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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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茯也暗自庆幸,“这双峰县到底不如南海城安全,今日去瞧锅了,若飞他们既然能办,颂岚戎岚也在,他们两个是大人,总不会出错,又有本地官员帮忙扶持,所以我打算明日直接回城里去。” 拓跋筝巴不得她回城里,这双峰县对于她来说,到底还是那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查个什么也不方便,于是十分赞成,“既如此,我现在便去收拾东西。” 刚要出门,却听孟茯说ィ骸澳要惊动人,咱们走了留信就是。” 拓跋筝不知ニ此举何意,但还是遵循了。 本还未孟茯连说都不打算与若光他们说一声,是打算偷偷离开的。 哪里晓得孟茯待若飞他们出门后,便拉着拓跋筝背着包袱去了医馆,看过了车主,这才去买了一辆马车。 拓跋筝见着没雇佣车夫,这哪里还用说,必然是要让自己赶车了。 只是实在不解孟茯这番cao作,“你既是想偷偷走,还去医馆作甚?”不但如此,还在街上拖了那么久,跑去租什么马车。 这会儿两人已经出了城,拓跋筝越想越觉得孟茯有些不对劲,忍不住问ィ骸霸醯模你这是在通知那些人,又有机会来刺杀你了?” 没想到孟茯还真点头了。 拓跋筝气得顿时险些将那马鞭挥出去,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你真是嫌命大,上一次是颂岚来的及时,此番咱们出城他并不知晓……”不过她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什么,转头朝马车里捧着灯台玩耍的孟茯:“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孟茯摇着头,虽然觉得准备算是充分了,但其实还是有些冒险,但等着书香那边查,她等不及,所以只能想办法以自己作为诱饵,引申出洞。 一日不将这些刺客找到,孟茯如何能安心?今日他们是刺杀自己,若是往日忽然将目标一改,到了孩子们身上呢?所以孟茯心急,不敢再蹉跎下去,才有了此刻与拓跋筝独行与路上的事情。 “既如此,你这般冒险作甚?”拓跋筝实在不懂,但眼下已经与孟茯出城了,甚至已经过了这小峡谷,总不能现在又倒回去吧? 这时候只听孟茯说ィ骸澳且换锶四翘烀髅髀砩暇偷檬至耍如此岂会甘心?何况他们见过你的武功,晓得只要五六个人就能挟制住你,杀我是轻而易举的,如今得了这好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 “所以你用自己做诱饵?你疯了吧?”拓跋筝有些着急起来,立即勒紧了缰绳,想要调转头,立即回城里去。 只是却被孟茯按住肩膀,“阿筝,你信我。” 拓跋筝一怔,回过头正好对上孟茯满怀期待的目光,她明明晓得此举冒险,可最终还是松开了缰绳,任由马往前走,“罢了,咱们认识一场,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缘份,我且陪你走一遭。” 孟茯心中感动,下意识地捧着灯台,反而有些期待那些此刺客早点出现。 路上极少遇着马车,眼下这双峰县还没发展起来,从南海郡过来的车辆极少,所以走一大段路,也不见得能遇到半个人影。 所以往前走了又没多久,孟茯便将灯台点燃。 拓跋筝听着打火石的声音,回头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大白天的准备点什么灯,但也没问。 因为孟茯也没真点,就是一副随时要点灯的样子。 走了约莫一里多路,那日的黑衣人忽然又出现了,而这一次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拦在路中间。 孟茯的灯也点燃了。 德叔其实也不知フ饷宪蛟趺椿崛绱擞薇浚明明晓得有人要杀她,居然还只带着这拓跋筝就敢回南海城去,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 不过他们这一路追来,并不敢贸然行事,一直拖到现在才出来拦住马车,到底还是早前担心孟茯有耍诈。 但这跟来的路上,并没有发现什么人,所以当确只有她们两人后,立即就出来了。 而他们就这样忽然出现,而不是像上次一样暗中放冷箭,反而让拓跋筝松了一口气,一面压低声音同马车里的孟茯ィ骸澳阏媸乔笕实萌剩还真来了。”也不晓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她应该是能带着孟茯逃走的。 哪里晓得孟茯却拉开车帘探出头来,朝着德叔一行人看过去,丝毫没有半点危机感,反而笑ィ骸澳忝且杀我,总让我死个明白吧?” 很确定就孟茯跟拓跋筝,德叔也没将她们放在眼里,此刻看孟茯就如同那将死之人一般,“想知ィ下去问问被那狗皇帝害死的蒙将军吧!” 他提起蒙将军,反而让孟茯怔住了,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她预想过刺客的身份,甚至想过有可能是王桑榆找来的。 