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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天气稍冷了之后,朱宁每天都会给我送暖宝宝。 “你别给我了,我不冷。”我推脱。 “你鼻炎都是因为我,我上次把你绊的流鼻血了,所以你鼻子很脆弱,一着凉就鼻炎了,我说过对你负责就会负责。”他拿过我的手,把暖宝宝塞到我手上,“你看看你手多凉。” 哭笑不得,鼻炎和这有关系吗!你责任感是有多强! 朱宁的手很暖,他的手很奇怪,夏天触碰到的时候凉得舒服,冬天又很暖和。 冬暖夏凉的,就像他自己。 选在一二九这一天合唱比赛也不好,天冷气寒,每个人都穿着大棉袄,而又要求每个人都穿校服。 所以比赛的这一天,我们每个人都把白色的校服裹在棉服的最外面,像,像北极熊。 高一的所有学生都拎着板凳聚集在八时广场,每个班排成两列,依次按班级坐着。 八时广场,□□点钟的太阳。 我们每个人都很有先见之明地进行了全副武装,耳护,围巾,口罩,手套,连长头发的女生也把头发放下来挡风。就是苦了上台表演的同学,每个人小脸冻得通红。 李芷柔从进入冬天就穿的很少,哆哆嗦嗦地坐在我旁边,不时打冷颤。 也不时被后面的男同学戳后背让她低一点。 我们前面是洪红和唐圆圆。 “老师,等会我能不上台吗?我的脸以前冬天冻破过,有冻根,不能受寒。”一个戴着厚厚口罩的女生向班主任请假。 班主任一口答应,对她说:“可以,不过等会你跟你站位旁边的人说一下,不要让他们给你留空。” 班主任并不是铁石心肠,他对有些同学还是很温和的,只是对我不友好,还有李芷柔。 算了,我早就知道了。 抽签决定,我们班是第6个上场。 已经上台的同学张大嘴巴唱着歌,像一台台加湿器,呼出轻飘飘的朝露一般短暂的白色雾气。 有一些班级里的艺术生还从家里搬来了钢琴来伴奏,有的班是小提琴,有的是大提琴。 我们班平淡如水,啥都没有。 只有一群仍然坐在板凳上低头看着腿上书的学生们。 这是好风气,真的。 轮到我们班上场,我们在后台排好队,依次登上台,站好队形。 我一点也不紧张,大家也都不紧张,这就是集体的好处,你站在上面,被集体包围着,不起眼地淹没其中,谁也不在意你。 王子霖挥舞着指挥棒,目光炯炯,我却一直觉得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盯着可儿。 “我们走在大道上......” 我们走在大道上,时而踽踽独行,时而结伴前往,这一程只有前进,没有后退,沿着时间的轨道,谁都回不去。 随着王子霖干脆利落的收尾,歌曲完毕,收队回坐。 大家好像都有些累了,坐在位子上,欣赏着后面班级的演出。 “你冷吗?”这个声音我已经很熟悉了。 “给。”我一扭头,朱宁就塞给我一个暖宝宝。 没等我说话,他又碰了碰前面的唐圆圆:“唐圆圆,给你一个暖宝宝。” 唐圆圆开心地接过去,看到我手上也有一个,又一把塞给他,噘着嘴说:“我不要了。” “又耍什么脾气呢。”朱宁莫名其妙。 “朱宁,你给李芷柔吧。”我拿过来两个都递到李芷柔手上,对她说,“不要白不要,走,我陪你去厕所贴一下。” 我拉着李芷柔站起来就走,余光瞥见唐圆圆气鼓鼓的脸。 教学楼的厕所里,李芷柔掀起毛衣,把它们贴到秋衣外面,很自然地问我:“朱宁喜欢你吗?” 我却像被踩到尾巴了一样跳起来:“别瞎说!不就是送个东西吗,他以前欠我的还多着呢,再说了,他,他不是也给唐圆圆了吗?” “也是,朱宁对唐圆圆也挺好的。” 李芷柔不经意地说完,还在低着头整理衣服,我却在心里把李芷柔的这句话拿捏了许久,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也没什么语法错误文意错误,但是心里有些不快,憋得慌的不快。 如果那时我懂得什么叫嫉妒。 嫉妒,就是不论我有没有,你都不许有。 我只以为是厕所太闷了,拉着李芷柔急忙走出去,站在教学楼门口高高的台阶上,八时广场一览无余。 2班的地盘上,朱宁坐在我的板凳上和前面的女生嘻嘻哈哈,有说有笑,那是我羡慕不来的青梅竹马的熟络感。 走到聊嗨的三人旁边,一脚把朱宁踢过去:“起开!滚回你位子上去。” “你们女人真是奇怪...”朱宁顺势坐在李芷柔的板凳上拍了拍腿,看我瞪他,立马改口说,“女生,女生...” 这时候已经有人偷偷溜回教室了,李芷柔被挤到旁边的空板凳上坐着。 这时舞台上又上了一个班,我一眼看到周翔,穿着白色的衬衣,外面是黑色的小西服,打着领结,高高的个子犹显挺拔,对着观众优雅地鞠了个躬,转过身面对合唱的同学。 违和的是,这是气温极低的冬天,会被冻死的。 但是台上那人丝毫不觉冷的样子,稳稳地站在中央,准备起范儿。 “你知道吗?那是我以前在32班的同学,现在是33班的班长,他在他们班还有粉丝后援会呢。”我颇有些激动地摇着李芷柔的胳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