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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猜忌与嫉妒几乎逼得他快要发疯——果然,自己还是应该尽快将司马炎给处理了才是。 司马空当初早早地就分了家,因此饭桌上人数不多,除了殷子珮夫妇二人,就只有侯爷侯夫人、世子司马炎以及一堆尚未出阁的女儿。 殷子珮是来得最晚的,司马空见他们姗姗来迟,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吩咐管家布菜。 殷子珮打量了一下司马炎,发觉他变胖了一些——难道是因为每天坐着不动,然后又实在无聊只能吃吃吃? 司马炎注意到她的目光,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满桌子的人,她单单只凝视他,是因为余情未了吗?是了,他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可是自己不可能再原谅她了,她做下的那些事情已经超过了一个男人所能接受的底线。 不仅司马炎注意到了殷子珮的“凝视”,司马昱同样也注意到了。 他不动声色地夹了一块豆腐,蘸了很多的醋放进殷子珮碗里,然后又夹起一块豆腐,蘸了更多的醋放入自己口中。 殷子珮起初没注意,直到将那块豆腐放入嘴里才发现酸得不像话。她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在桌子的遮掩下,用手指悄咪咪勾住他的手以示安抚。 司马昱面上古井无波,瞧不出有没有变开心。只是他再次夹起一块豆腐放入口中,这次没有放醋。 殷子珮松了一口气,拿起自己小勺子下意识也挖了一块没蘸醋的豆腐吃。 只是她还未将豆腐放入口中,就被司马昱一把将勺子打掉。 殷子珮人都傻了——几个意思?惯的他!司马昱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呗! 司马昱的脸色阴沉无比,他环视一圈,沉声问道:“这道菜,是谁准备的?”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众人皆摸不着头脑,司马空皱眉,呵斥道:“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王彩琴的眼皮一跳,不知道是不是被侯爷的厉声呵斥给吓住了。 司马昱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每一个人,一字一顿道:“我竟是不知,襄阳侯府何时想要背上谋害皇族的罪名了?” 此言一出,其他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唯有司马空怒极:“司马昱!你是真的得了失心疯不成!这种帽子是能随便乱扣的吗!” 司马昱不疾不徐缓声道:“这道菜里掺了蕨明粉。” 然后又拿起筷子将所有菜肴一一品尝,最后当他将筷子放下时,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至极,“这里的每一道菜,或多或少都放了这种东西。” 同样面色难看的还有王彩琴,作为当家主母,后厨但凡出了任何问题都可以怪到她头上。 司马空却是一头雾水,“蕨明粉?”乍一听这名字,他还以为是烹调用的正常香料。 但司马昱的回答击破了他不切实际的漫想:“青楼里常用两种药物为女子堕胎绝育——红鸾花和蕨明粉。红鸾花效果差些,容易伤身子;蕨明粉价格昂贵但不易伤身,一般只有花魁才舍得服此药物。两种药物短期大量服用皆可达到堕胎的效果,长期食用则可致使难有子嗣。” 顿了顿,他一字一句说道:“安平长公主腹中如今很有可能已经怀了我的胎儿,有人居心叵测地在每道菜中都掺了此等毒物,不是谋害皇族又是什么!” “被怀孕”的殷子珮:小伙子,你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嘛! 蕨明粉此物,长期服用几乎对男子没有任何影响,对不想生育的女性亦是如此。王彩琴这把年纪了,自然不会再产子,这屋里会受之影响的,除了殷子珮,就是襄阳侯府里那一干未出阁的小姐们。 只是这一堆小姐里并没有王彩琴的女儿,那几个嫡女早已婚嫁。司马昱几乎瞬间就断定是王彩琴所为——她为了报复殷子珮,竟是将府里的其他小姐们也一同拖下水! 司马昱此时只恨他吃第一口时蘸了太多调料,醋的滋味覆盖了蕨明粉本身的味道。如若不然,他早该第一口就尝出来的! 他更恨的是,殷子珮吃的那一块豆腐竟还是他亲手夹给她的!如今只能庆幸蕨明粉的剂量微乎其微,影响可以忽略不计。但愤怒还是燃烧着司马昱的理智——他定要亲自揪出那下毒之人,并且手刃仇人! 虽是做了完全的准备,但王彩琴还是心神大乱——她明明,只放了很少的剂量,自己唤了好几个人前来试菜都未尝出!蕨明粉几近无色无味,司马昱又是怎么察觉的!他又不是学医出身!她还特意问过信任的大夫,说如此轻微的剂量,即便是专攻妇科的圣手也未必能够尝出。 殷子珮也反应过来了,这是冲着她来的呢! 只不过指向性实在太过明显,司马空巴不得她能诞下侯府的长孙,其他姨娘小姐们也与她无冤无仇,除了司马昱和王彩琴,又有谁会做出这种事! 殷子珮当即戏精上身,弯腰抱住自己的小腹,做作地惊呼:“啊!本宫好痛!” 司马昱一下就慌了神,也没空手刃仇人了,赶忙查看夫人的身子如何,谁料却收获了殷子珮狡黠的眨眼睛一枚。 司马昱:……又生气又想笑,但还舍不得骂她。 在场众人都慌了神,殷子珮如今可是他们襄阳侯府碰不得骂不得的小祖宗,容不得出任何一点儿差错。 殷子珮哭唧唧:“太医……本宫要太医……嘤,忘了这里穷乡僻壤的没有太医……本宫要死了,快拿纸笔来,本宫要给父皇写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