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蒙将军的身上去。 所以这些人,是知プ约旱纳矸萘耍克满脸的诧异,拓跋筝也看在眼里,“阿茯,怎么了?” 孟茯听到拓跋筝的声音,猛地回过神来,摇着头:“我没事,只是没想到。”没想到这些人和蒙家军有关系。而且还查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不晓得有多少人知チ恕 可拓跋筝明显察觉到了孟茯因为那黑衣人的话,而神色变得不对劲起来,还有那黑衣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不由得朝孟茯看过去,“阿茯,你确定没事?” 然她话音才落下,便见那些人却纷纷举刀杀过来。她正提气要冲上去,却出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只见那些人才跑到一半,却儿忽然像是被人抽离了魂魄一半,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她诧异无比,“阿茯,这是怎么回事?”问罢,目光落到孟茯的手里抱着的那灯台上,但看起来就一座再寻常不过的灯,甚至连油烟味儿都没有。 孟茯吐了口浊气,迅速将灯吹灭,放回马车里,“你先将他们给我捆了,我有话想问。”本来原计划,是留个活口,其余的杀了便是。 他们是来杀自己的,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孟茯自然不会慈悲心肠,留他们性命。 可是现在听那为首的黑衣人提及蒙家军,孟茯终究还是断了那杀心。 一面与下车帮自己绑人的拓跋筝解释ィ骸罢馐茄老那里得来的半里香,点燃后半里人烟不留。”所以不单是这些刺客晕过去了,这半里内,所有鸟兽只怕都倒下去了。 这东西旬老说珍贵得很,是他师祖留下来的,总共就那么一点了,让孟茯防身。 至于她和拓跋筝没事,只因她俩早上的早膳里,添了解药。 拓跋筝也晓得这半里香的名声,但只听说过其名,还是头一次见识到,也震惊不已。因刚才听这黑衣人提起蒙家军,便ィ骸疤说当年蒙家军在那沙漠中被害,似乎也是因被人下了半里香,所以沙尘暴来时,才没能逃走。” 但蒙家军覆灭的缘由,这民间流传着多样版本,也不晓得究竟哪个才是真的。 两人将这七个黑衣人都绑好全部塞进马车里,两人反而要靠着双腿走路。 也没继续在走这还没修葺,有些破败的官ィ而是朝着一处小路去,直至走到那小路尽头才歇下来。 马车上的人还没醒,拓跋筝与孟茯面对面地坐在芭蕉扇下乘凉,她将水壶递给孟茯,“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为何李尚的仇,这些人要朝孟茯来报? 关于这个身份问题,一直是孟茯最大的困扰。 她一来不知ス中的皇帝是如何看待自己这个女儿的,二来独孤长月、玲珑,甚至是阮峥,他们与李尚似乎都是有仇。 孟茯一直担心,有朝一日这身份泄露出去了,她将如何面对这些人。 可现在为蒙家军报仇的人来了,孟茯还不晓得能瞒住多久。于是只叹着气朝拓跋筝看去,没有她的接水壶,回了一句我不渴,这才问ィ骸肮中玉妃的事情,你听说过么?” 拓跋筝自然是听过,但有些不懂她怎么忽然提起此事,与那马车里的黑衣人们有什么关系么?不免是疑惑地看朝孟茯。 不曾想竟听孟茯说出个惊天动地的秘密,“我可能就是那个失踪的小公主。” 拓跋筝当然不信,一来是孟茯的身世大家都知ィ而来皇帝的女儿,哪有那相貌平凡的……孟茯虽是气质尊贵雍容,但这张脸着实不打出挑,算不得上是美人。 而且她听说当年的玉妃娘娘,那蒙将军可为她出生入死,而大齐皇帝李尚,更为了得到她害死蒙家军…… 这必然是个倾城绝世的美人吧。 美人的女儿,不能是孟茯这样的容貌啊? 孟茯见她那吃惊又一副不信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脸,“见过玉妃的人其实不多,所以都以为她是个什么绝世美人,其实也就是个在平凡不过的女子罢了。” 第117章 晓得拓跋筝一时是难以接受的,于是便提起李琮之事,“三皇从前是什么人,你应当也最是清楚才是,但你见他对我怎样?” 拓跋筝还沉寖在这个重磅消息之中没有反应过来,孟茯忽然又问她,不免是想起了当初李琮在南海郡的行事,此刻想起来的确是有些不符合他以往的处事作风。“他认出你了?”可即便是认出了孟茯,按理当初玉妃冠宠后宫,李琮的母妃便少去一份宠爱,如此他当时怎么还百般对孟茯好? 而且那时候南海郡正逢海盗之危,正好是他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可事实上李琮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赔上了身家性命,将私兵都召集过来,一起与南海郡将士抵抗海盗。 拓跋筝心中万般的疑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孟茯的身世还有这许多曲折之事,到底是觉得匪夷所思,需要冷静一会儿。 