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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这样我不管你了!”不知这人又好端端发了什么情,卫风吟抬手抹去后颈一点湿意,忍着羞意将她推远了些。 “安分一点,回去再……说……”她支吾着别过脸,声音越说越小。说到后来,褚沐柒竟听不清她说得到底是“说”还是“做”,勾得她眸色愈发深沉。 轻笑一声,她老老实实搭了那瘦窄的肩,跟上前面的大部队,继续往山上爬。 白云悠悠,山风徐徐,拂过山间野花点点。摇摆着,却不知前路是否宽阔,山路是否崎岖。 两座高耸的山峰遥遥相望,对立而矗。两山之间,烟雾袅袅,蒸腾在山腰周围,形成个神仙似的环带。 飞鸟在两山腰附近盘旋着,却是半分不敢跨越腾空一步。轻小的石子在边上缓缓滚落,掉下山间,无声又无息。 一群人停在了两山间又长又险的吊桥上。此处受了空旷地带的气流影响,夹在两山之间,便吹成了回旋往复的猛烈罡风。 呼啸声中,那吊桥便上下左右地轻微摇晃。 此桥有诈! 褚沐柒警惕地看着那桥,眼见前方的人散开,露出被重重保护的尊贵公主。正疑惑着,那公主竟一马当先,站到桥口,抬了脚便要往上一站—— 却又倏忽在半空转了个向,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浑身紧绷的褚沐柒。 ——果然,这公主肯定做了手脚,此番便是要回转头来,激她过桥! “褚小姐……”她含笑走到两人跟前,“可会怕?” 她抬手指了指身后那晃悠悠的桥。云雾遮着,飘在那桥周围,显得仙气飘飘。却在南思初诡异的眼神下,一点点褪去了颜色,恍惚间变成黑压压的深潜地狱。阴森的气息侵蚀人心。 “呵——怕?”褚沐柒嗤之以鼻,却又远远望了眼在两座山峰间“一线牵”的脆弱吊桥,忽然便有些磕巴,勉强答道,“那……那自然是有一点的……” 本想回答得硬气些,可话一出口,却软绵绵地失了力道。憨头憨脑地,像个颇没见识的粗浅丫头。 又惹来一阵轻蔑的嘲笑。 便是她手底下搭着的卫风吟,即便心中有数,知道她故意露怯,却也是被她逗得肩膀一阵轻颤。 虽是顾了她的面子不曾出声,却也一点瞒不过跟她紧紧贴在一起的褚沐柒。 正隐忍憋着,腰间却是一点轻痛。某人若无其事地收回刚刚紧握了一把的手,冲着她龇牙一笑。 卫风吟吃了痛,忍不住瞪她一眼。咬了唇不再理她。 南思初掩嘴轻笑,抬手落在那没有被某人侵占的另一边肩膀,调笑说道,“既如此,便劳烦小将军将褚小姐看牢了些——” 话音还未落下,一只袖子突然覆了上来,紧缠密裹地将她的手包住,毫不留情地一把扯下。 褚沐柒看她碰了卫风吟,心中很是不爽。牢牢将她的手裹在袖子里,隔着衣物将她拉住。回头对卫风吟递了个“对不起,我脏了”的惨兮兮的眼神,又转过来朝南思初弯了弯眼。 “小将军拖了我一路了,公主殿下如此亲切可爱,想是不介意捎我一段路,过了这桥罢!” 她扬了嘴,甜甜朝南思初一笑,颇为无害。 卫风吟被她耍宝一般的眼神逗得又想发笑,却也忍了。静静瞧着她忽然弃了自己,又是嫌弃又要狗皮膏药似地往南思初那里凑,惹得那近日愈发暴躁的公主殿下脸色又是一变。 “你……放肆,你等贱民,怎敢这般妄自接近于我!” 南思初有些紧张,手狠命甩脱两下,褚沐柒却当真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住她就半分不肯撒开。 “公主殿下不必不好意思,你我年纪相仿,便是姐妹也是做得的!”褚沐柒紧紧缠了她不撒手,扑闪扑闪地朝她眨巴着眼,水灵灵的眼睛将人一望,便叫人什么话也说不出。 卫风吟不忍直视地撇过眼去。心中轻叹一声“造孽”。 南思初一口老血闷在嗓子眼,心中真是呕恶得紧。她堂堂权势在握的南国公主,这等她一只手就能捏死的贱民竟然要来跟她做姐妹? 怎敢如此无耻! 她脸上一片狰狞,被这泼皮无赖恼得直欲杀人。然而此时却是当真拿她无法。她深呼吸着,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没有让脑中的那根危险的弦绷断。 就如卫风吟忌惮着不能在大禄杀她,她也忌惮着不能在大禄放肆,否则恐怕便要被光明正大扣在这里,插翅难逃。 压抑着平复了呼吸,她又不死心地甩了两下,见果真是半分也甩不开,她才终于放下了手,身体气得有些发颤。 她笑得万分狰狞,反手将褚沐柒拉住,“行啊,我便捎你一段。” 她拽了褚沐柒朝那吊桥走去,脚下半步不曾停歇,在那颤颤巍巍的吊桥上行得是风驰电掣。猛烈的罡风在脸上刮得生疼,这桥并不因多了两人的重量而沉稳几分,反而被南思初剧烈的动作激得更加跌宕起伏。 褚沐柒努力想睁开眼,却感觉万分艰难。一路被南思初拖着,步伐凌乱不已。 身后的随行护卫匆忙跟上。卫风吟皱了眉,点了脚像只雨燕般朝前直掠,紧紧跟在褚沐柒身后护着。 快速地冲过吊桥,南思初不耐烦地扯了扯手,却不知那褚沐柒是怎么缠的,那袖子硬是牢牢裹着,未曾松开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