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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气无力的承诺让漂泊无依的灵魂再一次寻觅到了归期,这大概就是绕指柔,再多的刚硬,再多的怨言,在这一刻都化为了灰烬。 这个圈,他逃不出了。 “别瞎起誓。”夏泽无奈的阖上眼,将她抱紧,“我只求你以后别再让我担心了。” “……好。” 话落,反复上涌的血气终于压抑不住,瑛华身子一颤,几股腥热自口中溢出。 夏泽察觉到了不对劲,赶忙将她面罩扯下。白惨惨的面皮上,猩红浸染了整个下颌,还在不停往外肆虐。 习武之人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内伤,还很严重。 心头顿时一沉,他将瑛华打横抱起,“别怕,我这就带你去找太医!” “不行……”内里的剧痛让瑛华愈发虚弱,强撑着一丝神志嘱咐:“不能让别人知道,去找……去找聂忘舒。” 夏泽将瑛华送到金银坊时,聂忘舒整个人都懵了,只看一眼,就觉得情况不妙。 他将瑛华安放在自己的床上,让掌柜火速去叫堂口妙手刘温过来,自己则坐在凳子上替瑛华诊脉。 脉来弦急,至数不清。似有似无,止而复作。 聂忘舒神色晦暗,不由拧紧眉头。 虽然知道此时急不得,可瑛华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夏泽心急如焚,忍不住追问:“忘舒,公主伤势怎么样?” 半晌后,聂忘舒收回手,折下袖阑将她藕白的腕子盖上,朝他使了个眼色。 夏泽了然,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屋。 夜色深沉,廊下不停有风灌过,发出呜呜哀鸣。 “小殿下在哪里受的伤?”聂忘舒率先开口。 夏泽张张嘴,却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避重就轻说:“遇到一点意外,公主的伤势严重吗?” 见他不方便多说,聂忘舒识趣的不再追问,“皮rou之伤到是无妨,但小殿下内伤很重,就怕……” 他半吞半吐,惹得夏泽越发焦急,“你倒是快说啊!” 聂忘舒叹气道:“就怕会引出血崩。” “血崩?”夏泽愣了须臾,一把抓住了聂忘舒的衣襟,咬牙道:“不能这样,你快给她想想办法!” “夏泽,你先别着急,我说得是最坏的光景。”聂忘舒理解他的情绪,安抚道:“我们堂口有位大夫医术高明,有妙手回春之术,等他过来再说。” 朔风卷起一片薄云遮住了满月,周遭黯淡无光。夏泽深吸几口气,强压住心头翻涌,松开了他,“对不住。” “没事。”聂忘舒心生纳罕,“你明明跟着小殿下,怎么还会让她受这么重的伤?” 死一般的沉寂后,夏泽惘然道:“她没让我跟着,这次是独闯虎xue。” “难怪。”聂忘舒忍不住嗔怪一句:“皇亲国戚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小殿下还真是不按套路来。” “……” 夏泽心里发堵,不想再多说什么,漠然站在廊下等待。 很快掌柜带着刘温过来,鹤发童颜的老头提着药箱,冲二人行礼,随后进屋替瑛华诊治。 他的结论跟聂忘舒差不多,“这位姑娘内伤严重,气血滞淤。不过我这有一副治疗内伤的特药,好生修养还是可以有起色的,就是需要的时间会长一些。” 夏泽神色紧绷,听到最后才稍稍舒缓,“烦请老人家用最好的药,如有什么特别需要,告诉我,我一定尽力而为。” “那是自然,”刘温捋了下胡子,“公子放心,聂堂主的朋友我自然会竭尽全力。” 夏泽道了谢,刘温没再多留,回去准备煎药。临走时特别叮嘱,一定要静养。 不知过了多久,瑛华浑浑噩噩的从疼痛中醒来,入目就是两张关切担忧的俊脸。 她咬牙忍着疼,想坐起来却又倒在床上,额上渗出细密的薄汗,“我的伤势怎么样?” 夏泽手持巾帕,小心翼翼替她擦试着,生怕再弄疼了她,“公主内伤严重,需要好好休养。大夫说不能让你乱动,听话,先好好躺着。” 瑛华恹恹说:“不行,我得进宫一趟。”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进宫?”夏泽皱起眉,“公主这种样子,如何去见万岁?” “我必须得去,这是最关键的时候,不能半途而废。”瑛华有些着急,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必须要在父皇面前演上一场苦rou计。 眼见她自以为是的臭脾气又来了,夏泽神色渐沉,“又是最关键的时候,公主就不能消停点?” 瑛华咬了一下嘴唇,将眼神落在聂忘舒身上:“聂堂主,听闻江湖上有一种药,吃了可以让人短暂恢复精神,你这里有吗?” 闻声后,两个男人神色一怔。 “这……”聂忘舒欲言又止。 易安堂在江湖有屹立不倒,自然有过人之处。堂口能人异士众多,自然也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密药和古法秘方。 让病弱之人恢复神智的药,还是有的,而且用途颇广,对敌对友,都不可或缺。聂忘舒身上常年携带,不过该不该拿来给公主,他拿不定主意。 见他面露迟疑,瑛华心里了然,颤声道:“聂堂主,天亮之后我必须要进宫面圣。事关江山社稷,马虎不得……”她咳嗽几声,崩出一点血沫子在唇畔,“你一定要帮我!” 夏泽眼波一晃,赶忙替她擦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