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月步教授
233部队，海军本部人员组成最为奇葩的一只部队。 无视纪律杀害平民的恶劣之徒，被长辈送来磨练的二世祖，得罪直属上级而被“流放”的失败者。 总之，这里的确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 就连表面正常，气质独特的缇娜也是因为把酒浇到上官头上，才进入威尔森的部队。 有光明的地方，背后必有其阴影。 威尔森不幸荣担此任，成为海军本部阴暗面之一的“垃圾”收容场长官。 虽然自己的部队名声在外，不过本人并不太在意。 本来以他的实力和背景，做到这个位置就已经是极限。 而成为这样一支臭名昭著却必不可少部队的指挥官，正是符合他心意的道路。 ………… ………… 兰洛继续回到学院锻炼和认识新的同僚，今后身边的同学都会进入海军内成为重要的中下层军官。 第七训练营，除了他和艾恩是实习尉官，其他人至少都已经是士官的水平。 虽然并不是正式军衔，但是只要加入部队后表现异常优异，就能保留原军衔，再不济，降两级军衔任职，仍比刚开始加入的海军三等兵好得多。 这就是学院出身有人提携的好处。 对于泽法的指导能力和眼光，二十多年来从他手中走出的无数中坚力量和三大最高战力，累计下来的威望 在本部无人质疑。 现在的十五期同学虽然暂时还比不上早期已经身处高位的学生，但也许会在某个时刻成为少年的助力也说不定。 利用所有能力用的，提前布局打算是他不可能计划在将来能够成功的关键。 下午时分，树杈上系着的风铃清响，就像唤醒懈怠者心中的信念。 兰洛站在土壤松软的树林间，任凭海风吹动他的金色短发。四周都是树木的障碍，脚下能够轻微感受到泥土的质感。 “剃~” 一声轻呵，少年整个人消失在蓝发少女的眼前，随风卷起前方树叶尘土。 速度快到已经达到少女见过的某些将官的水准，但是…… 一连串噼啪的巨响，在兰洛经过的路上，距离消失前大概二十余米的距离，大概断了五六颗环抱粗的大树。 额头上沾满木屑落叶的兰洛哀叹一声，还是放弃用自己不成熟的剃，来教导少女的想法。 “洛的速度好快，但是方向感似乎太差。” 连艾恩都发出如此矛盾的评语，兰洛也开始察觉自己修炼方向应该调整。 虽然剃的速度拥有惯用的月步无法替代的短距离瞬移效果，但他全力使用出来速度虽然不差于六式高手的中将，但是却有一个重大缺陷，那就是使用剃的中途无法改变方向。 因此在脚踏地面的必须事先预判好距离和方向，同时由于少年身体爆发力过强的缘故，十分不好掌控。 除非他可以压低剃的速度，但是那样实战的效果会小很多。 思来想去，兰洛还是将月步作为自己今后主要的移动技巧。无论是在空中，还是地面。瞬间超常的爆发力，能够让他拥有如同子弹出膛的极速，同时他异常的体质能够让他在冲刺过程中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动作，从而自由改变方向。 总之，兰洛还是喜欢这种毁天灭地的登场方式。 对于少年来讲，六式的修行不仅在于固定招式的使用，更多是其融入自身的战斗方式中。 不断拓展战斗能力与发力技巧，只是为了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战斗中太多花哨的技能反而会干扰思考。 在兰洛看来，哪怕只是如同小孩子打架般幼稚，只要力量够强，最后战胜敌人，也无妨称为强者。 带着尊敬消失不少的艾恩来到海岸的悬崖边，这是一处位于训练边缘的海崖，大概十余米的高度，下方是波浪涛涛，席卷空蚀礁石的海浪。 悬崖两边大概宽五六米，另一侧是城镇街道延伸出来的树林，周围没有护栏。 听说以前曾是殉情者的胜地，至于为什么会在马林梵多这样一个军事城市出现这种不同寻常的传闻，兰洛只能归结于海军内部松散的军纪。 相比较前世那些军队，就算是相对传统的海军部队，事实上内部人员也有着相当大的自由。 就算男性占绝大多数的海军本部，也有着不少缇娜小姐这样的巾帼。因此相互之间擦出桃色的火花也不足为奇。 想到这些，兰洛开始对身边的可爱少女露出令后者不寒而栗的笑容“艾恩，到了我完成诺言的时候了。” “来吧，只要你跳下去，就一定能学会月步的。” “什……什么……” 像是兔子般可爱的艾恩缩紧了脑袋，怀疑不请教师父而是向这个半路出家的家伙讨教是否是个正确的选择。 脚下哗哗的流水，高度虽然不足以致命，可是那些被海浪冲击侵蚀变得尖锐的岩石，却毫无侥幸地会将掉下的自己，脑袋戳出个有对方笑开花的嘴那么大的窟窿。 “你是不是诚心的？不想教我就直说好了。” 艾恩收回脚下让她有些颤抖的目光，气鼓鼓地对少年说道。 “怎么会？我可是好心想让艾恩快些学会月步呀。” “这可是我独门的方法啊，只有体验下落的趋势才能学会如何往上爬。” 兰洛笑眯眯道，眼睛几乎快要眯成一条缝。 ——名为眯眯眼的怪物现在附体。 “是吗？” 艾恩将信将疑到，看着悬崖下似乎要吞噬生命的几米高的海浪，和打磨得光滑如玉的礁岩。 还是没敢迈动即将踏空的脚步。 “放心吧，我月步的熟练度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就算你真的没有飞起来，我也会及时接住你的。” 