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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以为,赵行最多不过是去一年,一年罢了,也不算是太长,她原来在晋京城中被嫡母欺压时,都能欢欢喜喜走过来了,现在这一年,也不算是什么。 可是等他一走,纪枝瑶才知道什么是相思之苦。 时间一长,也就更难熬了。她虽然也会给赵行写信送去,可是在信中,两个人都不敢写上对对方的思念之意。 纪枝瑶是怕自己乱了赵行的心,会出乱子。 而赵行是怕她难过。 原来,早已经深入自己人生之中的心爱之人,忽然的离开竟是如此的难熬,以后,她都不想要赵行再离开她了。 楚南今年的收成不错,加上纪枝瑶在赵行离去之后,还开仓放了粮,今年就算是过冬,也不会再有人饿死冻死在路边了。 纪枝瑶只当是为远门在外的赵行祈福了。 刚放完粮,楚南城门口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来,纪枝瑶心里突突一跳,抬头看去,只见烟尘朦胧之中,策马而来的并非是她日思夜想的身边人,而是个并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男人面容刚毅,身上凛冽,纪枝瑶看了一眼,便能瞧出那人并非是什么善茬。 最近四处都不安定,纪枝瑶怕楚南出了事情,保不住楚南和桓王府,便立马对暗中保护的徐庶说:“关城门吧,并非城中人就不必进来了。” 徐庶领命,立马就去关上城门。 只可惜始终是迟了一步,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已经进了来,纪枝瑶稍稍一慌,很快就平定下来,他单身一人,如何能挡得住殿下留下的那么多人? 想到这里,纪枝瑶便没打算再看,只是暗地里让徐庶派人盯着这个奇怪的男人罢了。 第52章 . 战争(1) 宣鸿云 纪枝瑶让徐庶跟着的那个男人, 跟丢了。 应当是说,那个男人轻而易举便发现了徐庶的跟踪,然后将徐庶给甩掉了。这下子, 纪枝瑶更加怀疑那人到楚南来, 是别有目的。 若非如此,怎么会有那样的人来楚南这种地方呢。 莫不是赵行的事情被发现了?还是赵行在晋京城出了什么事情?这样一想, 纪枝瑶更加难以安定下来, 连忙又给赵行写了一封信去问候。 深秋里下起雨来, 真的是凉的透骨。 被雨打湿了一点衣衫,好像冷意都透入了身体之中,清溪看着一院子忙活的丫鬟, 长长松了口气。 自从赵行离开之后,清溪为了更好的照料纪枝瑶, 便将粗使的丫鬟们都提到了院里来,这样替她分了许多的事情去,她也就轻松了许多。 清溪替纪枝瑶披了一件衣裳过后,徐庶就匆忙而来, 并未进屋,而是站立外面说道:“王妃, 门房来说有人来拜访,属下觉得不对劲,便去瞧了,来拜访之人正好是前些天跟丢的男人。” 纪枝瑶抬起一双杏眼来, 眼中朦胧又干净, 秀眉皱了皱,她问徐庶和清溪:“你们怎么看?” 清溪道:“他要真是什么找茬的恶人,还能在咱们桓王府中嚣张不成?” 徐庶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纪枝瑶也就让徐庶将人带去了前厅。她心中也暗暗有了些许思量,那人在楚南城中许久,仿佛也没有做什么奇怪之事,反而更像是在打听着什么东西或者是人。 应当不是冲着桓王府来的。 收拾妥当之后,纪枝瑶才去了前厅,等候在其中的男人脸上细纹遍布,垂头一看,他身侧的手上粗糙,长年累月的刀痕格外明显。 显然这个人不知是经历了多少番的厮杀。 纪枝瑶沉下心来,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气势来,扶着清溪缓步走了进去,听到声音,男人也站起身来,不咸不淡朝着纪枝瑶点了下头。 永寿一看,那人竟然不与王妃请安,有些不快,“好大的胆子……”永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纪枝瑶阻止了下来,纪枝瑶淡淡笑了下,“无妨。” 回过头来,纪枝瑶还是扬着温和的笑容朝着男人点了点头:“不知先生打哪儿来,来桓王府有何事?” 女子笑容态度温和,晕染在唇角的笑意好像天生就很让人亲近。 男人原本硬邦邦的态度,这瞬间也松活了许多,顺势坐下,粗声说道:“打边界来,来寻一个故人。” “故人?”纪枝瑶不着痕迹打量着男人,这个故人应当不会是赵行,赵行去云国的时候才十岁,哪里能去认识这个男人?而且他还是从边界来……那就更远了。 纪枝瑶一时间有些琢磨不透,“先生近来应当在城中也打听过了,我们桓王府刚到楚南才一年余,这里可没有先生的故人,莫要寻错了地方。” 男人抿了下唇,四处环顾,见这里为这个年轻的小女娃子为尊,有些疑惑。他犹豫了下,还是从身上拿出一块青铜牌子来,放在桌上。 “桓王呢?我与他说就是。” 纪枝瑶往那个青铜牌子上看了眼,目光凝住,青铜牌子上一把刀一把剑一匹马,仿佛就是在厮杀一样。 徐庶也是愣住了,他怕纪枝瑶不知道,便提醒了一句:“王妃,是抚远将军的人。” 即便是纪枝瑶,也是听说过的。 听闻这位抚远将军座下将士,便是人手一个青铜牌子,若是有的人在战场上找不到尸骨了,就将这个象征自己身份的牌子葬下,便是那些亡魂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