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瓶子
等主治医生越走越远到几乎看不到之后,我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那是什么……”我小声地询问着裴璐。 裴璐神色凝重地看着我:“他已经不是人了。” 我点头,也是能想到,都成了这个样子了怎么还可能是个人:“那他……” 裴璐不再说话了,他沉默地带着我往康宁走去:“我们得快点。” 我只能压下心里面的那点子好奇,亦步亦趋跟在裴璐身后。我能感觉气氛空前有些沉闷,但我却再也不敢主动说话。不知为什么,裴璐自从看到了主治医生成了这个鬼样子之后心情似乎很不好,连平常温润的形象也顾不得维护了。 他走在前面带着路,走了一段忽然停了下来。 我因为心里面有事一下子没注意到,就这么不小心地撞到了他的肩膀。 “师1兄……”我揉着有些发酸的鼻子,没想到看着这么柔弱的裴璐身上也长了一身肌rou:“您怎么就忽然停下来了?” 只见在他的脚下滚着一个滴溜溜的小玻璃瓶子。 玻璃瓶子看上去干净可爱,是那种女生一眼看到就会喜欢的款式。但这瓶子被放在了这个地方却有些奇怪了。 我空前警惕:“这个是不是里面有什么奇怪?” 也是,想来在这个地方出现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形象看着可爱,说不定里面就放着什么让人防不胜防的什么邪恶玩意儿呢。 裴璐他弯下了腰来,将东西给捡了起来,透过了初升的太阳:“不是我看到的那个。” “还有哪个?”对于裴璐的话我并不是很清楚。 但奇怪的是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自从进了康宁之后就没在搭理我,只管自己研究。 见他不搭理我我也没办法,只能有些憋屈地继续跟在裴璐身后。 我见裴璐将东西给收了起来,便知道自己大概是多想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去。走了没几步,他忽然带着我折入了一个病房之中。 根据之前的经验,我猜测估计是出现了什么不应该让我们看到的东西,我便捂死了嘴,省得到时候看到了什么让我害怕的东西而惊呼出声来。 但是很快的,我就发现是我预料错了。 病房外什么人都没有,更别提有什么鬼了。 裴璐熟门熟路地走到了病房内的一口柜子前。 我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走了两步又退了一步,最终小心翼翼地跟在裴璐三步远的地方:“师、兄……”因为担心害怕,我说话的时候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迟疑。 那柜子看着有些年头了,上面污渍斑驳,原本的油漆已经不是很看得清楚了,只能勉强看出来这似乎还是木头做的柜子。 上边的铁锁已经完全绣死了,我远远地看着只要是裴璐一动手指头,上边的绣就呼啦啦地往下掉。幸好那只是最老式的锁头,裴璐只简单地一抹,那锁便开了。 力气,太,太大了。我在心里惊呼了一声,而后看着他哗啦一下打开了柜子门。 柜子在打开的时候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吱呀声,在空旷的病房里格外引人注目。我几乎是下意识就往外面看去,幸好幸好,没东西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师。兄,您小心点儿。”我轻轻地催了一声,但却吓了一跳。 那不是裴璐…… 他转头过来的时候,即使在阴影之中我都能看见他的眼睛泛着诡异的金光,他的瞳孔几乎是竖直的。 我浑身冰凉,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裴璐被这东西上身了? 我转身想逃,却没想到三步的距离到底还是太近了,几乎是被他伸手就给抓住了。 “放,放开……”我几乎是气音说话,手无力的挣扎。 他的手冰凉到可怕,又仿佛带着熟悉的温度。 “放心。”不是裴璐的声线……但带着我让我感觉熟悉到可怕的感觉。 “玄墨。”我很肯定的回答到。 他扯了扯嘴角看着我,而后揉揉我的头:“等着我,我很快就来了。”说完,他便松开了我的手:“别淘气。” 我不由撅起了嘴来,这人怎么总是爱自说自话的:“那你……” 话还没说完呢,裴璐又恢复成了人的样子,他拍了拍头,似乎有些奇怪,又疑惑地看着我。 我的手还被裴璐抓着,一下子脸色爆红,从他的手中挣脱了出来,说话也带上了些许的慌张:“你,你快点,看,看我。干嘛!不,不是都说危险了么?还,还拖拖拉拉的?” 他显而易见有些无奈,却也不顶嘴,只能扯了扯嘴角:“恩。” 我在心里连连给裴璐道了歉,掩盖下了莫名的心虚,咳嗽了两声。 他打开了柜子门,神色沉重地叮嘱了我一句:“退后。” “退,退后?” 我听话地退后了两步。想来里面的东西怕是不一般,但好奇心却一直翻涌着上来,最终鼓动着我探头去看了一眼。 柜子里面一片漆黑,但却有一个小小的黑色的玻璃瓶在角落里反着黝黑的光。 它看上去十分普通,但似乎又有沉沉的恶意一点点渲染开来,片刻的功夫,整个病房里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了好几度。 即使早上出来的时候我披上了一件薄外套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裴璐伸手,从里面讲那个瓶子给掏了出来。 “这是……”我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教训,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看着,翻来覆去将东西放在掌心里观察,而后忽然捏紧了手,神色难看:“太恶毒了。” 这更心里的那点子好奇更是压抑不住了:“这是……” 他将小小的瓶子捏在了手里:“掺了孩子的骨灰,只为了将一个婴儿的灵魂给封印在里面。”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地一句话,我却从中听出来了全部的意思。没想到这个看上去透明的玻璃瓶竟然是未成年孩子的骨灰烧制而成,而里面还有一个小小婴儿的灵魂。 再看去,那个瓶子不在像是我之前看得那样干净了。它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直翻涌,偶尔会有暗红色的怨气凝结成一颗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我们俩,似乎一如之前我从我家门眼中看到的那双红色眼睛。 瞬间,我扑在了地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