说着，兰洛半只脚已经露出海崖的边缘，迎风而立随时都会失足掉落的样子。 艾恩漆黑的瞳孔注视少年碧蓝的眼珠，似乎想从中找到安慰——脑海中却想起，对方在泽法教导下学会月步时，那如燕子般在天空敏捷的身姿。 不仅是速度快，而是那种自由控制身体腾闪挪移的技巧让艾恩羡慕不已。 少女眼中逐渐燃起自信的火焰——只有下坠才能起飞吗 事实上，在兰洛出现之前一直就是泽法最优秀学生的艾恩，几乎就没面对过任何危险。无论是体术，还是科学研究，都是在顺风顺水的进行。 兰洛也是看出这一点，艾恩月步的技巧已经成熟，一直无法在空中行走的缘故，其实显而易见。 ——那就是内心的恐惧。 少女的意志并不脆弱，可以说比不少同期学员都要坚韧。 不过并没有经历过大事，人类对大地的依赖感，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想要克服这种恐惧，比起超越月步的技巧更加困难。 兰洛想要让少女学会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在下坠中体会临近死亡的感觉。虽然不太确定这种方法是否有效，但这已经是少年能够想到的最为简单有效的方法。 固守成规的泽法不会这教导学生，但是无所顾忌的兰洛会。 他想验证——验证在死亡面前，人是否能够想起因恐惧而遗忘的东西，因和平而束缚在体内的潜力。 下一秒，少女一脚踩在悬崖数十厘米外的空中，并没有如本人一样产生向上的冲力。 而是如同普通失足者，一个踉跄头朝地掉落悬崖。 上升气流吹起她的波浪卷发，只是落下的瞬间，她便后悔了。 想要回到前一秒脚踩大地的安心状态，可是近在咫尺的礁石和海浪仿佛快要触碰到她的鼻尖。 眼神侧过少年那边，熟悉俊俏的面孔依然带着笑容，但却似乎在嘲讽自己，伸出的半只脚甚至退了回去，整个人也在朝着后退，丝毫没有半点帮助自己的样子。 在生死一线间，艾恩顾不得想太多，无论是湍急的海水，还是尖锐的岩石，都能够要了自己这个能力者的命。 短短的思考可能只有十几毫秒，艾恩开始用力扭动腰部朝下，长时间的体术修炼让她轻易就做到了这个在常人看来不可能的空中旋转，然后在即将被海浪打翻时，用尽全力往上踩踏空气。 一种——从未有过的——空气凝聚感充斥在脚下。 随着身下跃动冲击波般的气流环，艾恩感受到空无一物的半空中升起一股反冲力，将她全身送上更高的空中，甚至还在悬崖的平面之上。 少年抱着手臂地看着浮空的少女，每一步都像出生的婴儿那样走得小心翼翼。晃晃悠悠，颤颤巍巍随时会折翅落下。 没走几步，正如所预料的那样，少女右脚失衡踩空，身体右倾，眼看又要落入海崖以下。 艾恩却咬着牙，尽力朝着悬崖边的距离移动，双脚微微往后推动气流。刚学会的月步时灵时不灵地再次发挥作用，艾恩成功脱离险境。 表情虽然带着余恐未消的惊悸，但却展露出少女意志坚定的品质。只需真正进入战场，无需多久，便能蜕变一位真正的战士。 除了年龄之外，兰洛头一次在少女身上看到吸引他的地方。 艾恩脱险后并没有着地，而是像找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在天空上一蹦一跳地跃动起来。 虽然并不平稳，却引来训练场上许多“同学”地关注，纷纷叫好，说着恭维一类的话语。 少女的人气很不错，兰洛从马林梵多各种不同地方都见识过。可爱的样子加上稚气未脱的年龄，再加上本身就不俗的实力与科学家的身份，可以说是人见人爱的小天使。 艾恩下来后，脸上洋溢着美滋滋的笑容，丝毫没有责怪兰洛的意思。 “洛的方法果然很不错，我感受到下落时的气流，才因此想到月步最重要的一点。” “是吗？” 兰洛不会说他只是想让少女感受到死亡临近的威胁。 “不过，艾恩还有一个疑问，就是我已经降到这么低的距离了，难道洛还能及时抓住我吗？” 她可还没忘记最后少年无动于衷的样子，不过并不认为对方是纯心想害她，成功学会月步心情大好的艾恩只是觉得这是对方故意激励自己的表现。 “撒，谁知道呢？马林梵多的医学技术这么先进，就算艾恩撞坏脑袋一定也能痊愈的吧。” 兰洛故意这么说道。 “咿，坏家伙，本来人家还想感谢你一下，现在不理你了。” 艾恩用某种威胁的眼光看向用过激手段教会自己月步的“导师”，无法接受对方这么危险的念头转身走开。 兰洛笑而不语。 那种情况，他的确有实力救下即将脸亲礁石的艾恩，但是代价是，那座从训练场主题延伸出十几米的悬崖，都会被全力使用月步的反作用力震成齑粉。 没有必要，兰洛还不想要在学院时期暴露出这种层次的实力。 他一直以来展示在训练营中的实力都有限，虽然力量强大，但是六式却都是头一次接触，如果现在突然用出进阶的月步技巧，那会让已经产生固有印象的众人产生些许怀疑。 所以就算艾恩最后没有成功自救，面对被被礁石刺穿的险境，兰洛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出手相助。 但毋庸置疑的是，只有敢于赌上性命的勇者，才能在这个时代走得更远。 对方身上隐匿的强者气质果然没让他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