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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惊弦抬眸,来人赫然是江倦。 第18章 谢惊弦本欲说“我自己来”,在江倦出现后,就将话咽了下去。 江倦拿着名牌和别针站到谢惊弦面前,仔细地将名牌别在他胸/前的衣服上。 谢惊弦比江倦高一些,此刻他垂下眼眸,能够看见江倦自然垂落地纤长乌黑的睫毛,小刷子一样的。 他明明跟以前是一样的容貌,连声音都没有变,可谢惊弦发现,他在江倦身上再看不见以前的影子。 这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一个人真的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谢惊弦充满探究的目光落在江倦身上,心道还是说……他在做戏? 过往江倦在同他的交锋占不到便宜,便想着换种方式,比如说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再将他推入地狱。 这样的事谢惊弦并不是没有经历过。那还是他很小的时候,那时他的母亲还在世。 一个年轻的没有结婚的女人带着孩子,身边不可避免的充斥着各种恶意的猜测和流言蜚语。不仅某些成年人满怀恶意,小孩子也一样。 孩子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纯洁的生物,可他们若做起恶来,比成年人还要恶毒。 因为各种流言蜚语,谢惊弦的童年是十分寂寞的,他没有朋友,只能自己跟自己玩。就在那个时候,他们租住的小区有个孩子跳出来向他示好,要同他交朋友。谢惊弦自然是极高兴的。 只是没想到,那孩子表面上跟他好,其实打从心底里看不起他,认为他是没爹的孩子,是野/种,认为他母亲是干那种事的。 那孩子将谢惊弦骗到没人的地方,纠结了小区里的其他孩子一起欺负他。那些作恶的小孩和放任他们作恶的大人不会想到,那天是谢惊弦的生日。 谢惊弦的母亲——那个温柔美丽的女人亲手做了蛋糕和小饼干,还带着谢惊弦做了邀请函,母子两人诚心地想要邀请这些孩子到他们家作客。 对于那天的事,谢惊弦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只记得那天下了雨,他从逼仄的小巷出来的时候,带着一身伤,觉得冷的刺骨。 那些孩子并没有讨到任何好处,鼻青脸肿的回家去告状。 那曾是谢惊弦最期待的一个生日,可最后成了一个笑话。晚些时候,愤怒的家长们汹涌而来,堵着他的家门,讨要一个说法。 那是谢惊弦的母亲第一次动怒,她从厨房拿了把刀,将门外叫嚣的那些丑陋的男人,女人们全都赶了出去。 那些人怒气冲冲的来,又骂骂咧咧的走,完美的诠释了四个字——欺软怕硬。 谢惊弦第一次深切体会到这个成语的含义。 那日之后,谢惊弦就跟着母亲搬离了那里,谢惊弦的性子更冷了,对旁人的忽然亲近,更是心存忌惮。他开始将自己封闭起来,不交朋友,不再对任何人,心怀期待。 江倦…… 谢惊弦的目光落在江倦的脸上,他想,江倦的手段并不高明,这种事连几岁的幼童都干过。 那本该是他最不屑的行为,可看着江倦脸上灿烂的笑容,他并不想立刻戳穿他。 谢惊弦默默地想,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准备什么时候撕下假面?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谢惊弦是有些惊讶的,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为何要将时间浪费在陪别人做戏上。可他并不想快速的结束这样游戏,甚至希望能够持续的更久一些。 至于原因,谢惊弦思索了很久,得出的答案是,或许只是因为,一个人孤单的太久了。明知道是虚假的喧嚣热闹,也想要加入其中,体味一番。 江倦并不知谢惊弦心中所想,他将名牌帮谢惊弦别好,这才抬起眼睛看向谢惊弦,他笑着道:“加油。” 谢惊弦道:“好。” 谢惊弦是最后一棒,摄影师白光并不偏心,其他同学开跑的时候,他也拍了照。 不出意外,400米接力赛,(4)班拿了冠军,董高兴奋的嗷嗷叫:“哈哈哈,又赢了,咱班牛逼!” 他这话被淹没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若是被其他班的人听了,妥妥的拉仇恨。 接力赛结束后,就是长跑。 江倦热了身,站在赛道上,发令枪一响,他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若说看谢惊弦比赛的人很多,看江倦比赛的人也不少,甚至更热闹些。 本来,谢惊弦比赛完还留在这里没有离开,观众台上的学生一低头就能看见他,而江倦是校霸,新学期开始,忽然和不对付的谢惊弦走近,人也乖巧了不少。 这同样是江倦第一次参加学校的活动,学生们对他十分好奇,也都想知道江倦能跑第几名。 到底是江倦第一次参加活动,他的两个死党——徐让和叶裴不知从哪里弄了几个铜钹,铜钹上还绑着大红绸布,十分喜庆。 两人站在显眼的地方,发令枪响的那一刻,铜钹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和着此起彼伏的加油声,响彻云霄。 也多亏了江倦在比赛没时间,要不然他很可能将这两个丢人的玩意儿踹飞。 毫无意外地,江倦拿了第一,当他过线的时候,早早等在那里的徐让和叶裴伸手接住了他。 徐让哈哈笑道:“我倦哥牛逼。” 叶裴也笑:“看不出来,你平时弱不禁风的,还能跑个第一,体力不错,以后可不会再把你当成娇滴滴的瓷娃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