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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 第375节

    等的就是这一问的韩盈瞬间面露迟疑,她起身,正跪在刘彻面前,极为郑重的道:

    “陛下,臣有罪。”

    嗯?

    刘彻想不到能有什么会让韩盈请罪,心态放松的他挑了挑眉,没有当回事的道:

    “卿何罪之有?”

    “这……”

    韩盈看着殿内的这些内侍,表情有些犯难,她咬了咬牙:“此罪重大,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喔?”

    私下给他说的事情,可不是一般的罪过,难道是边郡还有什么大事不成?

    刘彻也开始严肃起来,他略微沉吟,同意道:

    “你们先退下,去殿外等候。”

    “喏。”

    内侍和侍中起身离开,直至殿中无人,刘彻才继续问道:“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罪?”

    韩盈紧绷着身体,头也低垂了下去,一点儿也不敢直视刘彻,回答也有些支支吾吾:

    “臣行为无状,与大将军…卫青……有了夫妻之实。”

    嗯……就这?

    嗯?!

    这么郑重,刘彻还以为是什么边郡异动,又或者涉及王侯的大事,结果居然是件男女私事,这让刘彻很是失望,不过涉及他的小舅子,新封的大将军卫青,那他还是很有八卦欲望的。

    他之前就觉着这两人会有一腿的!

    “你们两个在一起?”

    刘彻声音中满是掩盖不住的好奇:“什么时候的事儿?”

    听到问话的韩盈哽了哽。

    怎么说呢,虽然她已经想到了汉武帝不把这当回事的可能,但这么不加掩饰的八卦,是不是太不符合帝王形象了?!

    第404章 不会有事

    不过,在皇帝的视角里,这只是件男女私事,尤其是她在主动告知,也还没说她的态度和目的如何,那先吃瓜,问一问情况也正常,至于要如何处理,态度是好是坏,得等韩盈把所有事情说清楚再说。

    此刻八卦吃瓜的好心态,完全不会影响接下来有可能出现的勃然大怒。

    韩盈很快意识到这点,那点想要吐槽的心态被迅速收了回去,她继续小心翼翼的说道:

    “是在月前,臣要回长安的时候,大将军手下送来了一份谢礼,臣看到了件特殊的礼物,以为大将军对臣有意,便在当天的饯行宴上……自荐枕席,只是…第二日大将军说,他并未有此意,那礼物也不是他送的。”

    “嗯?”

    韩盈的话太过于吞吞吐吐,还省略了不少细节,可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出来,原本抱着放松心态想吃瓜的刘彻,瞬间意识到的不对。

    他心里闪过种种念头,面上却不曾显露,直接抓住关键处问道:

    “什么礼物,能让你以为卫青对你有意?”

    “一件绝世珍宝。”

    韩盈从袖中拿出来用绢布包裹的玛瑙珠链,膝行上前,呈于案几l之上。

    “陛下您看。”

    刘彻拿起来这串缠绕在一起的珠链。

    比起来韩盈当初看到它时的迷茫,半天都不能确定它价值多少,拿起来,稍微一看这纯色的玛瑙红珠和下方坠着的虫珀,刘彻立刻就意识到,这是连他都不能多得的珍品。

    如此珍贵的礼物,怎么不会让人心生误会?

    可卫青率军出征,绝不可能携带此物,有可能是有人机缘巧合得了此物,在卫青被拜大将军后,寻求攀附,送给了他,但,若是卫青转送韩盈,此事不会闹到他面前来,而韩盈也说卫青否定了此为他物,那还有谁会有此等珍宝,还能放在卫青私下正常赠送韩盈的礼物中?

    刘彻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怪不得韩盈会过来请罪!

    想要听八卦的心态瞬间消失,刘彻不再放松的靠在凭几l上,而是正襟危坐,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

    “此物你可有查?”

    “大将军说,那礼物是因不知自己何时回长安,特地先送,用来祝我大婚之喜的。”

    卫青最初送礼的时候,当然不是这个目的,但出了这档子事,那它就是了。

    心理素质越来越强,在刘彻面前也能说瞎话的韩盈继续道:

    “他将此事交给了葛参军所做,我急着回京,而葛参军边和宫人核对戎捷,边准备的此物,能动手的……”

    “此人好大的胆子!”

    韩盈还没有说完,刘彻就已经怒斥起来。

    他很清楚,韩盈的话并不真实,很多具体的地方都被她刻意忽略了过去,比如,生误会可以理解,但韩盈在饯行宴上,肯定有机会询问这礼物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她为何没说?而卫青醒过来后反悔,可为何前一夜没有拒绝?

    这些说不过去的地方,很大可能性是因为这两人并没有真的那么清白。

    但这不重要。

    毕竟为人媳者不可为官,韩盈一步一步爬至今日,不可能为了卫青放弃她十来年的心血,而卫青也不会接受与有夫之妇厮混在一起,这两人就算真有过什么,终究不会长久,刘彻也没兴趣想韩盈是不是早就意识到了这珍宝不对,但在装瞎,装傻骗自己,又或者卫青也有什么别的想法,再怎么说,那就是两个年轻人的年少轻狂罢了。

    真正让刘彻生气的,是有人竟敢对他刚封的大将军下手,而这人还是他派过去的!

    这是对大将军下手?这分明是在无视他的权威!触及他的底线!

