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危机和大危机
算是明白为什么初级教育里有野外露营这样的活动课程了，当时没人跟自己玩，到了露营地，自己也是一个人躲起来打游戏，根本没有参与过……听说那些大国的孩子们还会到太空里进行露营，毕竟太空也是野外嘛，更能培养团队精神，从小加深对宇宙时代的理解。 现在桑都司要做的事情就是准备早餐，虽然有人类知识库指导，完全都是按照一模一样的指导步骤进行的，但维罗妮卡做出来的就是桑都司的好看、好吃。她唯一拿手的就是蔬菜沙拉，她可以花一阵天的时间挑选蔬菜、洗净、去茎，然后浇上商店里买的完美沙拉酱…… 餐具和厨具方面，商店里只有餐具卖，现在人们都是使用料理机的了，因此一般的社区商店里没有厨具卖，要去城里找那种专卖店……所以桑都司使用的厨具都是石制的，由沙包制作，平时石刀维护打磨由波波球进行，还有木制的锅铲、大汤勺、漏勺等等。因为很有趣，所以两人也都有一套原始现做的木制餐具。 碗盘、蒸锅之类的东西则全是金属的，是桑都司使用万能工具手套，拆卸悬浮车的金属部件，然后由波波球敲打而成——沙包只能使用微粒进行建造，砂石、树木可以用垃圾处理机打成粉末，然后给沙包进行粗糙的建造，但金属这边就没办法进行分解处理了。 天微亮，对于自己建造的这个野外海滨住所，桑都司还算是满意，今天的日程是烧纸玻璃，坟场这边对于玻璃的生产有相关的法律限制管控，但现在反正逃亡之中，这种小问题就无所谓了……有了玻璃窗之后，就可以慢慢想办法弄空调了，至少可以更有效防治蚊虫了。 而现在首先要准备早餐。 灶台是矮桌，可以坐在树桩木凳上进行料理。而旁边则是一个高木桌，整个厚实的实木桌子，全部就是一个砧板，作为料理台。 拉过连接头顶的软管——在商店里买了很长的这种橡胶管子，这个管子连接到屋顶的水汽收集箱，获得料理所需的清洁水……还有一根管子则是连到屋子里卫生间里的。 捏着水管前端的压力阀，清洁水喷出，把砧板冲刷了一遍，然后把开始处理蔬菜……食材的保险也是个问题，在最开始维罗妮卡采回来的野菜都腐烂后，每天就都只准备一天所需的了。 这些天下来，桑都司发觉掌握食量也是门学问，一颗蘑菇，巴掌大的野菜叶子两片，一片巴掌长短的海带，主要蛋白质是一条巴掌大的小海鱼，除去内脏、鳞片之后大概八十克左右……这些东西一盘放不满，看起来不多，端起来也很轻，然而作为一顿早餐绰绰有余。 桑都司跟维罗妮卡都只用吃这么点，缺少的生物能量由商店购买的高能调味料补充……桑都司可是购买了一箱子，足足可以吃一年的高能量盐。 海带是维罗妮卡前几天浅水水域潜水游泳时捞到的，她其实是想抓鱼来着，然而并抓不到，只捡了一些海带、贝壳、甲壳生物的什么回来。贝类料理简单，去了内脏，连壳放在石板上烤熟就行了，海带则是放在岩石上暴晒晾干备用。但螃蟹什么的，桑都司就一筹莫展了，以前没吃过，看它那张牙舞爪的丑陋恶心模样，也不像是能吃的。就让维罗妮卡用绳子拴住当宠物了…… 说起来她真是个神奇的女孩，她跟桑都司一样都是头一次见到大海，然而第二天她就能自由自在在大海里游泳了，而桑都司即使有人类知识库手把手指导，依然游不起来……会不会跟她一直泡在水罐里有关？桑都司连忙把这个念头甩出脑海。 其实比起自己游泳，在沙滩看她游泳也不错，没有泳衣，少女自然是以回归大自然的姿态洗水，如果真存在美人鱼的话，怕也不过如此了吧……桑都司就经常一边监测防备着大型rou食水生物，一边享受着美少女花式泳姿…… 海鱼的种类很多，学名更多，要辨别出可以食用的，也挺花功夫。捉鱼的方式是用制作结实的草绳，编织成网，然后波波球撒网拉着在往鱼群区域一飞，就大丰收了。选取足够的份量，其它放生。 现在早餐的海鱼是昨天养在另外一个食材池子里面的，里面还养着一些贝类，跟维罗妮卡的宠物。 