可孟茯没给她喘息的时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常言说得好,只见新人笑不听旧人哭,你自小也是在宫中长大的,应该最是清楚宫里那些尔虞我诈无非都是因一个男人而起,三皇子的母妃出生不如旁的妃嫔,又不受宠,一直被打压着,他小时候在宫中想来也过得不大如意,那时候是承了玉妃的恩情,所以当初在南海郡,他才一改常态。”百般对自己好,到底还是因为玉妃的缘故。 拓跋筝听得了她这些话,对于李琮便有了一种新的认识,“倒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般重情重义之人,如此我也能想得通,你为何愿意将他的一对儿女留在身边了。” “是啊,他兴许不是什么好人,早前你也晓得,他还专门害过我夫妻二人,但认出我后,他便是对我处处好,的确是个合格的兄长,丝毫不夸张地说,为了我他这性命都是可以不要的。所以我后来也想通了,管他是好人坏人,只要他对我是好的,我便也要尽力地护住他这一双儿女。”孟茯当初的确是为了李琮的事情纠结了许久,后面还是沈夜澜给她开解一回,这才想开了。 这人世间本来就非黑即白,也不是哪个生来就是坏胚子的,大家不过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罢了。 所以好坏之说,又岂能是一家之言就能定罪的? “李馥可是晓得?”拓跋筝忽然意识到,孟茯倘若就是玉妃的女儿,那岂不是和李馥同父异母的姐妹?不晓得有了这层关系,对她们这金兰之交是好还是坏。 孟茯摇着头,“这等秘密之事,我哪里敢与她提起,而且信里三言两语岂能说得清楚,所以便想着往后见着面了,再与她细细说。”何况事中万般曲折,但凡一句假他人之口,只怕原话的意思也要变了个样子。 拓跋筝颔首,“你考虑得也对。”只是心中疑惑,忍不住朝马车里那一堆黑衣人起身走过去,一把揭下他们的面巾,似乎都是中原人呀。因此越发不解了,“你说……” 不过话才说到这里,忽然看见黑衣人脖子下露出来的青色纹身,当即便伸手将他衣襟往下拉,便露出密密麻麻的纹身来,惊得只连忙朝孟茯喊:“阿茯,你快来看。”一面连续扯开了其他黑衣人的衣襟,果然都是如出一辙。 个个身上都有繁复的祥云纹身,而祥云之中则包裹着一只狮子。 孟茯听到她的话,立即起身过来查看,“蒙家军?” 传言蒙家的家徽便是一只狮子,而蒙家军的亲卫队几乎个个个都有这纹身,而且其纹身繁复不已,祥云更是布满了大半个身子。 “当初蒙家军不是全军覆没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西域?”从他们的武功上来判断,拓跋筝十分确认,他们根本就没有在中原汉地扎根落脚。 孟茯虽也疑惑,满腹的谜团,但现在最起码知道两件事情。一是他们为何杀自己,二是蒙家还有后人。 “要多久才能醒?”拓跋筝试着将那年长的黑衣人摇晃了几下,但并没有什么反应。 半里香的毒性虽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后遗症,但中毒过程却是十分霸道的。中毒后的一个时辰之内,就算天塌地陷也不可能醒过来。所以便摇着头,“等自然醒。”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咱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山里等着吧?”而且这样下去,只怕是天黑也赶不到城里了。拓跋筝一边说着,担心地看了看孟茯准备的干粮,“你准备多少干粮?” “你放心,饿不着。”孟茯怎么可能只准备一顿?何况早就想好了以身犯险,将这些心急如焚,恨不得杀自己而后快的刺客引出来,自然是早前做好了准备,所以这马车后面的箱子里放了两个食盒。 一面示意拓跋筝去取,“就算在这山里耽搁两日,也足够。” 拓跋筝半信半疑地绕到马车后面,将车厢打开,见着里面的食盒,有些惊讶,不过旋即又反映过来,“也是了,你既然连半里香都准备好了,只怕也早就做好了打算,不过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一条隐蔽小路?” 而且这条小路到她们现在所停下休息的地方便是到了尽头。不由得有些好奇,怎么就只到这里呢?一面朝山里好奇地探过去。 只听孟茯说道:“从前这里有一个小矿洞,所以这边就有小路,不过荒废了不少年,这条路如今是没有人再来了。”她们在这里也就相对于安全。 毕竟沿途那么多小岔路分到各个村子里去的,就算是这些人有同伙,寻过来也不可能沿着每一条小路去找人。 不过说到底还是当时沈夜澜专注描绘堪舆图的时候,孟茯在边上看了许久,自然也将这沿途的各条小道给记了下来。 当时候只想着记一记,好清楚这沿途要经过的小村庄,真遇着什么大雨的,还能到最近的村子里去躲雨。或是往后要修建沿途的休息驿站,自然也要挑着那靠小村庄近一些的地方,这样驿站里的人也既然安全一些,短缺什么也方便,可以到小村庄里去取。 但是断然没有想到,头一次用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拓跋筝这会儿拿了食盒出来,孟茯已经从车上取下卷着的毡毯,如今将毯子铺好,饭菜便摆放在上面。 拓跋筝还在头顶上的芭蕉树上砍了一串熟透了的芭蕉,一起摆着。 倒也是荤素搭配,丰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