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小竹(上)
日落西山,火燒雲。 橘紅天空。 剛從女眷池洗完澡的杜丹,還沒走幾步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沿途已見有人點燈了。 她抱著自己的小木桶,笑著跟幾位點燈的爺叔小哥打了招呼,一路蹦蹦跳地回到房裡。 她將髒衣服扔進收衣籃裡,蹲在床邊,收拾東西,準備就寢,此時,同房的小竹朝她喚了聲。 「小丹。」 「嗯?小竹姐。」聽見叫喚,她將手上東西放下,便朝小竹的床邊靠過來。 今晚的小竹似乎不太對勁,屋裡一盞小燈,映得她臉蛋紅通通的,一臉欲言又止。 小竹坐在床上,挪了個位置,讓杜丹也擠上床,兩人擠在一塊。 這是要進入女孩們的閨蜜對話姿勢。 「小丹,咱們好久沒聊了呢,妳今兒個累不?」看來是杜丹前陣子被cao到要死的鬼樣子嚇到人了,害小竹至今依舊不敢亂抓著她聊天,怕擔誤了她休息。 話說杜丹打從進了東方穆謹的院落後,已經好一陣子沒跟同房的小竹徹夜胡聊了。 「不累,不累,還很精神呢。」杜丹嘻嘻笑,朝她擠了擠。 平時也活潑的小竹,這會兒卻靦腆地笑了。 「那好。小丹,咱知道妳聰明,雖然年紀還小,但事情看得通透……」 聽這「導言」,杜丹心裡也有了底,直接問道。 「小竹姐,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呀?」 「也不是要妳幫忙……」小竹的手下意識地扭緊了,看來很是侷促。「就有件事我拿不定主意,想問問妳有什麼看法。」 「好呀,我聽聽。」她點頭,一臉認真地等待下文。 「那個……」小竹拖拖拉拉的,「那個」兩字拖了老半天,杜丹也不催,耐心地等著,終於等到她將話說出口。 「妳知道柴房的全二哥吧?」 「嗯,知道。全二哥人挺好,全三哥也和他一塊在柴房,不過較靜些,不太會講話,但兩位哥哥人都挺好的。」 「嗯……」聞言,小竹似乎更侷促了些,但又像是定下心來,坑坑巴巴地,緩緩解釋。「就前些日子……咱遇上全二哥,跟他聊了些話……他問咱老家有婚約否……我說沒呢……然後昨兒個……昨兒個……全二哥又找上我,問我願不願意給他們全家做共妻……」 杜丹一開始還聽得挺認真的,但越聽,似乎覺得越不對,聽到最後兩個字,她眼珠子都瞪大了。 共妻?! 「等……等等!小竹姐,給他們全家做共妻是怎地?」 小竹滿臉通紅,但話講出來後,也較好解釋了。 「也不是給他們一家子,他們全家大哥在西市老家那已經娶妻了。是全二和全三,全二哥問我願不願意給他們兩人做共妻呢。」 好吧,就算小竹這麼解釋,還是沒能讓杜丹的訝異減少些。 「不、不是,小竹姐,咱不懂共妻是什麼呢!」是她想的那樣嗎? 「小丹沒見過嗎?」小竹臉上似乎也閃過疑惑。「咱記得妳是杜家口出來的,你們那應該也挺常見的……」但她沒疑惑太久,想說杜丹年紀還小,或許很多東西不清楚,便又跟她解釋了。 「咱們這大多都是一夫一妻的,一些大老爺家裡才有多妻,不過家裡日子不好過的,幾個兄弟共娶一妻也是常有的事。」 杜丹的小腦袋震驚了。 「其實……其實咱們在蔣府過得也挺不錯……全二和全三在柴房,例銀雖然不多,但養個妻小應是還過得去的……但全二哥也跟我說……全三較木頭性子,怕他照顧不好妻小……他說,若是咱……咱嫁給他倆,他倆會好好待我……」 小竹越說,臉越是通紅。 杜丹也跟著臉紅,但她是憋的。 我的老天爺…… 小竹才十五歲吶! 「小竹姐……妳……」杜丹想說什麼,但在脫口前硬是忍住。 腦海中的本能反應不過一瞬間,她很快清醒過來,這裡人十幾歲結婚正常得很呢。 而且仔細想想,保不好這兒共妻是件不錯的事,畢竟有兩個夫婿照顧,對女孩子來說能得到更多關愛,似乎不壞。 