以前食用的食材都是解体好的，根本看不出什么部位，甚至是什么东西的rou块，那只是食物而已，就跟在实验那边，吃的那不可名状rou块一样，只是蛋白质……然而现在要从杀生的步骤开始处理食材，让桑都司感受到了人类的罪恶……维罗妮卡看起来倒是挺不在乎的，反正她自己身体都被这么拆卸过，看着甚至不是人形的活物，被解体变成食材，没有什么感触。 桑都司是心理方面的压力，维罗妮卡是笨手笨脚，所以解体的工作还是交给波波球去完成的，它那一堆机械臂里有手术级别的镊子跟激光刀，根据程序进行解体切割还是能行的。 现在波波球就在桑都司的指令下，拧着养殖池里的两条海鱼前往废水池塘那边，内脏、鳞片跟鱼骨、鱼头去除，然后把鱼rou运到砧板上。 海鱼的特色就是没有细鱼刺，基本上都是粗鱼骨，可以轻易用手剔除，然后从中间横切成两片，一共四片鱼rou，放置到刚刚预热完毕的石板上，进行烧烤。 接着开始处理蔬菜，蘑菇去柄，扇帽划出十字后放到石板边缘。海带跟野菜叶、蘑菇柄切细碎，从旁边的蒸锅里舀出两碗昨晚吃剩熬制好的鱼汤，将海带菜叶碎蘑菇柄加入鱼汤里，小铁碗放到石板边缘进行加热。 这时鱼片已经发出滋滋滋的炙烤声了，铲子翻身移动继续煎烤，因为没有食用油，所以只能靠食材本身烤出来的油进行香煎……摄录设备能根据热射线测量温度，调出人类知识库煎烤控制，掌握火候跟煎烤程度，在适当的时候，使用石刀对鱼片进行切割，分割成漂亮的楔形，鲜嫩的rou汁涌出，没有任何调味料，新鲜食材本身的溢出的炙烤香气、滋滋声，就足以勾起任何人的食欲。 最后的步骤就是撒上一些盐，然后烤海鱼就可以装盘了。然后把两块蘑菇伞盖移动到石板中间，裹着之前烤出的鱼油进行煎烤，使用木锅铲进行按压，烤出水分就差不多了，不用撒盐直接切成条，放到烤鱼rou旁边摆盘。这时蔬菜鲜鱼汤也热得差不多了，让波波球熄火。带上万能手套隔热，把热腾腾的食物都放到送餐盘上，拿好餐具，端进屋子里。 “维罗妮卡，起床吃早饭了哦。” 自己现在渐渐可以不用全息提示都能制作料理了，虽然还做不了什么太复杂的，也谈不上什么人间美味，但这种给某个人送上亲手料理的感觉实在奇妙，也许这就是幸福吧。 “唔，唔……知道了……” “怎么还赖在床上呢？最近你是不是越来越懒了呀？今天要烧玻璃呢，前两天你不是很期待的吗？” “嗯嗯——”维罗妮卡撑起身子，看起来有点疲惫的样子。 “……最近是不是运动太多累到了？我们这种没有强化身体素质的现代人可没那么结实……要不你今天你就在家里休息吧？” “不、不要……” “那就快点起来吧，去上完厕所，洗漱好来吃早餐吧。” “哦……小桑帮我刷牙。” “你不是可以自己刷了吗？” “唔嗯——” 受不了维罗妮卡撒娇模样，桑都司帮她完成了早晨的洗漱，心中感受着幸福……然而他没有意识到这可能是两人最后的逃亡时光了…… 桑都司再笨拙，当维罗妮卡越来越没有精神，昏睡时间越来越长，他也会意识到出了问题，一开始两人都装傻，继续过着回归大自然的生活……当然桑都司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期初他怀疑是维罗妮卡身体其实是调整过的，因此需要更多的能量，所以加大了给她的能量调味料供给，一开始看起来的确有点效果，然而缓解了两天后，又开始复发。 之后桑都司就禁止维罗妮卡带着波波球进行野外搜索、采集，减少了她的运动量，维罗妮卡这时也很乖巧，桑都司要求她做什么，她就会听话的去做什么。待在逃难营地附近，进行她的蔬菜挑选、清洗工作。 五座小屋，桑都司已经完成其中第三座逃亡小屋的附属设施建设，沙包虽然能快速完成房屋，但整体布局规划，炉灶、泔水池之类的都需要亲自动手安排。 这三处小屋的选择都有讲究的，第一处是选的视野开阔的海滩边，巨岩高树掩护，水汽资源丰富，可以保证清洁水源，密林边缘也更安全，避开了林中水源可能遇到的大量危险虫兽。 第二处则是在岛壁溶洞内，是十分隐蔽的躲藏点，用来存储那些备用物资，能存放的商店购买的干粮，是作为最后需要长期躲藏的藏身处。 