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别墅
“尊敬的客人们,请问有什么需要吗?”管家的和颜悦色似乎是与生俱来。 他的手掩在袖子里,见到他们从密室里出来也没有特别的表情。 他们几人中罗罹已经成了外交代表,专门与其他生存者和管家对话。 这次对话前,罗罹回头看了于凌一眼,没有立即接管家的话。 于凌似笑非笑道:“我们看您房里的木雕做的很不错,不知道能不能借一个来欣赏欣赏?” “抱歉,尊敬的客人,这个要求我无法做到。”管家道。 于凌:“为什么呢?难道是对您有什么影响吗?” 管家的笑容保持在了一个弧度:“请问您还有其他需求吗?” 竟然直接避而不谈,几人纷纷对视,皆在心中猜疑。 “没了。”于凌笑着,绅士的往立柜一展手臂,道,“请。” 他让了一步,笑意却不达眼底。 两个场面人交谈,于凌的话里充满了试探与针对性,而他所要求的,管家恰巧不能做到。 舒时隐隐觉得木雕和鬼怪有什么特殊的联系,而管家又在暗里维护,显得怪异。 “我已经为各位布好了正餐,大家可前去大厅用餐。”管家望了眼前方通往密室的路,笑道,“城堡事务繁忙,我不便多留,失陪了。” 他保持着微笑,走进立柜,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管家从身边经过的时候,舒时偶然看到他制服的后摆有一处颜色较深的地方,像是被液体染湿的。 目送着管家离开,于凌带着一种浅淡的笑意,瞥到窗外,心情颇为不错的样子:“大厅集合,有事待会儿讨论。” —— 遮了许久的太阳刚刚出现,露出的光线柔和,让人无法判断已经过去了多长时间。 今天的餐点推迟了很长时间,到大厅的时候他们看见了那对清冷cp,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人没来。 “没人了吗?”舒时咬着筷子,低声问李皓。 李皓看了看,凑过去低声说:“应该还有一个,看椅子就知道。” 确实,大厅内共有八把椅子,怎么着都还剩八个人,比起昨天折了一人,果然空间最后几天生存下来的都是些有经验的老手。 “不应该啊。”他俩又待了一会儿,还是没看见人来,李皓想想,感觉有哪儿不对劲,“就那两个人,都是没什么经验的,居然还能活下来一个。” “……不至于吧。”舒时正看着那把空椅子。 虽说那两个男人比起其他人确实差点火候,也不至于一言断定他们活不下来吧。 “经历过两三次中级空间的人都能看出来,那俩人能活到昨天就不错了。”李皓后靠着椅子,看了看相隔甚远的金门,“他们俩之间起了分歧,没有团队合作的精神,况且能在大厅里那么多人的情况下当场争执,也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如果能活下来,那还真是靠造化。” 李皓笑看他,偏头道:“不像我们,从一开始就绑死了,没拆开过,也对彼此有绝对的信任。” 信任这种东西在空间里罕见的很,不然也不会总有人带着朋友一同参与任务,对于陌生人,他们大多保持着警惕心,自然不会交出真实的信任。 “本来是我俩的,但是现在……”舒时瞥了眼在讨论正事的于凌两人,低头笑了笑,“好像是占了别人的便宜。” 他们俩几乎没帮上什么忙,全是于凌和罗罹在查线索找出路,按他们之前的交谈来看,李皓是打算和他一起过任务的,但巧的是,他遇见了于凌,而李皓也遇见了罗罹。 所以他没派上什么用场,李皓也没过分纠结,有大腿抱着就是了。 “罗罹这人一看就很踏实,既然他们都不信他,就别介意我捷足先登嘛。”李皓笑道。 “说的是。”舒时笑了一下,想想还真是这么个理。 其他人都不乐意和陌生人结伴,即便是看起来就很靠谱的罗罹,只有李皓来者不拒,逮着谁靠谁,除非是他脑子有病,否则怎么可能放着罗罹这么好的同伴不要。 李皓是瞅准了罗罹这个靠谱的伙伴,那他呢?稀里糊涂的就和于凌绑一块儿了,而且他刚开始还能明显感觉到于凌对他的疏离。 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关系就发展成如今这样,他们也没深入沟通过关于站队的事,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四人小组。 他撑着脑袋放空思维,却有意识的去回想他们所经历过的一切,才六天,很短,却也很长。 