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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孟周翰还是没忍住,故意在左手拿着包子时,尝试用打着石膏的右手去拿勺子喝粥。 苏禾淡定的把碟子推过去,提醒他可以先把包子放下,用左手喝粥。 孟周翰:…… 孟周翰心里还是挺酸涩挺委屈的。 吃完饭苏禾收拾桌子,清理餐具——为了环保她没买一次性的餐具,特地从家里带的。 孟周翰就说,“……我想吃葡萄,桌子上的就可以。” 苏禾:…… 那葡萄已经搁了一天两夜,不复最初摘来时的新鲜。当然也是可以吃的。但“孟周翰”的嘴巴有多挑,这些天苏禾还是领教了的。 她便把葡萄重新洗了一遍,挑出卖相好的端给他。 孟周翰摘了一颗塞进嘴里。 “很好吃。”他说。 “哦。” “皮很薄嫩,几乎没有韧感和涩感,完全可以吃下去。rou质软嫩清香,大小口感也很饱满。这个口感能有这种汁水丰度,可以说相当出彩了。甜度也很完美,能满足味蕾,还不腻人。有测过糖度吗?” 苏禾:…… 虽然语文成绩向来很高,但评价苦手,只会说好吃的苏禾,默默的把这一套说辞背诵下来。决定回头就反馈给朋友。 “……回头我问问她吧。” 孟周翰说,“其实不用对标晴王,这个葡萄有自己的卖点。味觉层次这么浓郁饱满,口感还清甜不腻。绝对是优品。日本人擅长炒作地标农产品,但其实东西吃起来也就那么回事。甜的齁死、淡的没味儿。国内的葡萄品种才是应有尽有,只是品控做不细,又不走精品限产的路线,所有品种所有人都吃得起,所以才没什么垄断性的知名地标农品罢了。没必要蹭他们的名气。” 苏禾:…… “明明是你自己一心吃晴王,怎么这会儿倒是贬低起人家来了?” 孟周翰脸上红了一红,嚷嚷着,“我我那是病了!病中突发奇想就是非要吃到某样东西,有什么可奇怪的?我在网上都被人骂雕丝,像是那种会标榜自己只吃日本葡萄喝法国红酒的傻逼吗?我追求是品质,真品质!不是消费主义洗脑!何况就是吃个葡萄,我还得吃出信仰来不成?就是贬低它怎么了!” 苏禾:…… 苏禾不觉就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就叹了口气——总有些东西是不变,或者说相通的。 “行吧,我替你告诉她。” “谁?”孟周翰突然又警惕起来。 “送你葡萄吃的农科院研究生啊,你吃的可是人家的毕业成果。” “……”孟周翰顿了顿,“男的女的,送你的送我的?” 苏禾笑着,“女的——人情是我的,但葡萄确实是送给你的。”她不觉就又打开了心防,“读本科时我带过她,前阵子她看到我发朋友圈问有什么能‘对标’的平价无籽葡萄,就带来给我。顺便讨论一下毕业去向——她想考公务员,又觉得放弃科研去考公太苟且了,对不住培养她的导师。” 孟周翰顿了顿,虽然他对不相干的人在人生路口上的选择不感兴趣,但是…… “你是怎么说的?” “我让她去和导师商量啊。”苏禾笑道,“科研挺寂寞的,周期长,要自己找目标,还未必出成果。她们做农科的尤其如此。会动摇甚至放弃,都是很正常的事。但是放弃未必就是可耻,考公也未必就是苟且。不同的岗位有不同的任务和价值。在农业站做农业监测,及时发现病虫害,展开社会防治,减少损失和蔓延,救的可能就是几千几万人的口粮。贡献就一定比不上做科研吗?人生选择,其实不必背负太多别人的期待——何况那也未必就是别人对你的期待。也许只是你自己的假想呢。” 孟周翰没做回应——他是自我中心的孟周翰,不是那个一身麻烦的时小凡。他做人生选择,什么时候需要顾虑别人的期待了? 他也没有义务替时小凡作回应。 苏禾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眼时钟,“一会儿陈姐来了,我还得回实验室一趟。昨天例会又讨论出些新任务,导师不在,组里的研究生……”她顿了顿,想想孟周翰也未必需要她的解释,就说道,“下午五点前我会赶回来。你不要担心。” 。 为期两天的企业领袖年会,很快就落幕了。 郑莹颖疯狂熬夜赶完专访稿,想要抢下周一的专题版面。 孟启森并不算一个很高调的企业家,如果不是那年他的儿子横空出世,抢占了全国网民的视线,他当然也迟早会引起世人的瞩目——毕竟能把国产汽车作出档次,凭借普遍意义上的硬指标和对国内用户需求的精准把握,直接用销量、质量和口碑破除掉行业的国际品牌迷信的男人,他就不可能长久沉寂无名。何况他还很快就收购了某个欧洲老牌名车品牌,引起欧洲媒体一片阴阳怪气的恐慌论,也在国内刷足了版面。 但如果不是这个儿子,大家的视线大概率会更多的聚焦在新海这个企业,而不是他的身上。 ——当年他收购国际品牌,很多记者问他是不是想借此打开国际知名度和销量,而他回答,收购只是正常的商业和技术合作,能打开知名度和销量固然是意外之喜。但没这个意外之喜,也并不影响他们的既定目标和规划落实。 总之……就是个很传统的,有着中国特色的智慧、性格和年代印记的企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