第三处则是在一处小岛的密林水塘边，这岛是最小的一个，没有超过老鼠体积的动物。构筑篱笆花了一番功夫，然后在开辟出来的池塘空地沃土上开始了蔬菜种植。光照问题，准备使用了磨砂模糊的粗玻璃，进行反光，目前还没有看出作物有发芽的意思。 代替维罗妮卡外出进行食物收集工作的桑都司，在一个小岛上发现了大片野生面包果树林，意外获得了大量植物淀粉来源，让食物种类变得丰富起来，例如面包、面条什么的就能做了，还有罗宋汤什么的…… 然而维罗妮卡一天比一天糟糕的情况却冲淡了新食材发现的喜悦。 终于在二西月八日这天，从作物田那边回来的桑都司，看到了维罗妮卡晕倒在了屋外，旁边放着一只和面盆，这是她特地为今天晚饭做的准备。 夕阳西下，维罗妮卡在床铺上醒来，视野由模糊渐渐恢复清明，第一时间寻找桑都司，在看到少年的背影就在床边的桌子旁时，她才送了口气，轻轻道“对不起哦……” “没事，谁都会有身体不好的时候。”桑都司开始后悔没有带上那医疗仪，当时觉得体积太大就放弃了，现在没有了健康系统，连维罗妮卡到底是得了什么毛病都无从得知。 “……诶，那是维罗妮卡和的面团？” “嗯，今天晚上吃面包，沙包搭了石头烤炉，今天试试看。”桑都司把桌上的铁盘侧了侧，展示了一下他进行的工作。 “……维罗妮卡想做蛋糕，送给小桑的礼物，唔，虽然晚了好久好久。”这是维罗妮卡好不容易想出来的礼物，那天跟牧师商量完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直没空…… 桑都司心中一疼，回过头来，看了维罗妮卡一眼“嗯，我帮你揉好面，等下一起放进烤炉里。” 说完伸手把桌子上的一只金属大碗放到了维罗妮卡床头“让它先陪你一会儿。” 维罗妮卡接过桑都司顺手递过来的木头餐叉，然后稍稍支起下身子看向碗里，原来里面装着的是她的那只宠物螃蟹，少女咯咯咯快乐娇笑起来，然后用叉子跟螃蟹打起架来。 十分神奇的事情，当初，维罗妮卡无师自通可以空手抓螃蟹，充分展现了超脑的分析能力。而桑都司这边就不行了，即使查过了资料，也不敢下手，一般不是用万能工具，就是让波波球动手去抓。 少女的身体十分明显的衰弱了，现在都不能支起身子来玩，只能枕着枕头，小幅度活动手腕来进行游戏。生命力显著地在从她身上流逝…… 是该下定决心的时候了，这些天来犹犹豫豫的桑都司，回身一边揉面团一边暗暗决定，不能再拖延、再观察什么了，必须要问问少女的意思了——只有城市里才有精密的治疗仪卖，没她的帮助现在是不可能成功获得的……现在还没有能随身携带的终端式诊断医疗一体设备。又或者把她送去医院、有健康系统的场所。最糟的情况都不过被捕，比在这里痛苦死去好点？然而被抓，她也绝对是被送回实验室去，也是个死。 自己只能想到这些，不知道她超脑能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总之自己是不会再束缚她，再兴起什么控制欲了，最后都会尊重她的想法…… 就在桑都司组织好语言再次转身准备开口时，却发现维罗妮卡一直盯着自己看着，就这么对上了眼神。 “呐，小桑，亲亲……” “嗯？” “到海边了，所以亲亲——” 维罗妮卡把铁碗拨到一边，眼神迷离地看向桑都司。那天影片观看日没有亲亲，让她以为亲亲是要留到海边才进行的，因此一直期待着。但过来之后太兴奋了，每天开心得不行结果就把这茬丢到了脑后，直到现在才又突然想起来…… 桑都司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聚焦到少女樱红的嘴唇上……毫无征兆的，屋外传来大量重物坠落身，下一秒一群身穿军用动力服的人破墙而入，冲进了屋子里，全方位包围了屋中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