如此想想,她便冷靜了,至於共妻這事,一開始她確實驚訝,但她驚訝的點在於,她一直以為這時代,是標準的男尊女卑,只會出現一夫多妻制,沒想到會有共妻。反正有了就有了,上輩子在職場浸yin,杜丹小meimei對任何事都能保持著大海般廣闊的接受度,適應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快。 不過一瞬間,杜丹腦袋便從震驚到接受,並立即換了個思考方向。 「小竹姐,妳喜歡全二哥和全三哥嗎?」 小竹扭了扭手指,一臉羞澀。「咱……咱是覺得挺好……全二人挺好,全三感覺也老實,應不會虧待了咱……」 唉唷,也是。 這時代的人實際多了,才不講風花雪月自由戀愛那套,一切都是以穩定為前提,甚至杜丹也覺得這樣挺優。 柴房她先前常去鬼混,全二和全三她都是認得的。全二人是好好先生,全三木訥了些,就算面對她這小女娃,還是常任她講個老半天才憋出一、兩句話,無趣是無趣了些,但貴在老實,不怕嫁給他被欺負了去。 念頭一轉後,杜丹也覺得好玩了,她來到蔣府就跟小竹住一起,兩人不只是室友情誼,她心裡更把這女孩當自己人看呢,現在有人跟她求親,她覺得像自個兒要嫁女兒還是嫁姐妹一樣。 隔天,她興沖沖地找人打探去了。 「秋落哥,你說共妻好不?」院裡,杜丹紮著她特有的青蛙馬步,找人閒扯皮。 練拳中的秋落沒停下手腳,但還是抽空回了她。 「哪的共妻?」 「有差呀?」 「當然有差,共妻咱們京裡較少見。南方這兒的共妻好似也和北方不太相同。」他說。 「差在哪?」 「我記得京裡再北方過去,要臨玄岳的幾個部落,共妻是挺常見的,那兒女人少,常是一個包一個妻,一個包住三、五人,不一定是親兄弟,通常是跟著小頭目的人馬。他們那打得凶,搶地盤也凶,戰兄弟比親兄弟親,女人家少,也就分著伺候。」 --简体版-- 日落西山,火烧云。 橘红天空。 刚从女眷池洗完澡的杜丹,还没走几步路,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沿途已见有人点灯了。 她抱着自己的小木桶,笑着跟几位点灯的爷叔小哥打了招呼,一路蹦蹦跳地回到房里。 她将脏衣服扔进收衣篮里,蹲在床边,收拾东西,准备就寝,此时,同房的小竹朝她唤了声。 “小丹。” “嗯?小竹姐。”听见叫唤,她将手上东西放下,便朝小竹的床边靠过来。 今晚的小竹似乎不太对劲,屋里一盏小灯,映得她脸蛋红通通的,一脸欲言又止。 小竹坐在床上,挪了个位置,让杜丹也挤上床,两人挤在一块。 这是要进入女孩们的闺蜜对话姿势。 “小丹,咱们好久没聊了呢,妳今儿个累不?”看来是杜丹前阵子被cao到要死的鬼样子吓到人了,害小竹至今依旧不敢乱抓着她聊天,怕担误了她休息。 话说杜丹打从进了东方穆谨的院落后,已经好一阵子没跟同房的小竹彻夜胡聊了。 “不累,不累,还很精神呢。”杜丹嘻嘻笑,朝她挤了挤。 平时也活泼的小竹,这会儿却腼腆地笑了。 “那好。小丹,咱知道妳聪明,虽然年纪还小,但事情看得通透……” 听这”导言”,杜丹心里也有了底,直接问道。 “小竹姐,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呀?” “也不是要妳帮忙……”小竹的手下意识地扭紧了,看来很是局促。”就有件事我拿不定主意,想问问妳有什么看法。” “好呀,我听听。”她点头,一脸认真地等待下文。 “那个……”小竹拖拖拉拉的,”那个”两字拖了老半天,杜丹也不催,耐心地等着,终于等到她将话说出口。 “妳知道柴房的全二哥吧?” “嗯,知道。