于凌的名字一定是假的,如果有机会能知道他是谁,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他,尽管人家实力强劲,没有需要他的地方。 —— “要不我去找管家问问有没有伤药?”舒时拆下裴歆肩膀上的布料,上面沾满了干涸的血,那一处伤口仍然触目惊心。 “没用。”裴歆平淡的说,“空间里伤药是稀缺道具,不会有的,况且只剩一天,忍忍就过去了,回去就有办法治了。” “这么深的刀伤,你岂不是不能活动了。”舒时担心的说。 他拆下布料的时候足够小心,但因为伤口有些地方和布料结在了一块儿,所以他拆下布料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扯动了伤,掀开的疤渗出了一点血。 “把她衣服划开。”于凌找了把刀丢在舒时身边,坐在一边儿不管事。 “我?我不行……”舒时吞吞吐吐的,他没碰过女孩子,更何况还是受伤的女孩子,万一没轻没重的弄疼了人家怎么办。 李皓见这一幕,拿了刀,说:“算了算了,这种事还是得我来。” 舒时把位置腾给他,李皓坐在了裴歆身旁,举着刀牵着她的袖子一点一点将伤口那处的料子裁掉。 “动作挺熟练的,没少帮人处理伤啊。”于凌双腿交叠支着脸颊,悠闲的说。 “那当然。”李皓专心于处理伤口,头都没抬的说,“吕青经常受伤,每次都是我帮他处理的伤口,一来二去的也就熟练了,之前有一次从空间里出来,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七八处,全都是我包扎的。” 他说完,罗罹看向舒时,似是没想到舒时也有打斗的时候,并且还这么狠。 于凌皱了皱眉,不自觉的问道:“他受的伤很多?” “是啊。”李皓的语气正常又有些不赞同的意思,“之前那几个任务,拼的像命不是自己的似的,只要不伤到要害,他都硬抗。” “不过后来就聪明了,只要能用脑就坚决不动手,能保存体力就保存体力。”李皓又说,“还有很多次任务我没跟在身边,他出来又带了伤,特别不让人省心。” 舒时默默地听着,接受李皓的吐槽,虽然说的不是他。 于凌再没问,只是看着舒时。 “好了。”李皓把裁下的衣料丢在一边的干净位置,“结痂了就不用继续缠着伤口了,明天完成任务后早点回去涂药,免得留疤。” 一个好好的姑娘,肩上留了这么长的一道疤,得多难看啊。 “嗯。”裴歆捂着肩膀下面,答应了一声。 “今晚鬼怪不会出现,回屋养好精神,明天是最后一场硬战,都不许输。”于凌逆着光,轮廓深邃,他身上自然的流淌出一种胜券在握的笃定。 四人在一起待了有一段时间,都知道于凌不是喜欢多话的人,他说的话,多半是可用的信息。 “一定不会输,赢者舍我们其谁。”李皓张扬的笑着。 他们小队的人就是这么自信,不接受任何反驳。 —— “剩了一个人没来,会是谁呢?”重新回到房间里,敖彧手肘抵着床头小柜的柜面说着。 敖孜瞥了眼他随意散漫的姿态,选择性无视。 “不用猜我也知道,敢杀人不敢露面,胆子是真大也是真小。”敖彧玩味的笑,饶有兴趣的想到自己看过的场景。 敖孜:“别提他,活不了多久。” “踩着队友的尸体往上爬,是个好的选择,可惜是个有勇无谋的蠢材。”敖彧摇摇头,一副失望的模样。 敖孜跳过这个话题:“明天会不会是永昼?” 敖彧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想了一想才回答:“大概率是,而且极可能是雨天。” 敖孜:“嗯。”她也是这么想的。 “这个鬼怪出现的时机只在阴雨天,若要多拉几个活人下水,明天势必是个雨天。”敖彧说。 敖孜:“晚上的那个怎么解释?” 这可把敖彧难住了,他皱着眉,迟疑的吐了个词:“或许……双鬼怪?” 敖孜冷冷道:“你遇到过?” 敖彧摇头,很诚实:“没有。” 敖孜:“如果明天是雨天,那么晚上出现的那个是不是就不会出来?” 敖彧:“这个我无法确定。” 白昼出现的鬼怪一定是真正的那个,毋庸置疑,但晚上的那个鬼怪暂时找不到线索解释,而且他们也没找到有用的线索,本来想从npc下手,但npc总是见不到人影,他们没那么多闲工夫挨个挨个搜。 生存任务中,只要拥有绝高的武力值,可以不用借助任何线索,他们的行事作风向来这样,用武力能解决的事坚决不伤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