    “陛下息怒。”

    这时候不上眼药什么时候上?韩盈说着息怒,话却一点都没停:

    “臣以女子之身为官,定会有人心生不满,更何况太医院还从少府迁了出来,要有不少动荡,这些人恨臣也不足为奇,还请陛下给臣个恩典,让臣查一查到底是何等小人作祟,竟连大将军都牵扯进来,臣必严刑罚之!”

    刘彻斜了一眼韩盈。

    她哪里是要恩典,分明就是在告状,摆明了想清理掉这批有可能动手的人。

    这和韩盈进入长安后,一直温和的过往形象有所不符。

    不过,她能走到至今,怎么可能全靠温和?需要下手的时候,绝不可能留情,如今被这么算计,不清理掉怎么能安心!

    这样的行为很正常,只是几l个身份如此低微的官吏,就算是想算计她,又怎么敢牵扯卫青?

    刘彻心里生出来一个疑问。

    倘若这两人没什么想法,那,韩盈会在饯行宴上提及这件玛瑙珠链吗?

    看韩盈的样子,她根本不知道这是戎捷,或许是不会提的,而不提,那两人都不会知道此事,再过些时日,此事说不定便会以卫青私下截留戎捷,目无法纪,以下犯上,行僭越之举出现在他的面前,倘若在查到此物竟在韩盈手中,那更是私相授受,勾结朝臣。

    这就差做个木牌,上写‘周勃再世’挂卫青身上了!

    刘彻当然不相信卫青会这样,可外人不清楚他到底信任到什么程度,三人成虎之事都数不清上演多少次了,指不定就有人觉着,这会让他对卫青起猜忌之心呢?

    而一个武将被皇帝猜忌,哪还会有好下场?

    “你不用动手。”

    刘彻可不觉着几l个太医,少府对韩盈不满的人会坐下这样的布置,肯定还会有隐藏更深的人。

    “此事朕亲自查。”

    韩盈抬头,此刻的刘彻没有什么表情,可周身气压却低的可怕,这让她瞬间理解了方清的恐惧。

    面对能掌控自身性命,资源远超于已身,又没有完全将其摸透的的存在,必然会时刻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欺瞒过他,而那没有做到的结果,会无限放大怀疑带来的恐惧,让人仿佛身处地狱。

    她深吸口气,硬逼自己冷静下来,以受害者与心里有的确有点鬼的语气,继续道:

    “可陛下,臣与大将军之事,着实有些不能现于人前。”

    “做都做了,你怕什么?”

    对那群上不了台面的魑魅魍魉生怒,对韩盈,刘彻的态度还是很和缓的,只不过对于一些细节,他还是提出了质疑:

    “朕还未问你,既然卫青无意,你又是怎么和他在一起的?”

    “大将军是私下与我饯行,因有些事情,便将时间安排在了申时,而臣…带了壶助兴的酒。”

    被问的韩盈瞬间愁眉苦脸起来,她试图为自己辩解:“那酒原本是我想喝来着,只是大将军也饮了……”

    好家伙!

    刘彻本以为无瓜可吃,没想到猝不及防的被塞了这么口大瓜,原本生出的愤怒骤然消下去不少,他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

    “照你这么说,此事还是个巧合?”

    “这……也不是。”

    在男女之事上,以‘保守’著称的古人,花样其实异常繁多,如今助性的药物种类极多,但效果嘛,显然比不上西地那非,更做不到小说中的理智全无,只要想克制绝对能克制住,韩盈自然不会瞎编,不然等回头皇帝也找她要,她给不出来,那可就尴尬了。

    “那毕竟是大将军,臣当时脑子有些犯浑,现在……臣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

    韩盈说的很是纠结,听起来好像很小心翼翼,可话里的意思,完全透露着一股,她怎么啦,她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而已的感觉。

    她其实还是在为自己脱罪,这方面,男人更加无师自通,除了犯浑,脑袋抽了,一时糊涂,太累了没认真想,压力太大,被周围人影响都可以拿来说,主打一个将自己的过错降低到极致,非常符合韩盈现在的人设。

    毕竟,虽然在封建社会下,揣摩上意是臣子最基本的cao作,但大多数时候,皇帝本身并不喜欢臣子能一猜一个准,或者说,就算能猜到,也不能那么大大咧咧的表现出来,那会让皇帝有种自己被对方cao纵,失去权力的感觉。

    上一个这么干的杨修,坟头草都不知道长多少轮了,韩盈自然也不能猜的皇帝并不在意此事后,仗着他不在意而大大咧咧的表示她就是和卫青睡了一觉,而是要反方向辩解,一面承认有罪,一面尽量去减轻自身罪责的大小,这样,才不会让皇帝感受到‘失权’。

    煞费苦心的心机,得到了很好的效果,刘彻一点儿都没有生气,甚至还觉着韩盈这眼光一点都没错。

    作为一个能让‘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这种《天下为卫子夫歌》传唱起来的帝王,汉武大帝的脑回路显然有些不太一样,看韩盈这愁眉苦脸的样子,随即大笑起来:

    “你啊你,平时胆大如虎,此刻竟还不如个鼠辈!”

    韩盈以袖掩面,带了点求饶的意味祈求道:

    “陛下,臣真的知错了!”

    “哈哈哈!”

    韩盈不说还罢,一说,刘彻反倒是笑的更大声了,好一会儿,他才收敛起来,可脸上的笑意仍旧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