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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珮这才如梦初醒,抚着自己的发髻向司马炎娇笑道:“是呀,本宫这样完美的神女,普天之下实在是很难找出能与之匹配的儿郎。” ——所以你司马炎也不配。 帝后夫妇:…… 襄阳侯夫妇:…… 司马炎:嗯嗯嗯,安平长公主殿下此言非虚。 司马昱:安平她……竟是当众与司马炎打情骂俏吗?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唯有司马炎毫无察觉,准备殷勤地送上第二道彩虹屁。只是到嘴的恭维还未说出口,就被司马空给打断了——司马空实在看不下去儿子这种舔狗的模样。 于是他就换了一种更加体面的吹捧方式:“炎儿他这么些年多在襄阳,与长公主殿下相处的机会甚少,反倒是昱儿有幸能够经常目睹殿下天人之姿。这次陛下赐婚,昱儿他直说兄长有福气呢。” 父子俩一唱一和,司马炎立刻接话道:“是了,说句大不敬的话,二弟也一直盼着能喊殿下一声嫂嫂呢!这次陛下赐婚,整个侯府上上下下都觉得欣喜万分。” 殷子珮一个激灵,看了眼司马昱的表情,然后向司马炎投去怜悯的目光——你就可劲儿地作吧,现在话越多,以后就死得越惨。 司马昱慢慢抬眼注视着兄长,嘴角虽是在上扬,但看向司马炎的眼睛却不带任何一丝笑意:“是呀,臣下确实盼着能与长公主殿下更亲近些。” 司马炎突然就觉得大殿里闹鬼了一样阴森,莫名打了个寒颤。 一阵寒暄吹捧过后,殷正旻进入正题:“襄阳侯一家舟马劳顿,好不容易来了京城,省得折腾了,干脆就等两个孩子完婚再走吧?” 殷子珮今年刚刚十五,虽是被赐了婚,但皇后不舍得她如此年少便离开皇宫。再加之长公主下嫁本就程序繁琐,礼部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去筹备,于是大婚的时间定在了一年后。 而襄阳省分封制度的废除也要在这之前完成,这也就意味着权力间剧烈的变迭会在近期发生。 在如此关键的时间节点,襄阳侯本不该进京的,若不是殷正旻一道道旨意八百里加急催促,司马空又不想背上抗旨的名声,他怎么可能会离开襄阳。 司马空自是不愿长久留在京城。 他立刻跪伏在大殿上,行了个大礼,装出一副热泪盈眶的感动样子:“微臣谢陛下体恤。陛下处处为臣考虑周到,臣下感激涕零。只是虽然陛下是体察入微的圣明之主,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却不能心安理得地承享圣恩。留在京城观天下鼎盛之华态自然好极,然则臣下实在没这个福气,襄阳省公务繁杂,离开这样久,臣着实放心不下。” 殷正旻听到如此说辞倒也不惊讶,他打趣道:“怎么,襄阳侯这是在埋怨朕给你的活儿太多了?” 司马空自然又是一番诚惶诚恐,各种告罪,好说歹说只为了表明一个中心思想——爷是一阵风,过两天就得飞,你想留也留不住。 殷正旻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他佯装不满:“怎么?襄阳侯果真就如此不愿在京城多待些时日?安平她才与爱卿长子订婚不久,如今正是满心满眼盼着能在成亲前与他多多相处,一年后远赴襄阳,驸马是熟识之人,安平心中也不至于太过惶恐。” 襄阳侯独自离开没关系,只要他的宝贝嫡子仍然留在京城,谅他也不敢造次。 皇后也立刻拿起手帕擦拭自己的眼角:“本宫就安平这么一个女儿,到时候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远嫁襄阳……” 殷子珮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目瞪狗呆——淦!拿她当挡箭牌可还行? 而且,也不是一个人孤零零远嫁襄阳,最起码她和小叔子很熟。 ——啊呸,什么小叔子!那是男主!自己得想办法把驸马爷人选从司马炎这个棒槌换成司马昱才对! 司马空知道自己实在没法推脱,只好答应让司马炎留在京城,还附赠了司马昱和王彩琴二人。 一场心怀鬼胎的谈话结束,襄阳侯一家准备告退。 殷子珮拽着殷正旻的衣角撒娇:“父皇,您看外面骄阳当空,一定十分燥热。父皇一直都是一个体恤臣民的明君,所以是不是应该让襄阳伯父他们坐着软轿出宫啊?” 普通臣子们进了皇宫的偏门后便只能步行,然而偏门距离大殿还有很远的一段路程和长长的台阶要爬,刚刚一路走过来,殷子珮担忧司马昱的腿快要受不住了。而特赐软轿离开本就是皇帝用来拉拢人心的惯用手段。 司马昱看着殷子珮撒娇的样子,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以往每次他来皇宫,安平总是会找各种理由让他坐上软轿离开。一开始他以为是长公主殿下平易近人,后来才知道只有自己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这次想必也是为了他吧。他的安平为何如此好,好到让他根本不愿将她拱手让人。 不过殷正旻却不这样想,他佯装惆怅道:“民间有种说辞,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瞧瞧,这还没成亲呢,胳膊肘已经往夫家拐了?” 殷子珮:??? 王彩琴:刚刚还觉得长公主娇纵懒散,现在看来倒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会体贴夫婿。 司马炎:呜呜呜安平怎么这样可爱呀,小心思一下子就被皇上戳破了。 司马昱蜷缩的手指死死握紧,本就苍白的脸庞此刻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如果不是因为身处大殿之上,他几乎能低低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