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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病娇的爱,汹涌澎湃,泛滥成灾吗? 感觉有点廉价。 况且,他还有个所谓的“堂妹”小迪,没准也是朱砂痣一般的存在。 她下颌朝着江若望轻轻一扬,告诉孟越严:“他就是我哥哥,江若望。” 说罢,她起身,引着江若望来到孟越严面前,笑意淡淡,“哥哥,我给你介绍一下,孟越严。” 你的情敌。 “你好。”孟越严虽傲了些,却不会有分外凌驾他人的感觉,他自信又从容,好像天生就该吸引人。 洋娃娃也被吸引。 两个人站在一起,江若望打量着孟越严,心里竟然冒出危机来,好像生平第一次遇到了对手。 第39章 回忆杀1 晋江首发 江若望清楚自己的本质, 他无疑是高傲的,可那种高傲其实更多的是与生俱来的孤独。 小时候,那群脏兮兮的小土狗想要和他玩, 他觉得讨厌,长大了一些, 鼻涕虫一样的堂妹跟在他身后,他觉得厌烦。 再长到十五岁,身体起了一些自然的变化, 他接触的同龄人开始抱有性幻想,他们会在背地里议论哪个女生胸比较大,腰比较细,讲着荤段子, 传播着小电影, 学着抚慰自己。 他从来不参与,只觉得恶心又丑陋。 他在一个不太好的环境中成长, 过得无趣且乏味, 他喜欢观察着别人, 仅仅出于模仿,好给自己选择合适的塑形方向。 就像是画皮鬼用笔沾上一点点用颜料装饰自己自己皮囊,那颜料用最为平常寻常的喜怒哀乐研磨, 他一点一点妍饰自己。 这期间,他常常会感到一种短暂的快乐,但是很快又觉得无趣,因为本质还是孤独, 没意思。 他有时候会有种感觉,这个世界仿佛是假的,他们像是最精密的代码构建出来的世界, 冰冷,灰暗,日复一日。 最孤独的时候,他会做梦梦到自己抱着洋娃娃在说话。 声音断断续续,他也断断续续和了,而那个自己口中最多的一个字是她。 “她又和,别人玩了。” “她今天,说要去,练舞蹈。” 至于这个她到底是谁,他并不知道,就代入了洋娃娃的角色。 想到这,他忽然瞥了一眼孟越严。 他是洋娃娃喜欢的人,一瞬间,嫉妒占据心脏,更多的是难以言明的恐惧,抑或者是自卑。 他知道自己有缺陷,可他从未觉得那有什么不好,反正不稀罕别人的目光,可是,洋娃娃,他想要被她看到,甚至注视,可又怕他的缺陷会让她觉得难以负担,选择逃离。 面前的青年侃侃而谈,他拥有优越的家世,不俗的容貌,健全的人格,他喜怒坦荡,爱憎鲜明,从不过分极端,简直像是他的对立面。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一切都比不过他,譬如向日葵和苔藓,被歌颂的永远是向日葵,湿答答的苔藓则被所有人弃之敝履。 他前所未有地怯懦了,几乎是强撑着这种逃离的感觉,体面地离开,直到宴会结束,他都没有出现在洋娃娃面前。 除了像条狗一样黏着她,他好像没做过其他事。 宴会结束后,他坐在车上,像一抹幽魂,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路,回到房间,他把玩着那把银质的餐刀,然后做了一场很漫长很漫长的梦。 他忽然明白了一切的意义。 * 芜城的冬天格外冷,这里是南方,很少下雪,可是这年的雪下的格外大,纷纷扬扬,像是无数白色蝴蝶在扇动翅膀。 八岁的江若望将自己裹成一个粽子,仅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他安静地看着一个女孩在团雪球,那个女孩戴着绒绒的帽子,小脸蛋冻得红扑扑的,睫毛沾上了晶莹的雪,一颤一颤的。 她有一张洋娃娃一般的脸,她是程郁理,九岁的程郁理。 她小小的手冻得发红,精力却十分旺盛,开心朝着他叫:“望望,快过来,我们一起打雪仗啊,他们都躲在屋子里,怕冷不出来,只有你肯陪我。” 她似乎长大了一些,懂得的东西多了,不再叫他小羊羔,就叫他望望,好像在叫一条小狗狗。 他虽然不喜欢,但也由着她,她难得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他走了过去,捏了一个小小的雪团,然后程郁理将那个雪团啪地一下丢在他脸上,笑得咯吱咯吱的,“我赢了。” 他无辜地抖了抖脑袋,轻轻甩掉头上的雪,像是从雪地里钻出来的小狗狗,懵懵懂懂,十分温顺。 程郁理虽然长得精致小巧的,实际却是个要强的性子,再加上温芹的教育让她从不自卑,她对比自己看起来弱小的生物常常会有恻隐之心。 小江若望其实很早就察觉了这一点,所以他时常在她面前乖巧,小心翼翼。 他其实是自私的,因为他从来没有被舒梦爱过、呵护过,他羡慕甚至嫉妒着有温芹爱着的程郁理,明明他们一样,都没有爸爸。 她走了过去,捧住他的脸蛋,轻轻吹了吹,“笨蛋,你怎么不躲啊,疼不疼?”她的手火炉似的guntang,那么温暖,让他下意识眷恋地蹭了蹭,他说,“不疼。” “算了,咱们回家吧,你别冻着了。” 这个时候的江若望比她更像个孱弱的女孩子,需要她呵护的女孩子。 江若望眼里忽然出现一丝抗拒,“不想,回去,再玩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