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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想气死她。” 宋乐舒眼眸中都是诚恳:“我是真的觉得她很可怜,因为根本就是单方面的恋想,在元——在陛下的眼里,也许根本就不存在这么一个人。” “乐舒meimei年纪不大,想的倒是通透,陛下待你不同,苟富贵,勿相忘啊。” 曾经阿清也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宋乐舒恍然一怔,忽然有些想念起大家。父亲、哥哥、阿清、李婆、卢凝安、义学中一个个的孩子们。 唐沛叫宋乐舒回神,后者神色微恙:“我嘛,一直担忧风雪压身,所以我的人生只有向上爬三个字,我不敢去想情爱,可它真正到来那一天,我不会抗拒的。” 第63章 祸水 我为你守身如玉 长安忽地下起了大雪, 典书阁内一下子冷了起来,余矣连忙给他们多添了几个熏笼,饶是如此, 宋乐舒也觉得一阵阵的发冷。 手上的冻疮又痛又痒, 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写字。 手笼热茶一应俱全,典书阁内今日的人少得可怜, 凡是天气恶劣之日, 内廷之中的机构多是休沐的。宋乐舒前几日偷了懒, 今日便被余矣抓来值班。 余矣和剩下的几个编修又不知道去了哪个大人那,偌大的典书阁忽然就剩下了宋乐舒自己。 外边雪花簌簌,阁内更衬寂静。 就在此时,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咯吱咯吱的踏雪之声极为清楚, 门被人打开, 宋乐舒面露惊异。 元启身披狐裘, 落了一身的雪,正抱着怀炉四处打量着,宋乐舒面露讶异, 元启的视线恰好落在自己的身上。 “元启?”宋乐舒下意识唤道。 元启的身后还跟着德诚和杨同,听到自己的声音后,杨同从元启身后探了个头, 冲宋乐舒笑笑, 倒是再无旁的侍从。 “我来看你了,”元启径直走到宋乐舒的面前, 献宝一样将自己的怀炉塞到宋乐舒的手中,指尖相触的一刹,他忽地皱了皱眉, “手这么冰?” 视线一扫桌案:“这么冰还不知道偷懒?还写?” 宋乐舒抿唇:“典书阁里就剩我一个人,我不写些东西打发时间,难道坐在窗前看雪景么?” 元启尴尬笑了笑,说起来这典书阁中的一半人都是他打发走的—— “无事,现在有我在,你便不无聊了。”元启哂笑几声,手掌覆住宋乐舒的手。 到底是有旁人在场,宋乐舒脸颊一红,不自觉向元启怀里躲了躲,元启压下嘴角的笑意,警告似的看了身后二人一眼。 德诚杨同齐齐一愣。 “咱俩走吧。” “嗯,出去堆雪人。” 宋乐舒嗔怪看了元启一眼,后者面上几分得意,元启温热的手掌叫宋乐舒双手回温,虽是如此,宋乐舒还是忍不住道。 “大雪天的,你不会就是为了来给我捂手的吧?” 元启拉着宋乐舒坐下,挑眉道:“怎么会?南都使节马上就要来到长安了,这几天又是大雪,你们这些女官回家休息几日,我来见你,以慰思念。” 旁的宋乐舒倒是没听进去,只听到了南都使节四个字。 南都使节要来了······竟然这么快?! 宋乐舒顿生几分无措,干巴巴道:“原来你是来告诉我休沐的,南都使节来了,我应该做什么?我什么也不会啊——” 元启暗笑,宋乐舒不知道,她们这些女官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有了她们,便可让南都使节没有任何嘲笑奚落的机会。 “阿舒什么都不用做,一切都有我护着你,而且你们这些女官的存在便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宋乐舒面色一滞,她眼眸中带着些问询,却见元启全然肯定地点点头。感受到他的偏爱,那些未知的恐惧也不再侵扰着她了。 手心的温度更增添几分安全感,宋乐舒一贯是个克己受礼的人,可她却不抗拒元启的触碰,也不会去想什么规矩体统、男女大防。 窗外白雪皑皑,宋乐舒忽地想到了梅园。那江御妻言语间若有若无的嫉妒恐吓,元启还不知道吧? “元——”宋乐舒言语犹豫几分,余下的音节尚未出口,紧接着典书阁外便传来一阵争执声。 二人生疑,元启站起身主动走到门口,而后打开了典书阁的门。 宋乐舒站在元启的身后,风雪倾灌,典书阁的空地上一个女子正挣扎着要闯过杨同和德诚的阻拦,那女子却也眼熟。 竟是江御妻。 元启的神色一片阴鸷,与面对宋乐舒时的温言软语截然不同,他睨着那女人:“放肆。” 二字出声,天地为之一静。 宋乐舒倒是第一次看到元启端皇帝架子。 江御妻面色一滞,视线落在元启的身上,惊恐与仰慕交织在一起。这便是陛下······自己终于见到他了! 德诚吓得头皮一紧,连忙走上前行礼道:“陛下,江御妻非吵着要见您,老奴实在阻拦不住啊!” 江御妻? 他怎么不记得这号人物? 江御妻一脸爱慕毫不掩饰,元启冷然的表情非但没叫她生了退意,反而让她更生欢喜:“陛下,臣妾江氏,拜见陛下。” 她声音发媚,冻久了之后鼻尖微红,江御妻很好的利用着这一点,她放软了声音,顿时生出了几分楚楚可怜。 宋乐舒站在元启身后,嘁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