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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喧嚣,荣耀致胜。 一切都在脚下,被他踏过,泯灭。 盛钰眸色久久不能平静,他感觉自己想多了。但侧头去看其他几人的神色,貌似也和他差不多,就连一向多话的胖子也沉浸在自己的幻觉之中,偶尔还会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清醒点。”盛钰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抿唇说:“这些建筑物古怪的很。层层叠加给人施加精神压迫,走在光里感觉自己变成了人生赢家,走在上方桥梁投射来的黑影里,又觉得自己下一秒钟要奋起去灭世,你是不是这种感觉?” 胖子被说中了心思,嫩脸一红:“我不是要灭世啊。我就是感觉,咳、光里我好像被簇拥上了什么高位,暗处我又指挥人给我抢小美和好酒好菜,然后……躺着当咸鱼。” 每个人的感觉竟然还不一样。 盛钰更加提起警惕,他在暗处都想要去灭世了,以傅里邺的性格,那岂不是分分钟就要去灭世,根本不带思考的? 看向傅里邺,对方的表情中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就连光处的激动感都没有。他显得很平静,说:“我闻到了味道。” 味道?什么味道? 盛钰耸起鼻子嗅了嗅,还没有来得及讲话,一旁的胖子就面色一变。 他抬起手臂闻了闻咯吱窝:“鸡屎味?” “……”傅里邺说:“有食材味道。” 盛钰心说这得是这人饿混了头吧,神明老巢能有什么食材香气。想到这里,他心中嘲笑三连,谁知道又走了一小段路,他也闻到了香气。 竟然走到了桥梁的尽头。 这里仿佛连接了一座巨大不可跨越的高大墙石,以天为头,以深渊为尾,上下无法寻觅其起始与落尾,只能看见无数桥梁正通向这里。 天壁仿若被扎出了无数个窟窿,来容纳这些桥梁。看见桥梁已经觉得自己很渺小,但是这些桥梁在天壁面前,那好像就是个‘弟弟’。 通道对桥梁,桥梁对天壁。大的事物外面有更大的事物,像是套娃一样一层套着一层。 梦幻是真的梦幻,神奇也是真的神奇。 走了这么一路,就只碰见了一个管道。 长约千米,要是走错地方,那可就惨了,还得辛辛苦苦一千米重新爬上来,或者再走一段路找新管道,无论哪一种可能性大家都不想看见。 可惜不走不行。 最先跳下去的是傅里邺,随即是寸头和胖子。盛钰把住通道管口,最后看了一眼后方无数横竖交叉的宽阔桥梁,以及迷雾中若隐若现的管道,就矮着身子钻入幽深的管道口。 跐溜—— 就算是滑第二次也有点受不了啊啊啊! 好痛,好麻,浑身都难受。 第一次滑管道的时候还有新奇感打底,对于周遭事物的变化的好奇抵过身上撞击的疼痛。但这都是第二次了,盛钰都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找点东西包住肘关节,撞的半边身子都要麻了。 滑到后面别说胖子,就连盛钰也坐不住,他感觉自己坐了十几趟死亡过山车。还是中间座位安全带坏掉的那种,又刺激又难受。 ‘咚’的一声,坠落到地面。 前面的三个人已经站起了身,正围拢在一起看着什么东西。见盛钰也下来了,胖子赶紧招手,急说:“盛哥,你快过来看看!” 走到胖子身边挤了进去,乍一眼看去盛钰心中一惊,险些以为面前一男一女的神明。 这两人状态太差了,男的听声音像是二十岁,却形容枯槁,看面相得有四十。女的状态稍好一点,但她是悬浮在半空中的。 他们无一例外,双眼紧闭。 胖子一直在拽他胳膊,盛钰迷惑道:“你让我看看他们的技能?” “不是啊,你看看这男的是不是快死了。” 盛钰更迷惑了,他又不是医生,他怎么知道这人还有没有命活。不过胖子眼神都那么期许了,他还就真的凑上去看了一眼。 这名男性玩家技能是普通的元素攻击,身上几乎没有伤痕,都是一些类似于蹭破皮的痕迹。除此之外,他的皮肤干涩、起皮,肌rou纹理仿佛透过皮肤就能看出,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的吸干了血液,变成一具尚且存活的干尸。 盛钰摇摇头,作出口型:“快不行了。” 胖子一哑,说:“要是被鬼怪弄成这样的还要好一些。但这里是神明老巢,他可能会真的……” 寸头插嘴:“人还没死,你就开始默哀。” 这两人呛声呛习惯了,盛钰一直搞不清楚寸头这种沉默寡言的性格是怎么和胖子这种咋咋呼呼的性格吵起来的。不过有来也有往,胖子翻白眼正准备反唇相讥,侧面传来一声清亮女声。 “可以默哀,他马上就要死了。” 众人扭头一看,是那名悬浮在空中的女玩家。 从外表上看,她容貌普通,长发简单的披散在脑后,乱糟糟的。她就像是大街上会碰到的任何一个姑娘,忙碌仓促中略过,不会在脑海中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象。 但是当她睁开眼睛,这印象可就深刻了。 不深刻不行啊! “胖爷还是第一次看见白色的瞳孔。”胖子看了女玩家一眼:“小姑娘,你这话可就奇了怪,什么叫这人马上就要死了?你难不成还有通天眼,可以看出每个人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