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穿成相府真千金在线阅读 - 第1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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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枚玉扳指一拿出来,岑子昂就惊讶道:“这不是当年逃命的时候,乳娘给我挂在脖子上,后来我走投无路给义父治病抓药当掉那个扳指吗?你居然还能找到它,什么时候赎回来的?”

    宋疏桐歉疚道:“早赎回来了,怕这事儿说出来让你伤心,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交还给你。”

    岑文俊接过玉扳指,轻柔摩挲了几下,长叹一声道:“想当年,家中先祖也曾出过宰相,这枚扳指便是当年那位皇帝从手上摘下来,赏给先祖的。二十年前,我把他交给我儿岑才,希望他能效仿先祖,金榜题名、封侯拜相,没想到竟然一去不回。”

    村民们本来还对岑德的死义愤填膺,一听说里头竟然还有这样一番故事,顿时面面相觑。

    中年男人大多都是同小少爷岑才一起长大的,岑才像族长一样善良聪敏,在寨子里人人夸赞,大家都对他寄予厚望,后来岑才生死不明,这些儿时的小伙伴们都神伤了很多年。

    年轻人虽然没见过岑才,但却听说过这个名字无数次。因为族长的侄儿岑德两口子为人刻薄,每每为难族人,大家敢怒不敢言,家中老人便会暗暗叹气,要是大公子岑才还活着就好了。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岑王氏的目光里的同情便被质疑取代了。

    岑王氏恨极了,她猛然从地上站起来,朝宋疏桐猛扑过去:“小贱人,叫你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站在宋疏桐身边的妙菱反应极快,她用力一推,把岑王氏搡了个屁股墩,气呼呼骂道:“没理你就撒泼吗?别想伤我家小姐。”

    岑王氏摔在地上,大哭着道:“一枚破扳指而已,谁知道你们从哪里捡来的,怎么就能认定他是岑才的孩子。”

    宋疏桐看着这个泼妇皱眉道:“族长阿公,我能证明。你肯定记得,你孙子身上还有一处烫伤。”

    妙菱一下子想起来,刚才两人从百丈崖一起跳进水里,从水里爬出来的时候,岑子昂的裤子被水浸湿下坠露出的腰上有一片烫伤,她立刻拼命点头想要证明:“有的有的,我看见过,在他的后腰上。”

    岑文俊便看了妙菱一眼,觉得这丫头生了一张圆圆的脸,不仅长得喜气洋洋,而且 * 眼神纯净善良,刚才果断出手护主,一看就是忠厚姑娘。

    岑子昂一拍脑袋:“这事儿我竟然有点模糊的印象,好像是一两岁的时候蹬翻了烛台,烛泪滴在了身上,太疼了,哭的嗓子都哑了。”

    他二话不说解开上衣,给岑文俊看他肩膀的烫伤,想起往事他眼眶一红:“那时,祖母仿佛还活着,抱我在怀里哄了很久。”

    岑文俊想起因为儿孙出事,郁郁寡欢而死的温柔老妻,心头一阵绞痛,低声道:“是的,那时,你祖母还活着。”

    他如今孑然一身,可他也曾经有过夫妻和睦,父慈子孝,儿孙满堂的日子,那些被刻意遗忘的温馨时光再次浮现,多年来压抑在心里的痛苦喷薄而出。

    岑文俊一手握着赠送给儿子的玉扳指,另一只手颤抖着抚上岑子昂肩头那块烙印:“孩儿啊,你长得跟你爹很像,祖父真的很想你们。”

    亲人之间的血脉相通的默契,在无声中告诉他,这就是他的孙儿啊。

    岑子昂转头去看岑文俊,脑海中蓦然想起的却是那晚他藏身木箱中逃命之后,耳畔传来的阵阵惨绝人寰的叫声,原本好好一家人,却因为他人的贪念,无妄丧命于刀斧之中。

    给岑文俊跪下磕了几个头认亲后,岑子昂再也忍不住了,他抱着祖父的腿放声痛哭,一个高大结实的汉子,哭得像个几岁的孩子:“祖父,我爹娘死的太惨了啊,孙儿这些年找你找得好惨啊。”

    分离二十年的骨rou,原以为阴阳相隔,想不到还有相认的一日,岑文俊抚摸着孙儿的头发,也禁不住老泪纵横。

    这副情景就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感动,岑氏族人生活在闭塞之地,本就心地善良,围观的村民们跟着潸然泪下。

    宋疏桐泪点低,在旁边看着看着就没出息的哭了,妙菱更是早都张着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连一向对人淡漠疏离的谢初静,脸上也露出悲戚之色,无言的看着这祖孙二人。

    大家正在认认真真全心全意地哭着,忽然外头有人叫道:“族长,王三儿带到了。”

    第98章 98

    王三儿被人拽着来了, 他是个白嫩的胖子,面相忠厚,一路走还一脸不情愿的揉着肚子,看来是没拉痛快。

    岑子昂一见买凶害死他爹娘的人来了, 倏地从地上站起来, 目眦尽裂, 拳头握得咯吱响。

    岑文俊一把拉住了孙儿:“你放心, 此事祖父自有安排。”

    王三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他莫名其妙地挤进人群,正乐呵呵准备跟族长打招呼,忽然发现岑德在地上闭眼躺着, 岑王氏坐在岑德边上哭, 外面围了几层人哭得眼睛肿, 却无人帮忙, 便蹲下来问:“大姐你哭啥?”

    又抬头茫然问围观群众:“你们都哭啥,我姐夫这是咋了?”

    岑子昂恶狠狠道:“他运气好, 已经死了。”

    岑子昂心里憋屈极了,他要是早知道这家伙 * 就是岑德,决定不会让他死的这么痛快。

    “死了, 这没伤没见血的, 咋能死了?”王三儿显然不信,推了推岑德的尸体:“姐夫,姐夫你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