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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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局稳固,成宣帝便总想把他赶回边境去,最好他死在外头,永远回不来。 若是将西戎的事如实禀报,那么前往西戎这差事只会落在他身上,成宣帝会以“唯沈爱卿可当大任”、“朕只信任长寄”等诸多理由,将他遣走。 西戎与大轩有休战协议,成宣帝不能挑头撕破脸。 可若是一朝首辅不甚亡故在去西戎的路上,这罪名便可落在西戎王庭的头上。届时再派人发兵讨伐,名正言顺。 平瑢皱着眉,“三年前夏日,陛下派您去南楚平叛。两年前冬日,派您去北狄和谈。一年前秋末,又将您调去西北军营做了半年的将军……” 只可惜沈长寄极为能干,每次都能交上一份完美答卷。 非但未能磨灭利刃的光芒,反而让他平步青云,挣得了一个又一个实打实的功绩。 “如今我有了她,便不能再离京一步了。” 沈长寄说这话时,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神态,可还是叫平瑢浑身打了个哆嗦。 平瑢忍着牙酸,忙不迭地告退。 ** 历时近一月的赈灾银案终于结束,这本是件好事,可沈府上下却充斥着低落气息。 “你莫要这般愁眉不展,将大家都吓坏了,”谢汝无奈地说道,“我在此养好伤再走,不是应了你了?” 沈长寄正襟危坐在对面,闻言抬眸看她一眼,“我如何才能满足,你清楚。” 言下之意,他不高兴。 谢汝哭笑不得,“那也没法子,多这两日,谢家那边还要费一番周折,现在满城的人都晓得结案了,我倒要问问大人,我家里您是如何安排的?” 看守在谢家的人自然要撤回,这段时间不见人,谢家人定要寻她的,就算谢窈不找她麻烦,柳愫灵也该来看她了。 对了,不知柳愫灵最近怎样了。 沈长寄道:“你病了。” “嗯?什么病。” “一种会传染的风寒。” “大人,那种会传染人的病,大多都治不好。”谢汝提醒道。 “你家人懂医?” “不懂。” 沈长寄振振有词:“那便随我怎样说。” 谢汝:“……” 也行吧,谢家能记着她的本就没几个,怕过了病气更加不会冒然靠近,但是柳愫灵若知晓她病了,定会坚持看望她的…… 如此想着,谢汝坐不住了。 “沈大人,你可有阿灵的消息?” 沈长寄觉得这话莫名刺耳,“那又是谁。” 叫的这样亲热。 “柳愫灵,我的闺中密友,”谢汝道,“就是平南大将军的女儿。” 又是她。 沈长寄想起来那女子曾去看过她两次,便如实说了。 谢汝紧张地咬了下唇,“那她……那她会不会发现啊,她若是执意去看我……不行,我还是回去吧?” 柳愫灵的性子她了解,她才不会因为害怕传了病气就不去看她。 越想越担忧。 “她不会知道的,我派人盯着谢府,若她去了,我会想办法阻止。” 谢汝向来信任他,这才放下心来。 她端起茶盅,喝了口茶,水还未咽下去,平筝在外面敲门。 “大人,姑娘……”平筝手里捏着一封信,支支吾吾。 谢汝放下茶杯,疑惑道:“怎么了?” 平筝咬咬牙,将信递过去,“有位姑娘自称姓柳,在府外鬼鬼祟祟的,被我哥捉住后,她就把这信拿了出来。” 谢汝怔了片刻,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她一把夺过信,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 “阿汝亲启” 谢汝:“……” “她不会知道?” “若她去了,你会想办法阻止?是哦,她没去,她来这了。” 谢汝凉凉地看了方才大放厥词的男人,皮笑rou不笑。 “沈、大、人。” 第28章 “我还是回去吧。”…… 沈长寄咽了下喉咙,“我不知,真的。” 谢汝不说话。 “我、我今日去找谢思究,他说那些谣言便是从平南将军之女口中传出去的,若这柳姑娘当真为你好友,我想这其中定有误会。”