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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婳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但好话还是顺嘴说,“没跑,我连院子都出不去。” 裴焕紧紧将她搂住,承诺道,“我会让你哥哥离开御马监,徐家我也会替你除掉,你好好呆在我身边。” 不要想着逃离,她想要的他都能奉到她面前。 沈初婳温顺的道了声好,回抱着他道,“我有些疼。” 裴焕腾起身,快步往房里去,“昨儿没攒住劲,估摸是受不住,我起来早,忘了给你抹药。” 沈初婳满面红云,兀自把脸捂住任他抱着自己进里间。 过七八日,金陵那边传来消息,萧常畏罪自杀了,仗打不起来,但是徐仲没法离开,金陵没了常驻府尹,从上到下一堆烂摊子要收拾,他是京官,原本可以一走了之,但也怕萧祁谨会怪罪,只能暂时候在金陵,等着萧祁谨重派府尹过来。 邺都这边得了消息,内阁都蔫头耷脑,没一个出面去向萧祁谨谏言,萧祁谨乐的他们不发话,干脆就把今年春闱刚高中的状元郎指派了过去。 状元郎的名字叫宋辞青。 沈初婳是在清明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彼时裴焕正拎了一只烧鸡要推院门进来,她就坐在屋檐下,红锦在她耳边叭叭说的起劲。 “小姐,宋书生今时不同往日了,陛下能在这档口遣他去金陵,说明陛下对他委实看重,这在金陵要是呆个几年,稍微有一点建树,回头陛下再一提拔,妥妥的内阁人选了。” 沈初婳低笑了一下,宋辞青文采斐然人品上佳,这样的人才新帝当然看重,往后他应该能平步青云吧。 她拆解着手中的九连环,转了别的话道,“今儿是要吃冷食吗?” “爷还没说,不过照着咱们府里的规矩,得是冷的,奴婢刚听膳房大娘说,外头爆竹烟火都不准放,将好太后娘娘的墓被挖了,这清明谁家也不敢吃热食啊,”红锦给帕子上的荷花缝针收尾,瞧着是能用了便塞给沈初婳,她端着簸箕起来,伸腿跺脚道,“奴婢去下房看看,便是不做热食,叫他们做道脆鲩鱼①,凑活着吃也好。” 沈初婳不甚在意,专心找九连环的破处道,“到底是天家大事,我们底下的照着规矩来总不会错,免得被人逮着了告到上头去,这点事挨了罚,传出去不体面。” 红锦嘿嘿笑过,小跑步从屋廊下来,绕南边去了。 沈初婳手指翻动,在九连环上推拽摸捏,未几就找见豁口把它们全数解了。 她呼了口气,准备再把九连环拼回去,就感觉头顶被人遮了,她一抬脸果见是裴焕,便微翘嘴角道,“你回来了。” 她看向他手边,从纸包里闻见rou香,伸手接过打开看,是切好的鸡rou,她捡了一小块吃进嘴里,香酥嫩滑皮儿脆,很是入味。 裴焕拿过来她的帕子帮她揩手,唇边显出笑容,“以前可不会就手吃。” 高门规矩多,小姐要有小姐的样子,言行举止都要稳妥,用手拈菜那是会被说教死的。 沈初婳松着眉,撇撇嘴道,“你要是想说我……” 裴焕拿起袋子里的竹签挑了块rou送到她嘴边。 她懵了懵,还是张口吃了。 裴焕温柔的望着她,“宋辞青去了金陵,以后是应天府尹。” 沈初婳将九连环收好放到小架子上,温温道,“我以为你不会叫他入仕途。” 他那天怒火冲天,她已经不抱希望能叫他饶过宋辞青,没想到他竟没从中作梗。 裴焕侧身跨上栏杆,悠然道,“寒窗苦读十年,为的是能金榜题名,他没做过什么坏事,你既然和他断了我没必要毁他前程。” 沈初媜凝注着他,“其实你不坏。” 裴焕吊儿郎当的抖着腿,目中含笑道,“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坏的无药可救了吗?” 沈初媜尴尬转头,嘟哝道,“你抢人。” 还总说她,哪个男人也没他恶劣。 裴焕掰掰手,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旋身进屋里去了。 沈初婳坐一会,他还没出来,便也往屋里去,正见着他立在铜镜前束发。 他头发湿漉漉的,想来刚洗过澡,她接了他手里的梳子替他梳,道,“不等干了再弄,会长虱子。” 裴焕随她梳了两下,还是顺她话披散着,道,“日头好,我看有不少人出去踏青,你想不想去?” 清明这会子正值春暖,出外散心的人多,比在屋里闷着舒适。 沈初媜难免憧憬道,“想去的。” 正好外屋已经进来人摆膳,裴焕算算时间道,“午后去吧,下午人少也不冷。” 沈初婳略有欢快的应声,“我还想去红坊一趟,我的口脂快用完了,赵mama现儿管着院子不得空,红锦又冒失,你陪我去买些。” 裴焕的视线落在她唇上,殷红饱满,他尝过就舍不得放,“去吧,顺道去看看首饰。” 她来这几个月,他都没买过东西给她,姑娘家都爱美,他做的不太好,现下能补偿尽量补偿。 沈初婳心内高兴,他这是真要待她好了,相信再过些时候,他们关系再好点,她稍微探个口风,瞧瞧他是不是愿意娶她。 午膳后两人出了府。 京郊这会子人不多,三三两两散开,踩着小路随意逛。 沈初婳搭着裴焕胳膊,沿着青草地往前慢慢走,前头有好几对夫妇,打打闹闹的叫她看着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