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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选院长正在喝茶,看到这快速出现的天象,差点被呛到。弟子替他顺着背,他望着雾静峰的峰顶,讶然道。 “这几百年怎么会一连出现几个怪才?” 拂煦和其余几人先后下山,来到纪元身畔,道:“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纪元把霁雪护在身后,淡淡地看了拂煦一眼,道:“出关了。”他面上很淡定,心却有些慌,按照他的计划,应该还要过一个月才出来,他看了眼身后的霁雪,是听到她不同意的话,所以心境乱了? 这混小子!早知道就换一个地方说了。 “您不是把灵气都散了?”皙泉说,他问完便止了声,这整座雾静峰都是他师弟开辟出来的,真要全部散了灵气,那山也该消失了。 “前辈,那祥云有点不对。”霁雪说。 所有人看去,只见那淡金色的祥云中心,似有几抹浅紫,如游龙般在其中穿梭,若隐若现,“这是……”仙剑宗掌门惊呼,“大乘的天象!” “怎么可能!”季流城惊愕地看着那中心飘散的几抹浅紫。 仙城占星殿内,星辰流转,一望无际。世人都畏惧这里,一旦步入这块虚无的结界,仿佛就会被重重的命运埋没,无法呼吸。 故而这里一直很冷清。 “你不是说玄哥哥的位置无人能超?”尊后冲了进来,长裙曳地,占星殿明静的镜面映出她的身形,像是一朵淡紫的莲花。 大殿静悄悄的,四周是一片无垠的黑暗,漫天的星子是这黑暗里唯一的光明,地面是平滑的镜子,头顶的夜空映在上面,天下地上连成一片,冰冷黑暗。 站在这里站久了,会让人忘了世间的存在,仿佛自己截然一人,了无牵挂。 身着白色星相服的星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远远地站着,眸光淡淡:“你觉得我在骗你?” “你是玄家的星相。”秋海棠道。 “亦是天下人的星相。”命天星道。 秋海棠冷笑:“好一个天下人的,恐怕只是白长安一个人的罢。” 命天星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转身朝着星海的尽头离开:“回去吧,玄尊的地位,没有任何人能动摇。” “明辰即将大乘,又怎么说?”秋海棠盯着他的背影,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说的话,有几句可靠?” “那你,大可不信。”那身着宽大白袍的清瘦少年没入黑暗中。 直到他走后过了许久,她才恍惚发现,他一直说的是玄尊的地位,而非修为…… 她忽地想起一件事,头也不回对着空静的占星殿道:“你当年说她已死,却没有说她魂飞魄散,她能换一个身份叫白君,如今是否已在你殿中,我们这些同窗,也终于能喝你的喜酒了。”她冷笑,“还是她有本事,不管做什么,都有男人死心塌地帮她……” 身后,无人回答她的话,仿佛只是她在自言自语,整个星海下只有她一个人孤立着,星辰流转,宛若棋盘,世间生灵命运沉浮,每个人的悲欢离合都显得如此渺小。 她静默了会儿,慢慢地离开占星殿,紫雨流纱裙裾飘扬,如梦如幻。 命天星站在水池畔,望着殿内离开的女子,眼眸半敛:“她若真有本事,若真无情,这尊后之位,何至于是你……” 身后的女童突然道:“星相啊,这画我已经晾好了,要收起来吗?” 他抬眸望了那副画一眼,眸光顿了顿:“收起来吧。” 女童小心翼翼地把画卷起来,在卷到一半的时候,手顿住:“穿黑衣的是玄尊,最好看的是尊后,银发的是星相,那这个是谁?” 她的眼睛看着银发少年身旁的少女脸上:“星相,你身旁坐着的这女子长得好像楼月阁画像里的白长安。” 命天星目光留在那幅画上,画中五个人仿佛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三男两女,或坐或站,一黑衣少男微微含笑,身旁站着容貌倾城的少女。 红发金眸男子风流恣意地站在亭子中央,剩下的一男一女神情平静,目光落在那红发金眸男子身上,静静聆听。 “这个红头发的男人是谁?” “现在的妖族之王,凤涅。”他道。 “这么说坐在你身旁的女子真的是白长安……”女童惊呼,“这样子看好像都是好朋友呢。” “收起来吧。”命天星道。 女童还有疑问,可看到星相那样子,乖乖地把画卷起来,小心翼翼地收好。 这画用的是普通宣纸,画工也不算上乘,可星相很爱护,珍藏了五百多年,还是如此崭新,颜色不褪。 霁雪紧张地看着雾静峰上落下来的七道雷电,这天象已经持续了一夜,她一夜未眠,注视着那天象,只要有一点不对,就立马问纪元。 而纪元脸上的神色很是无奈。 整个仙剑宗的灵气都乱了,纷纷涌入雾静峰。 “让渊虹过去吧。”宗主颜流紧张地道。 纪元看了看江子涯手中抱着的渊虹剑,点点头,心念一起,渊虹剑便飞入那雷云中。这是天劫,没人能帮忙,但主人的法器可以。 渊虹飞到一半又自动飞回来,皙泉眉头一皱,抽出清羽的剑,把渊虹剑打入劫云中。 轰鸣不止的劫云安静了些许,明辰睁开眼睛,望着天上飞来的渊虹剑,抬手握住,祥云中心的紫光大盛,他站起来,走出闭关的洞府,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刹那间万雷倾泻而下,如惊涛骇浪,雾静峰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