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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大人,小婿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陈清谏一梗,“我也算做了你的几日夫子,解惑乃是我的本分,你问便是。” 颜玦摸了摸下巴,“父亲您还有大舅哥,小舅子,一个个的都爱挑灯夜读,时常一熬便是一宿。夜里绣花费眼睛,怎地夜里读书,您一个个的,也不见花眼呢?” 简直是天道不公啊,都是读书,凭啥古代人不近视。 陈清谏摇了摇头,像是看傻子一般,看向了颜玦,“不然你以为,咱们写奏章,为何都不用那蝇头小字?官家问话,为何上前一步?同朝为官,为何要戴不同的鱼袋,穿不同的色儿?” “斗大的字,除了瞎子,谁都看得清。御史看官家,同墙壁毫无区别,骂起来也不发憷。官员上前一步,是给自己,也是给官家体面。” “隔得远了,看不清楚脸蛋儿,若是唤错了名字,那岂不是失了体面?同僚更是,看不清楚连,你形状颜色,总归看得清。有了这些,上下级便不会错乱,坏了纲常了。” 颜玦恍然大悟。 涨知识了啊! 陈清谏见颜玦一脸崇拜,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刚想夸上一句,“孺子可教也。” 就又想起,他使出了全身力气,终于声情并茂了一回,语带激励,却是被颜玦带跑了,便又不悦起来。 不是他这个人感情疏离,实在是他一个送葬的,还能激动的说,“别睡了,站起来,咱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劝人诈尸,天打雷劈! 陈清谏觉得自己难得一回,不能有始无终,又提点了一句,“到时候,望书不是就可以在临安城中横着走了么?” “可是……封侯拜相……岳父大人,玦便是日日搁榻上躺着,那也是国公啊!封侯……总不好,越努力,爵位越低吧?” 陈清谏一梗!果然还是送人上西天来得轻松! 颜玦说着,拍了拍胸脯,“不过,岳父大人放心。我知晓今日望书险些遇险,让您心中忧虑,是以劝小婿更进一步,日后好护得望书一世安宁。” “小婿前面十多年,装疯卖傻,好不容易长到现在,那会儿是孤家寡人,能屈能伸。现如今,玦能受委屈,可望书却是绝对不能受委屈的。” “边关我一定会去,这是掌握军权的大好时机。更进一步,更是在我计划之中。” 颜玦顿了顿,心中感慨,得亏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夺取江山,此番方才去了利州,寻找拉平王下马的证据。若是没有这雄心,今日便要惹得老岳父生气,该骂他不思进取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唾手可得。可到底有一人骑在望书的头上,她生得高,我不忍心,叫人压弯了她的腰。” “是以……”颜玦说着,学起了刚才陈清谏慷慨激昂的动作,“是以……我绝对,要让望书成为那一人之上的人上人。” “有了岳父大人的开山军相助……那定是……” 陈清谏的脸黑如锅底,若是他打得过颜玦,他不惜立刻马上,就送他安葬。 他想着,猛的甩了下袖子,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颜玦便是个傻子,那也看出不对劲来,更何况,他并不傻。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既心意已决,那他日我们便是争锋相对的敌人。 你莫要忘记,黑羽卫为何会听令于你。你所想所思,绝对不可能成!望书跟着你,绝对只有死路一条。你若是待她真心,那便……” 陈清谏说着,哼了一声,“那便立刻马上,同她和离。但凡我陈清谏还有一口气在,便养着她,护着她,无人敢欺。” 颜玦一下子傻了眼。 不是,老岳父,莫不是你也同小娘子似的,到了每个月不可言说的时日。 要不然的话,这脸怎么跟六月天似的,说变就变呢! 刚刚还鼓励他求上进,可他上进到要当皇帝了,怎么人家又翻脸了呢! 颜玦刚要说话,就听到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了,陈望书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蹿到了颜玦跟前,瞪了他一眼。 她一把挽住了陈清谏的胳膊,“我阿爹说的话,那句句都是金玉良言。颜玦生得太好看了,我日夜提心吊胆的,生怕他叫狐狸精给叼了去,心中忧愁得很。” “不用您说,我都日日想着,要同他和离,这样少些烦忧,多福多寿呢!” “而且,他待我实在是太好了,日日换着花样给我弄好吃的。吃得我的脸都圆润了,我亦是烦忧的很。这不也日日想着,要同他和离,省得我瘦不了下来。” “还有啊,他实在是太有钱了,女儿日日数着金银,手都要断了,简直要活生生的累死去!也想着和……” 不等她的话说完,陈清谏已经一巴掌拍到了陈望书的脑袋瓜子上,“再不滚出去,别怪阿爹关你紧闭。陈望书,你如今嫁出去了,觉得阿爹管不着你了是不是?” 陈望书吐了吐舌头,一把拉住了颜玦的手,“阿爹管得着,我们这就走!你莫要恼了,我们明日再和离啊!您记得再给我寻摸一个。” “我要生得好看,武艺高强,兜里有钱,考中进士,还待我好的啊!” 陈清谏胡子都立了起来,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滚!” 陈望书给颜玦使了个眼色,将他拽了出去。