全二哥人挺好,全三哥也和他一块在柴房,不过较静些,不太会讲话,但两位哥哥人都挺好的。” “嗯……”闻言,小竹似乎更局促了些,但又像是定下心来,坑坑巴巴地,缓缓解释。”就前些日子……咱遇上全二哥,跟他聊了些话……他问咱老家有婚约否……我说没呢……然后昨儿个……昨儿个……全二哥又找上我,问我愿不愿意给他们全家做共妻……” 杜丹一开始还听得挺认真的,但越听,似乎觉得越不对,听到最后两个字,她眼珠子都瞪大了。 共妻?! “等……等等!小竹姐,给他们全家做共妻是怎地?” 小竹满脸通红,但话讲出来后,也较好解释了。 “也不是给他们一家子,他们全家大哥在西市老家那已经娶妻了。是全二和全三,全二哥问我愿不愿意给他们两人做共妻呢。” 好吧,就算小竹这么解释,还是没能让杜丹的讶异减少些。 “不、不是,小竹姐,咱不懂共妻是什么呢!”是她想的那样吗? “小丹没见过吗?”小竹脸上似乎也闪过疑惑。”咱记得妳是杜家口出来的,你们那应该也挺常见的……”但她没疑惑太久,想说杜丹年纪还小,或许很多东西不清楚,便又跟她解释了。 “咱们这大多都是一夫一妻的,一些大老爷家里才有多妻,不过家里日子不好过的,几个兄弟共娶一妻也是常有的事。” 杜丹的小脑袋震惊了。 “其实……其实咱们在蒋府过得也挺不错……全二和全三在柴房,例银虽然不多,但养个妻小应是还过得去的……但全二哥也跟我说……全三较木头性子,怕他照顾不好妻小……他说,若是咱……咱嫁给他俩,他俩会好好待我……” 小竹越说,脸越是通红。 杜丹也跟着脸红,但她是憋的。 我的老天爷…… 小竹才十五岁吶! “小竹姐……妳……”杜丹想说什么,但在脱口前硬是忍住。 脑海中的本能反应不过一瞬间,她很快清醒过来,这里人十几岁结婚正常得很呢。 而且仔细想想,保不好这儿共妻是件不错的事,毕竟有两个夫婿照顾,对女孩子来说能得到更多关爱,似乎不坏。 如此想想,她便冷静了,至于共妻这事,一开始她确实惊讶,但她惊讶的点在于,她一直以为这时代,是标准的男尊女卑,只会出现一夫多妻制,没想到会有共妻。反正有了就有了,上辈子在职场浸yin,杜丹小meimei对任何事都能保持着大海般广阔的接受度,适应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快。 不过一瞬间,杜丹脑袋便从震惊到接受,并立即换了个思考方向。 “小竹姐,妳喜欢全二哥和全三哥吗?” 小竹扭了扭手指,一脸羞涩。”咱……咱是觉得挺好……全二人挺好,全三感觉也老实,应不会亏待了咱……” 唉唷,也是。 这时代的人实际多了,才不讲风花雪月自由恋爱那套,一切都是以稳定为前提,甚至杜丹也觉得这样挺优。 柴房她先前常去鬼混,全二和全三她都是认得的。全二人是好好先生,全三木讷了些,就算面对她这小女娃,还是常任她讲个老半天才憋出一、两句话,无趣是无趣了些,但贵在老实,不怕嫁给他被欺负了去。 念头一转后,杜丹也觉得好玩了,她来到蒋府就跟小竹住一起,两人不只是室友情谊,她心里更把这女孩当自己人看呢,现在有人跟她求亲,她觉得像自个儿要嫁女儿还是嫁姐妹一样。 隔天,她兴冲冲地找人打探去了。 “秋落哥,你说共妻好不?”院里,杜丹扎着她特有的青蛙马步,找人闲扯皮。 练拳中的秋落没停下手脚,但还是抽空回了她。 “哪的共妻?” “有差呀?” “当然有差,共妻咱们京里较少见。南方这儿的共妻好似也和北方不太相同。”他说。 “差在哪?” “我记得京里再北方过去,要临玄岳的几个部落,共妻是挺常见的,那儿女人少,常是一个包一个妻,一个包住三、五人,不一定是亲兄弟,通常是跟着小头目的人马。他们那打得凶,抢地盘也凶,战兄弟比亲兄弟亲,女人家少,也就分着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