乎施晏止的身份和相貌,言语里都是调笑和轻蔑。 仿佛感情只是玩.物。 霁遇顿时炸了,他唰的起身,绕过桌子一下揪住刘子洋的衣领,一拳头就上去了。 刘子洋挨了个实在,伸手去推他,两人扭在一块儿。还好旁边的人很快把他们拉开。 霁遇被刘子洋的拳头击中嘴唇,皮破了。 地上狼藉一片,酒杯和水果跌落一地,刘子洋也有些狼狈,鼻子流血了,骂咧咧说:“好端端发什么疯?” 霁遇头一次认识到对方的真面目,面色阴沉,将对方给自己的小丑牌丢在地上,说:“我跟你以后断绝关系,还有……” “你给我闭嘴吧,施晏止比谁都好,”霁遇脚踩在茶几上,刚过二十岁的少年郎唇红齿白,秀气的眉头一扬,眉眼都是轻狂。 他非常大声地脱口而出:“我对他一见钟情,喜欢的不得了,我以后要跟他结婚!” 算算时间,已经休息了五天,霁遇终于回学校上班,准备孩子们回学校拿成绩报告单、以及暑假班开班的事宜。 工作很快就干完了,霁遇早早下班。 以至于施晏止来接他的时候,霁遇正在市公园里、半蹲在一棵大树下,附近围着不少白鸽,正在吃他手里扔的饼干屑。 旁边下棋的大爷说:“哎,小伙子,这些鸟不吃饼干,它们喜欢吃米,大米知道不。” 霁遇扬声说:“我没有啊。” 他说完,抬起头,便看到走来的男人。 步履沉着笃定,凤眸深邃。 施晏止见他眼睛一亮,站起身挥手。霁遇的动作迅疾,周围一群鸽子顿时四散逃开,他小跑到施晏止跟前,微喘了口气说:“你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公园里树木参天,太阳投下光圈,树荫底下却十分凉快,施晏止看了霁遇片刻,说:“过来接你。” “好。”霁遇没察觉不对,扭头说,“大爷,我们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