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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加重了语气,断言道:“江蓁看不上我,别让人家尴尬。” 江蓁松开了牙齿,下唇被咬得微微发麻。 他说的是“江蓁看不上我”,但她听出来了,他的意思是“我不喜欢她”。 一个让双方都保留体面的说辞,却像锋利的剪刀把未完成的画布割裂,鲜血淋漓地撕碎她所有的期待。 刚刚那一小口羊rou带来的不适感又返了上来,江蓁捂住发闷的胸口,心脏下坠狠狠砸在地上,她快没办法呼吸。 她借口洗手逃去了后厨,没法面对这样的场景,比当面拒绝还让人难堪。 屋里的气氛瞬间就冷了,谁都没出声,程夏张着一双大眼睛,躲进程泽凯怀里。 程泽凯欲言又止,最后长长地叹了声气。 季恒秋喝完杯子里的酒,幸辣液体烧灼肺腑,染红了眼尾。 他从椅子上起身,迈着大步跟去了后厨。 杨帆担心地问:“他俩会打起来吗?” 程泽凯哼笑了一声,说:“打起来好,最好江蓁能甩他两巴掌把他打清醒了。” 第三十一章 无人角落。 季恒秋走进后厨的时候, 江蓁两只手撑在水池边,脸上沾着水珠,正伏低身子大口喘气。 听到脚步声, 她抬头看了一眼, 见是季恒秋抬步就要走。 季恒秋没让,伸手拦住她, 握着人家胳膊把人堵在角落里。 一米八几的大个, 往她面前一站光都挡住了。 江蓁抵触地甩开手, 问他想干什么。 季恒秋松了手,视线垂着,两人隔了一步, 他的声音逼仄而压抑。 “我不知道你和别人是不是也这么相处,但我这个人没那么前卫。江蓁, 你要是没那个意思, 就别整天往我眼前凑, 别趁我睡觉偷亲我,别撩了我转头又去撩别人。” 猛然听到他说出这些话,江蓁张大眼睛, 羞耻感让脸涨得通红,她没想到季恒秋都知道。 倒也没怂,都到这局面了, 干脆就破罐子破摔。 江蓁深呼吸一口气, 抬头迎上季恒秋的目光。刚喝了一杯糯米酒,度数不高但也壮了胆, 酒意上头世界都是她的。 “那如果你也没那个意思,季恒秋,别总是盯着我看, 别故意往桌上放洛神玫瑰,别给我的和别人不一样,别让我觉得我在你心里是特殊的。我撩你,你也没少撩我吧,别把自己说的跟个纯情少女一样。” 视线交织在一起,暗涌的暧昧撕裂在光下。原来彼此都心知肚明,只是选择默不作声装傻,任由绯色浪潮将他们席卷倾覆。 现在一切都说破了,场面有点难办,他俩都没留一线,话说得太刺太锋利。 气氛变得微妙,季恒秋和江蓁互相看着,呼吸渐渐急促,若有似无地纠缠到一起。 他们眼瞳里映着对方的身影,嚓一声,点燃了一团火苗。 没能如了程泽凯的愿,他俩没有打起来,倒是吻到一起去了。 像是受到了感应,季恒秋向前迈一步的时候江蓁立马倾身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一个低头,一个踮脚,季恒秋揽住江蓁的腰,唇瓣贴了上去。 亲吻本应柔情,他俩的这个吻却有点凶,带着情绪的发泄,像一场不分胜负的角逐。 唇齿厮磨,他们近乎饥渴地相拥,仿佛站在摇摇欲坠的悬崖边,只有拥抱接吻才能存活。 季恒秋没留一点余地,舌是武器,他步步深入,攻城略地,全部划为自己的领土。 他是主导,江蓁顺从地接受,有意无意地迎合他。鼓膜在发颤,耳边嗡嗡地响,她听到谁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有如雷鸣般轰动。 唇是软的,舌是热的,他们交换、分享,共赴一场沉沦欢酣。 精神末梢在苏醒,炙热白酒交融清甜米酒,这一刻潮汐与火焰共生,荒芜世界荆棘蔓延,鲜红玫瑰肆意盛开。 两个渴望爱的胆小鬼,在昏暗灯光下,在无人角落里,接了一个疯狂而浪漫的吻。 直到江蓁觉得快喘不过气,本能反应推了季恒秋一下,这个吻才结束。 分开时呼吸都乱了,额头抵着额头,谁也没好到哪儿去。 江蓁身上的香味越发浓郁,温柔的玫瑰花香,无限缱绻。季恒秋把脸埋进她的肩窝,嗅着她颈侧的那块皮肤,觉得不过瘾,又用牙齿轻轻叼住,咬了一口。 江蓁疼得吸了口气,下意识地想躲,季恒秋把人箍在怀里,安抚地亲了亲。 再说话的时候江蓁嗓子黏糊糊的,哑了,她揉揉季恒秋的耳垂,觉得自己身上挂了只大狗,还爱咬人,她说:“我问你,我什么时候撩别的男人了?” 远的也不提了,季恒秋还埋着头不舍得撒手,声音闷闷的:“前两天一起喝酒那个。” 江蓁哦了一声:“那个,他叫李潜,是个摄影师,性别男,爱好男。” 季恒秋蹭一下抬起头,江蓁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么丰富的表情。 她忍住嘴角的笑意,戳戳他脸颊:“我跟他能有什么,我还担心他看上你呢。” 季恒秋偏过头不说话了。 江蓁继续问:“没那个意思,没哪个意思啊?” 季恒秋抿着唇,一副誓死不开口的样。 江蓁用手掐住他脸颊,季恒秋的脸被捏地变形。 她使坏,故意调戏人家:“刚不是挺伶牙俐齿的么,说呀,还没见你一下子说过那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