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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白不吃,她喜欢多汁的水果,于是一连剥了几个枇杷——尽管旁边有宫人她也不习惯使唤。 谢明允就比较正经,也不吃什么,只喝茶水,苏言见他样子端方规矩,总忍不住做点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她悄悄剥了一颗小枇杷,趁着谢明允拿起茶杯的空隙,突然手一伸塞到谢明允嘴边。 “唔……” 谢明允手里杯子还在半途中,顿时一抖差点就撒了,“干……干什么?” 苏言:“你尝尝,这可甜了,一早入宫都没吃什么东西,也不垫垫。” 谢明允察觉到语气里的亲昵和关心,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咬了一口唇边的枇杷,这类水果多汁,一滴汁水几乎要淌下嘴角,他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却忘了苏言手指还停留在他唇角,正要勾指要给他擦擦。 于是舌尖猝不及防舔到了指尖,一时分不清哪一个的温度更甚。 谢明允忙抿唇,整个人微微僵住了。 苏言也几乎是瞬间抽回手,指尖湿润温热的触感仿佛经久不散,和枇杷的冷相衬,她不太自在地咳了一下,手里还拿着那颗吃了一口的枇杷,谢明允吃东西小口小口的,一颗小小的,他连一半都没有咬到。 然后她没想太多就咬了一大口。 谢明允的目光忍不住往她瞟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言觉得他好像更加僵硬了。 谢明允刚偏过头,就看见自己咬过的敌方被…… 他脸颊一热,眨了眨眼什么话也不说了。 不多时,随着席上的人越来越多,苏言渐渐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她看了看自家这一坐席,呈三角状,苏母独自一人坐在最前面,而她和谢明允则并排用一张长桌,可以远远隔开也可以亲昵靠近…… 靠,自己在想什么,苏言暗暗骂了自己一句,随后环顾四周看看到底是哪里不甚对劲。 这一下子,她登时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别的官员,都是携带自己家女儿或者夫郎,哪有苏家这样连同女儿的夫郎都一并出席的。 没花多少功夫,苏言就捋清楚了其他人这般的原因,毕竟宴席乃皇家所办,名额也有限,自然是女性优先进宫,就算有空余的座位,由于男子不宜抛头露面,恐怕也不会让家中男眷出来。 苏言看了看谢明允,心说自己家这是唯一一个异类。 谢明允察觉到她目光:“怎么了。” 她不怎么避讳的一一道来,一时不知道谢明允身为男子会作何感想,抬眸窥探他神色,却见他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说:“我知道。” 苏言:? 谢明允:“男子本不当抛头露面,但我不太一样。” 苏言惊奇:“是因为你乃丞相嫡女的夫郎?” 倒不是她自己往脸上贴金,只是结合苏母方才一路上显示的地位,这是最贴近谢明允“独特”之处的。 谢明允摇了摇头,反倒勾起苏言的好奇心。 他看向苏言,神色掩饰下却让人品到几分寂寞,语气淡淡:“是因为我江南谢氏的身份。” 不用多加解释,苏言就清楚了。 江南首富谢氏,说来是冠名江南二字,实则其财力物力,全朝找不出第二个,想来也是谢母避锋芒的说法,省的“黎朝首富”几字引人猜忌。 江南富庶,谢家多年经营,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却嫁给了她做侧郎,苏言隐隐有点怪异感,但谢明允先前的解释“和苏母交易”似乎并无问题,于是不知其所以然的她还是不去想那么多。 苏言拍了拍谢明允放在案上的手,笑意盈盈地说:“就当是借身份便利蹭了一回酒席,不亏。” 谢明允仿佛被感染了,笑道:“什么歪理,酒席吃食又不是什么稀罕,说得好像就差这一口吃食一样。” “那可不!”苏言冲他一笑,“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吃食,这是皇室的,哪怕我也是头一回进宫尝呢。” 谢明允失笑,正要回她,突然听见侧边有珠帘卷起的珍珑响动,语气一顿。 苏言显然也听见了,抬头看去,一身金色龙袍,高冠加冕的女人,仪容巍峨,斜眉飞鬓,步伐沉稳而庄重地缓缓踏上至高宝座。 满座俱静,下一瞬,是黑压压的一片俯身拱手行礼 百余人的声音在大殿回荡。 “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皇帝左右捏着尖利嗓音宣道。 苏言随着众官员直起身子,心里舒了一口气,看这样子,当今皇帝陛下至少是位沉稳的君主,威严高耸得让人不可直视。 “众卿安好。”高居皇座上的皇帝睥睨着群臣,苏言倒是目光自然地扫了一眼,便淡定收回。 她这才发现,皇帝生得并非十分女相,相较于这个世界女人的普遍长相来说,差了点英气,这一点倒是和苏言有些许相似,不过苏言程度稍轻一点罢了。 此时底下所有官员都端正坐着,这是皇家历来的礼节,宴会以欢快歌舞开场,在此之前不容喧哗。 高台上的侍女再次捏着嗓子,宣讲了一大段陈词总结,苏言随意听了几耳朵,大约是将这一年的丰收政绩夸张几分,一一道来,政策变迁,她不怎么感兴趣,也就只听了几句。 之后便是到了寒暄时间,皇帝陛下很是亲切地慰问了不少人,其中有苏母也有其他官员,大多是十多年的老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