沈长寄有些慌乱地解释。 谢汝也有些措手不及,她决定先看一看柳愫灵这封信写了什么。 “阿汝,我一会准备将这封信送到沈府去,若有人将这信从我这里拿走,那便证明我的担忧是真的,你真的在首辅大人的府上。” “我实在不敢相信,那日在城门口,看到的轿中‘男子’竟是你吗?怎么会是这样的呢?你与首辅大人怎会相识呢?” “那日我准备去城外的温泉别苑游玩,七公主邀我与几位世家姑娘同行,我太忘乎所以,将这奇闻讲与几位小姐妹听,纯属茶余饭后的闲谈,万没想到……你千万莫要怪我。” “……转日,我看到了你与沈大人从一处庄子里出来,我认出了你。不过你放心,只有我看到了。” “万语千言不足道我之惊奇,愿你在那一切安好,盼你早日归家与我详聊,我会替你保守秘密。” ——友,愫灵。 谢汝看完全部的内容,如被打击了一般,跌坐在榻上。信从她手中落下,沈长寄接过,飞速读完。 原来是那时便露了陷。 “抱歉,我应该再注意些。” 谢汝双目有些空洞,她摇摇头,“怎会怪你,那分明是我求你带我出去的。” 沈长寄不喜欢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你担心什么,担心她说出去?我派人去给她带话如何?她是你好友,应当会……” “沈大人,我不是在担心她……” 她担心的是,是不知还有什么未在掌控之中的变数。 就如此事,沈长寄自信无人知晓她在沈府,可还是出现了纰漏。 那么别人呢? 谢家人真的未曾发现疑点吗? 一想到万一被谢家知道了他们在一起,不知将发生什么,她就害怕。 前世的恐惧早已印在她的记忆里,难以抹去。 她恨谢家人,更恨懦弱无能的自己。她不该耽溺在情爱中,应该早点回去面对这一切,早做准备。 “大人,我……”谢汝垂下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慢慢下定决心,“我还是先回去吧。” “不准。”沈长寄的态度很坚决,“你看着我。” “沈大人,你无法理解我的担忧。”谢汝垂着眼睛,就是不愿意直视男人的眼睛。 那双眼睛太具有蛊惑力,她喜欢他看她时眼底有光,但此刻却害怕见到那光,她怕自己会心软。 最叫人失落的不是分离,而是你日夜担忧过了分离,到了那关头,有一束希望突然被你抓住,有了一瞬惊喜,本以为那期限会再远些,又在一霎那被打回原型。原先曾期待的又变成了一场空,才最是叫人不平。 她蜷了蜷手指,男人将手收得更紧。 沈长寄抿了下唇,声音低又哑,“我不懂?” 他怎么可能不懂。 他也有那段分别时的记忆。 可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认定了事情绝不会轻易改变。 “你不要担心,我说可以就可以,你的脚伤还很严重,你不……” “我就快好了。”她静静打断。 沈长寄突然冷声道:“当我不知昨夜你疼醒了吗?!” 谢汝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镇住,怔怔地看着他。 男人隐忍着薄怒,把头转向一边,手上却将她抓得更紧,用力到她的手指有些疼。 “你这样回去我不放心。” 谢汝不说话,只是摇头。 沈长寄缓了两口气,努力压下急躁,“再待几日,其他的事交由我处理,我保证你担忧之事不会发生,谢家我可保证,他们绝不会起疑,你难道不信我了吗?” 谢汝依旧摇头,她态度也很坚决。非是信任与不信任的问题,多留意日,夜长梦多,她不敢拿两个人的未来开玩笑,该谨慎些的。 可她的摇头让沈长寄误以为她不信他,这点燃了男人的怒火。 可他不能对她发火,他没体会过怒火中烧的滋味,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理,于是松开她的手,大步朝外走,只想出去冷静。 谢汝慌乱抬头,就要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